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早醒来,段承祚和朝暮欢穿戴整齐。两人身为太子和太子妃,祭天祭祖之事除了皇帝和皇后便是最重要的了。
第一缕阳光洒在地上时,皇帝迎着晨光登上祭天台,燃香三炷乞求来年风调雨顺,再拜乞求段家天下千秋万代,三拜乞求诸人健康长寿。
祭天大典完毕还有祭祖的典礼,皇帝精神不济索性交由段承祚代劳。皇家寺庙里,段承祚也燃香三炷,告知祖先今年大事再乞求祖先保佑来年一切顺利。
大典之后太极殿便封了笔,如无边境紧急之事,任何奏折都延后到来年正月初三后再行批阅。
皇帝和皇后祭天大典后便相携去了坤宁宫歇息,皇帝如今每天都歇在坤宁宫,把其他嫔妃都当作摆设。柳皇后每天独得恩宠自然红光满面,气得一些后宫嫔妃暗地里直咬牙。
皇帝和皇后可以去休息,段承祚和朝暮欢却不能休息,还得准备除夕夜宴。宴上都是后宫妃嫔皇亲国戚出不得一点差错。
两人直忙到夜宴前一刻,皇亲国戚进宫后分别拜见过皇帝和皇后再去太极殿赴宴。众人入座以后,皇帝和皇后登场。
众人起身后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居高临下道:“免礼平身。”众人起身各自入座。
皇帝饮下第一杯酒夜宴正式开始,一时间丝竹管弦,歌舞升平之热闹,觥筹交错,灯火辉煌之繁华。
三皇子段承礼遥向段承祚敬酒,兄弟两个饮下杯中酒。瑞王看着朝暮欢一脸欣慰抚着胡子,瑞王妃娇嗔看向瑞王,一派夫妻甜蜜之意。
这里灯火通明,夜晚如同白昼,另一边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雪依旧纷纷扬扬,模糊的白雪里挂着几盏灯。
韩汝青孤身一人看着城门口通缉自己的画像,一袭红色衣裙如火般绽放。她冷笑一声,狠狠揭下城门口的通缉令,纵身一跃向皇宫中飞去。
皇宫不同于普通府邸,许多高手守卫着皇宫。韩汝青以通缉犯的身份擅闯皇宫,今日又是最重要的夜宴,暗卫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先是外殿的守卫,一队十二人,两队二十四人一起向韩汝青攻去。韩汝青一手长鞭左劈右缠,像蝴蝶翻飞又像灵蛇一舞,与之相对的是侍卫们鲜血飞溅,滴滴血液浸染着宫门。
韩汝青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守卫向内宫走去,守卫们的消失引来了更为强劲的对手。两队二十人在内宫门口攻向韩汝青。
韩汝青照旧一柄长鞭旋转飞舞,如飘散的花一般纷纷扬扬,内宫的守卫们也没有挡住韩汝青。身上刻骨的伤口流出的鲜血将白雪染就。
而那一袭红衣的女子径直向着太极殿闯去,这次迎接韩汝青的是宫中八大高手。这八人或刀或剑,或枪或鞭将韩汝青团团圈起。
韩汝青被众人围困,鞭子环护周身,可却有使暗器之人不时掷来的飞镖刺向韩汝青身体各处。
韩汝青身上不一会便满是细小的伤痕,她不耐其烦,硬扛着其他人的劈砍先飞向使用暗器之人。这人武功不算高强,十招以内便败于韩汝青之手。
可这期间,其他七人的武器源源不断招呼向韩汝青,留下的伤痕渗出的血迹一股和着一股,在皮肤上像一条小小的溪流蜿蜒而下流入雪中。
韩汝青无视所有的伤一柄长鞭没了招数,在内力的驱使下胡乱戳刺。殿内的秦王破阵曲正是这场战斗最好的伴奏。
曲声激昂,韩汝青和着曲声在七人的围攻下冲出重围,轻功飘渺在几人间飘来飘去。长鞭也像是鬼魅一般缠上几人的武器或是身体。
曲声慢慢推向高潮,韩汝青越打越兴奋,七人慢慢失了一战之力。终于曲声缓和,慢慢停止。七人倒在地上,韩汝青转过头一步一个血印进入太极殿。
一个红衣女子满身鲜血闯入太极殿的冲击力让所有人张口结舌,朝暮欢怔怔地看着说不出话来。
韩汝青进殿桀骜于原地,看着皇帝问:“皇上,皇后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听看。”
皇帝或许是吃醉了酒,或许是被这样的景象摄去了魂魄,顺着韩汝青的话道:“哦?说来听听。”
韩汝青缓缓转头,看着皇后狰狞一笑道:“你最爱的女人给你的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儿子,你把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养大还给了他太子之位,你说可笑不可笑。”
如此丢尽皇室颜面的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说出,两边的皇亲国戚并众位嫔妃一个一个低下头去恨不得自己今天不在这里。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段承祚慌乱看向皇后,朝暮欢则冷静探查着韩汝青问:“这里有过两位太子你说的是哪一位呢,先太子已死,想要论证只怕不可能了。”
韩汝青倒是对朝暮欢极有耐心,温柔道:“若是先太子我便不会来了,人死仇灭我又何必拼着自己的半条命闯宫。”
皇帝看着这样荒唐的一幕,深深看一眼皇后,皇后此时已是肉眼可见的慌乱,回避着皇帝的眼神,回避着段承祚的眼神。
却还色厉内荏质问韩汝青:“大胆,你这通缉犯竟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能有什么证据。“
韩汝青不看皇后,眼睛直直盯着皇帝问:“皇上想看看吗?”
皇帝却意外道:“朕不想看,你现在离开朕还能饶你一命,若是再胡搅蛮缠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韩汝青颇感意外,却是没有慌乱,突然褪下衣服,只露出后背。只见后背上一片伤疤,像是水烫过,又像是火烧过,可是上面玫色的一片胎记还残存着。
韩汝青看着皇后道:“皇后,你还记得吗?这胎记你在谁的身上见过,你猜她经历过什么。”说到最后,韩汝青的话已是字字泣血。
柳金枝看着那片红色的胎记再也撑不住,闭着眼大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再转头看向皇帝,皇帝也沉默下来。
段承祚坐在原地早已失了魂魄,大殿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