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夫妇似乎知道我们要来拜访,早已在门口迎候了。也难怪,这家人不久之前还与刘家订过亲。
我对他们说了刘登父亲的事。他们也并不知晓此事。
“刘登是个孝顺的人,他对我们二老很好。就算后来小女嫁给了其他人,他路过酒坊,还是会来问候一下。发生这种事,我看他是凶多吉少了。”张大伯说道。
“你这个老头子,瞎说什么呢。”张大婶指责道。
“我说的是实话,只有你这个榆木脑袋想不明白。”
“对了,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我打住他们,“当初你们为何认定刘登就是连贯从小指腹为婚的夫婿呢?”
“连贯说,他夫家姓胡,我记得刘登的本家也姓胡。他逃荒的时候被已故的刘家夫妇收养。刘登自称是山东新泰人,这也是连贯的故乡。刘登小时候也听说父母为他订过亲,后来,他看到连贯脖子上戴的吊坠,便说自己也有条一模一样的。他拿给我们看,果然一模一样,只是坠子不同,刘登的是龙,连贯的是凤,正好配成一对。于是,连贯也认为他就是胡家的少爷,因为她所戴之物正是胡家当年下聘礼时所赠之物。刘登是个好孩子,虽然家徒四壁,但人品很好,所以我们很乐意地为他们定了亲。”
“那你们又是如何收养连贯的呢?”
“当年邻县闹饥荒,外地流民讨饭路过我们这里,其中有对夫妇得了传染病,命不久矣,于是他们在街上卖女为婢,以身价讨两口棺材钱。我们自己没有孩子,看这孩子讨人喜欢,便收养了这孩子,也把两夫妇好好地埋葬了。”
“可是后来,连贯并没有嫁给刘登,而是嫁给了其他人?”
“是的,就是我们现在的姑爷崔大成。他身上竟然也带着信物,是一块翠玉,与连贯一直视若珍宝的那块玉正好配成一对。”
“也就是说,连贯更相信这个翠玉这个信物喽。”
“不知道崔大成给她灌了什么迷汤,”张大婶说道,“总之连贯一门心思认定他就是小时候对门的胡家公子,她不顾与刘登的婚约,也不顾我们的老脸,就与崔大成成了亲。”
“崔大成这个姑爷,有什么不好吗?看上去你对他不是很满意。”我问张大婶。
“也没什么不好。崔姑爷知书达理,家境又富裕。我只是觉得崔大成明知连贯有了婚约,还让她嫁给自己的做法很不对。”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胡家少爷,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张大伯说。
“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张大婶白了张大伯一眼,“对了,大人,连贯的身世和这桩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只是刘登突然不见了踪影,我们得调查一下他身边的人。”我解释道,“连贯嫁入崔府后,她和刘登还有往来吗?”
“连贯嫁入崔府成了阔太太,两个人便有了天壤之别。加上之前两人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自然没有再联系了。”张大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