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想起王掌柜提到过的马夫。这个马夫会不会是老人的儿子?如果是的话,他应该不可能明知老人没有活动能力,还离开老人这么多天,也不托别人照顾一下。可是,如果马夫有个老父亲,王掌柜他们为什么会不知道呢?突然,一种可怕的可能性浮上脑海,那就是他们父子感情一直很好,马夫一直关怀备至地照顾父亲起居饮食,可是他却因为非自愿的原因失踪了。
在马夫家里发现腐尸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虽然搞得有些人心惶惶,但百姓们非常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也很耐心地回答我们的问题。
通过对马夫周围邻居的走访调查,我们了解到,老人是两个月前才住进马夫家的。告诉我们这个消息的,是马夫对门的邻居周大婶。马夫名叫刘登,两个月前用马车载来腿脚不便的老人。
“刘登说这是他失散多年的父亲,”周大婶说道,“他在一次跑车的时候,得知有位老者与他失散多年的父亲同名,于是他登门拜访了这位老者,发现正是他的老父。很快,他便把老人接回了家。”
“可是,他的邻居王掌柜并不知道此事,还说他是独居的。”
“刘登这人行事低调,平时又很少与人说话。老人也整天躺在床上,不知道也很正常。我那天是看到他把老人接进门,找他打听了才知道这回事。”
“听说刘登几年前订过亲,后来又吹了?”
周大婶听到这个问题显得很开心,她把我朝她身边拉近些,像是说悄悄话般说道:“他那门亲事,也是我们周围邻居撮合的。谁知,后来姑娘指腹为婚的夫婿出现了,姑娘就跟了那人。”
“这姑娘现在嫁去了哪里?嫁过去多久了?”
“城里做丝绸生意的崔府。嫁过去快一年了。”周大婶说道。这个崔府我有点印象,这家主人年纪轻轻便继承了家业,三年前在陵洲置了业,娶了媳妇。我隐约记得,他家夫人还是个美人。
马夫和富商,这门第差距似乎有些大。
“这姑娘嫁人前是谁家的闺女?”我问道。
“是张家夫妇的养女,瞧,就是那家张记酒坊。”
“恕我直言,那家张记酒坊看上去派头不小,他们怎么会把女儿许配给马夫呢?”
“当时张家夫妇看连贯到了年岁——对了,这姑娘叫连贯——便给她找了户人家。谁知连贯说,她已经有了指腹为婚的夫婿。后来不知怎地,张家夫妇认定刘登就是连贯当年指腹为婚的夫婿,两人就订了亲。就在他们还有半个月就要拜堂成亲的时候,这个叫崔大成的富商来了,他拿出当年胡家与连贯指腹为亲的信物,于是连贯便嫁给他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去问问张家夫妇或是连贯。不过我觉得跟这件事也没多大关系。”
“刘登把老父接回家后,还经常出去跑车吗?”
“不,他把老父亲接回来以后,就专心照顾老父亲了,只接些城里的活。”
这么看来,刘登是凶多吉少了。我不禁想到。
谢过周大婶后,我便去了张家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