“师父。”玉笙小朋友红着眼圈儿,瞅着自家师父。
宏月道长一伸手,玉笙直接扑他怀里去了。
“呜呜呜,师父,玉笙好想你,好想师兄们。”
“师父,山下好多骗子,玉笙差点被卖了。”
“呜呜呜,师父,鬼鬼好可怕!”
……
玉笙边哭边抽噎着跟自家师父诉苦,宏月道长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抬头和善地对荞荞笑了一下。
荞荞瞅着他的脸,与自家师父易形前的脸做了下比较,想了想,凑近自家师父,小小声问:“师父,为什么十五师兄看起来比你老呀?”
一清道长觑了眼十五徒弟,对小徒弟道:“为师驻颜有术不行?”
荞荞眨巴眨巴眼,又转头看了看宏月道长,疑惑道:“师父,你怎么不教十五师兄驻颜术呢?”
一清道长随口忽悠小徒弟,“荞荞啊,习驻颜术须得天赋。”
荞荞懂了,“师父,你是说十五师兄没有天赋对不对?”
不等一清道长答,宏月道长凌厉的视线已经扫了过来,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一清道长当即撇清干系,伸手一指小徒弟,“是荞荞说的,跟为师没关系。”
宏月道长才不管这么多,把还在哭的小徒弟往椅子上一放,脱下脚上的布鞋,朝着一清道长就抽了过去。
一清道长熟练地闪躲,师徒俩开始在院子里绕圈儿。
“你站住!”
“不站!”
“站住!”
“不站!”
牧清安三人并元修竹都看傻了,这举着鞋底子抽人的货是金銮殿上仙风道骨的宏月道长?怕不是个假的吧?
荞荞抱着胳膊看了会儿热闹后,走过去掀起玉笙的衣角帮他擦眼泪鼻涕。
玉笙小脸儿都哭红了,这会儿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大眼睛忽闪忽闪,不敢和荞荞的视线对上。
“玉笙,为什么十五师兄要用鞋底子抽人呀?”
玉笙道:“那不是普通鞋底子,是师父炼制的法器。”
“啊?”惊呼声来自元修竹几人。
玉笙看了他们一眼,糯糯道:“师父说,一般人绝对想不到可以用鞋底子当法器,打架的时候又顺手,又能攻其不备。”
卫商忍不住问了句,“玉笙啊,你师父他不是汗脚吧?”
万一是汗脚,这法器得多臭啊。
“不是呀。”玉笙摇摇头,“师父很爱干净哒。”
众人顿时放心,继续围观看热闹。
一清道长溜着十五徒弟玩,不忘给小徒弟布置任务,“荞荞啊,把这些鬼送去地府超度咯。”
本来这事儿他也能做,但小徒弟超度鬼魂不费工夫,还是交给小徒弟吧。
荞荞答应一声,脚丫子往地面一跺,大喊一声:“小黑!”
“咻咻咻”勾魂链自地底伸出,长蛇一般游走在众鬼魂之间,挨个绕两圈儿后,往地面一钻,一长长长串儿糖葫芦没入地下,到地府排队清算功过去。
霎时间,院子里鬼雾散去,连花香都清新了几分。
荞荞点起三柱养魂香,伸手一揽烟气,尽数没入地下。
这是给小黑的报酬。
超度鬼魂是有功德的,荞荞这样直接请鬼差帮忙的,算是钻了一个大空子。
牧清安几人后知后觉害怕起来,方才竟然满院子都是鬼魂吗?
元修竹比他们淡定,只要看不见的鬼,那就当不存在。
另一边,师徒俩的追逐战也以宏月道长鞋底子脱手,在一清道长的破道袍上砸出一个洞而圆满结束。
荞荞拉着玉笙跑过去,熟练地掏出针线包递给自家师父。
宏月道长倾情奉献一块差不多颜色的布。
一清道长从俩徒弟手里接过针线和布,开始认真缝缝补补。
元修竹几人:“……”
这师徒三人相处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啊?
正在一清道长缝补的当口,圣旨下来了,陈柏赶紧跑来喊元修竹去接旨。
元修竹急忙命人摆香案。
不出他所料,这就是道升官的旨意,一并送来的除了官服和官印之外,还有一些额外的赏赐。
圣旨上并没有提到他非元朗亲子,也没有用大义灭亲这样的词儿,一时间倒是让元修竹有些揣摩不准皇帝的心思。
元修竹思索片刻,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他暂且将此事放下,同众人庆祝去了。
这番庆祝,一直闹到了深夜,牧清安几人醉得不轻,元修竹没有吃解酒丹,也抱着酒坛子喝得酩酊大醉。
让人意外的是,一清道长和宏月道长竟是众人中酒量最好的,素酒一点没少喝,却完全不见醉。
荞荞和玉笙本来打算偷偷尝尝素酒是什么味道呢,结果各自被自家师父赶回去睡觉了。
翌日,众人从宿醉中醒来,一个个面色苍白,头脑昏胀,胃里直犯恶心。
荞荞和玉笙一起,挨个给大家发解酒药。
这药既可以喝酒之前吃,预防醉酒,也可以醉酒之后吃,缓和宿醉的症状,堪称爱酒人士必备佳品。
多亏了荞荞的丹药,众人算是活了过来,开始忙活正事。
元修竹这回升任刑部右侍郎,不能像调任县令和府尹那样提携明子琪、季天磊和沈微明三人,他只得写信告知三人,好好准备年中的官员考核,宁安再会。
荞荞和玉笙则可惜他们折腾出来的校场,花费好多心思才建好的呢。
他们也写信给三人,要三人好好利用校场晨练,不要偷懒,荞荞会时不时派鬼鬼回去监督哒。
当然,还有给牧颖颖的信,荞荞买了好多精巧的小玩意儿跟信一起送去。
牧清安三人在府中休息了几日,一起告辞回家。
元修竹安排人送他们回鹤江府,顺便也把信和东西捎给明子琪他们。
一清道长似乎打算在宁安待一段时间,没提离开的事。
宏月道长难得下山,许久不见小徒弟了,也不着急回去。
这下子最高兴的便是荞荞和玉笙了,两人都跟着自家师父当起了小尾巴,走哪儿跟哪儿,小嘴叭叭的,问题不断。
辛时和麻雀两个妖怪,兀自在宁安城里撒欢儿,平日里连影子都见不到。
陈府的牌匾摘下来,挂上了元府的牌匾。
元修竹看着元府二字,心道,或许过不了多久,这块牌子也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