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朝暮欢酣梦正沉,那边皇后在寝宫和皇帝哭诉。
“皇上,这么冷的天,后宫各处只发那么一点银丝碳哪里够用,只怕把人冻死了去。”
“我看这朝暮欢一个乡村野丫头根本不懂管家理事。”
皇帝自从将朝政移交给段承祚夫妻两人正是过的舒服的时候,朝中上下都说皇帝圣明,自己又不用出力,白头发都比从前少些。
被皇后这么一烦不耐烦道:“你可消停点吧,少了哪里的可少了你这里,我可不信你这里银丝碳不够用。”
“从前你做主位娘娘时克扣底下人的东西,倒不觉得不对。如今倒是给那些人讨公道来了。”
皇后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委委屈屈的也不敢再哭。皇帝倒是几十年如一日爱着柳金枝这个花瓶美人,从进了皇宫除了要与他人共侍一夫这样的事再没受过委屈。
皇帝发了怒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皇后知道自己是没机会把凤印从朝暮欢那里拿回来了,索性见也不多见朝暮欢了。
段承祚走了后几日,宫里的除夕宴便该准备起来了,和着朝政的事,朝暮欢一天天忙的焦头烂额。每天都在暗骂:该死的段承祚,花言巧语骗我来给你做这么多事。
骂归骂,事还得做。好在身边有一群人帮忙,吩咐下去倒也能省一些时间。只是每天夜里都要掰着手指头数段承祚去了几天。
雪上加霜的是,京都的雪越下越大,厚厚的积雪压塌了郊区一些瓦房,流离失所的百姓一股脑涌进城里乞讨为生。
京都更是时常发生越墙偷窃抢劫案,刑部的案子报上来,示意赶紧解决这伙流民。
朝暮欢想了想,将之前囤积的木材取出来和流民签下契约,在原有的地基上给流民新盖一座房子。
流民以工代赈,所需材料由官府出,盖房子则自己盖,材料的钱盖起房子后年后有了收成慢慢还,也可替老幼妇孺盖房子用力气偿还。
安居乐土的思想根植在百姓的心中,只是天灾人祸实在活不下去才这样,因此大部分都同意了。
少部分的流民有案底的直接抓进大牢饿上个两天也就同意了,没有案底的则不许进城乞讨。
至此京都流民数量骤降,有施汤的摊子撑着也没有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京都的雪灾平稳过去。
皇帝以示嘉奖,赐给朝暮欢一块代表皇子身份的玉牌,同朝暮欢曾经看过的段承祚的那块玉牌一样。
与此同时,东北部的雪灾也有所缓和,段承祚在江湖闯荡过,又是太子的身份,当地官员无人敢放肆。
只是毕竟受灾范围太大,段承祚还要安排好来年春耕收税等事宜,这才多耽搁了些日子。
除夕前夜,朝暮欢正核对夜宴时所需的食材装饰等,在太极殿正殿被人捂住了眼睛。来人故意粗声粗气道:“小娘子,你夫婿不在身边,你便跟了我吧。”
一旁的宫女侍从什么动静都没有,朝暮欢便知道是谁在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放下手中的单子,娇声娇气道:“我那死鬼丈夫怕是回不来了,你愿意我正好跟了你。”
段承祚压着声音道:“你不怕你那死鬼丈夫上来找你。”
朝暮欢更是起劲配合道:“我夫君见我过得好只有高兴的哪里有生气的,你也正好见见你那早逝的前夫兄。”
段承祚这下可装不下去了,气愤道:“朝暮欢你太过分了。”
“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嘛?回来了还有时间玩。”
翻开手掌,段承祚看到朝暮欢戏谑的目光,知道玩儿大了,连忙陪笑道:“我只是见你太辛苦,想叫你放松放松,剩下的我来做,你歇息吧。”
“白微,白渺还不快伺候好你们太子妃殿下。”白微白渺偷笑被抓了包,连忙端着热茶瓜果伺候朝暮欢。
朝暮欢多日不见段承祚还是想念的紧,整个人抱住段承祚不愿放手。段承祚一瞬间怔愣过后满眼温柔的看着朝暮欢抚着后背安慰她。
良久放开朝暮欢,自己去处理朝暮欢还没办完的事。
段承祚在一旁看着内务府布置太极殿,朝暮欢假情假意道:“真是辛苦太子殿下了。”
段承祚翻着白眼不与她计较,只等着晚上回去好好教训。
两人一个看一个做,直到了月上中天,两人才相互搀扶着回到东宫。夜雪映照下,两人缓缓行走在空无一人的甬道上。
段承祚将朝暮欢的手包进自己的怀里暖着,暮欢感叹:“在宫中许久,我快忘了自己是习武之人,其实并不怕冷。”
段承祚安慰道:“快了,快了,总有机会还能再见面的。寒水,表哥,优昙都还在等着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呢。”
朝暮欢将脸埋在段承祚的斗篷里,轻轻应着“嗯”,眼角却滚下泪珠来。段承祚站在身边默默安慰着,宫人们远远跟在身后不敢近前。
两人雪中并行许久才走到东宫,洗漱歇下,夫妻两个才说起段承祚此去东北的事情。
“京都这里天子脚下,百姓都过得如此困苦,东北那里只怕更加不好过吧。”朝暮欢道。
段承祚长叹口气道:“东北如此善长药材,粮食富饶之地都没有多余的粮食用以赈灾,还是从周围东拼西凑了一些才补上这个窟窿。”
朝暮欢感叹:“前两年父皇大兴土木,行宫围场数不胜数,这钱能从哪里来,自然从百姓的腰包里来。”
段承祚也点头称是,只是两人力量尚小改变不了这样的局面。今冬没有外敌入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哪里还能要求更多。
“你在京都怎么样,没有发生什么事罢。”段承祚看着朝暮欢瘦了一圈的脸关切道。
朝暮欢忙道:“我能出什么事,只是事情太多太杂累了些,如今你回来我便能休息休息了。”
段承祚点点头道:“是该休息休息了。”遂整个人扑倒朝暮欢。
两人胡天胡地许久,好在还记得明天还要封笔祭祖没有闹到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