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是一座虽然不大,但布置相当雅致的庄园。进门便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为我们开门的也是一个面容精致的姑娘。
“夫人在后院,我带你们过去吧。”
我们绕过弯弯曲曲的水榭楼阁,来到一个开满桂花的小园子里。一个孩子一步一摇地在桂花树下学走路,不远处传来他年轻母亲不断鼓励的声音。我们绕过密密丛丛的桂花树,看到蹲在树下的,正朝孩子温柔笑着的母亲。她看到我们,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笑意盈盈地朝我们走过来。这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子,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魄。
“大人,我是崔府夫人连贯,您找我有事吗?”
我对她说了刘家的腐尸案。她满脸惊恐,吓得用手捂住了嘴。即使这样,她仍然很漂亮。
“是刘登吗?”她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家不就他一个人吗?难道还会是其他人?”
“是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崔氏眉头微蹙,疑惑地问道。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她的脸上突然现出无比悲伤的表情,颤着声问道:“你说他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你最近见过刘登吗?”我问她。
“我嫁进崔府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你的丈夫呢?”
“他外出办货了。怎么,您有事找他?”
“没什么事。你的养父母说,他手里有一块你们当年指腹为婚的信物。”
“哦,那块翠玉啊。我这里也有一块,是配成对的,所以我才立刻断定他就是胡公子。大人,您想看看吗?”
我点点头。崔氏便带我穿过一片连廊,来到一间书房。她从书架上拿下一只木盒,里面并排放着两块翠玉。翠玉质地柔润,纹理彼此相连。的确是从一块玉石上打造出来的。
“这翠玉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崔氏说道,“当年胡家送来聘礼,我父母便给了他们这对翠玉的其中一块作为约定。”
“可是我听说,刘登身上也有可以用来相认的信物。”
“你说的是吊坠吧,”崔氏不屑地说道,“那种东西,很多地方都能买到,不足为凭。”
我没有说话,想当初,她也是因为吊坠,才选择了和刘登定亲,如果不是崔大成半路杀出,她现在就是刘登的妻子。
“你当时离开刘登嫁给崔大成,他有没有对你死缠烂打?”
“没有啊。本就是邻里们撮合的,他们看到他有个和我一样的吊坠,便硬是往上面凑,说他一定是曾经的胡家少爷。我稀里糊涂也就答应了。”
“你的丈夫年纪轻轻,就建了这么好的一个庄园,夫人真是有福之人。”
崔氏笑着说道:“胡家曾经也是大户人家,胡老爷与父亲是旧识,所以才定下了娃娃亲。”
“胡家老爷姓甚名谁,你可记得。”
“我当时尚不到十岁,父母谈及他也总是以‘胡老爷’称呼,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胡公子,后来为何又改姓崔了呢?”
“丈夫告诉我说,后来胡家没落,他家儿女又多,于是他的父亲便将他过继给了一个姓崔的人家。”
“他是家里第几个孩子?”
“他似乎是家中长子,就我家与他们住对门的这些日子看来,他家似乎尚未生养其他孩子。”
胡家夫妇竟然把家中长子过继给他人,这让我感到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