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汝青看着朝暮欢不安的神情嘲讽:“怎么,与段承祚郎有情妾有意之时无所畏惧,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朝暮欢一语不发,看着韩汝青做戏。
“走吧,太子现在便召你去。”
朝暮欢跟在韩汝青身后前往东宫,一路上有些太监宫女相熟的都会向朝暮欢贺喜:“恭喜朝画师。”
有一声恭贺韩汝青便冷笑一声,朝暮欢置若罔闻。
到得东宫时,太子果然大发雷霆,整个东宫一片狼藉。朝暮欢进来,太子更是气急败坏,一枚茶盏向着朝暮欢扔去,正要碰到朝暮欢时被韩汝青接了下来。
太子看见韩汝青冷静了下来,看着朝暮欢道:“朝画师,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只要在与大皇子成亲以后仍听命于我,我便放过你的家人。”
朝暮欢连忙跪下辩解道:“与大皇子殿下的婚约是皇上钦定的,臣也不敢违抗。若是被皇上知道,臣,臣万死不能啊。”
太子只知道皇帝赐婚段承祚与朝暮欢,不知细节如何,如今听朝暮欢解释,果然怒道:“父皇,你果然偏爱老大把我这个太子置于何地。”
“朝暮欢你虽身不由己,可你对我来已经没用了。千闻阁的势力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太子疯疯癫癫道。
朝暮欢连连磕头哭求太子放过自己的父兄,可太子不为所动,甚至一脚将朝暮欢踢开,怒喝:“滚,都给我滚。”
朝暮欢不想走,被东宫的守卫硬生生拖了出去。
韩幕僚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没有一丝波澜,除了朝暮欢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生死被韩汝青放在心上。
太子叫住韩幕僚,私下密谋些什么朝暮欢便不得而知。
出宫的朝暮欢一整天坐立难安,心神不宁。
当晚,朝暮欢的灵鸽送来消息:“阁主和副阁主被刺落水而亡,尸体都没有找到。”朝暮欢瞬间泪如雨下。
第二日,朝暮欢被皇帝召见,看着朝暮欢道:“你父兄不在了,千闻阁终究还是要有人接手,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朝暮欢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开口声音沙哑满是哭音道:“父兄已经不在了,千闻阁如何听凭皇上的吩咐。”
皇帝仔细辨别着朝暮欢话里的真假,半晌道:“千闻阁终究是你父兄一手发展起来的,朝远在时你便是少阁主,如今,千闻阁就交给你吧。”
“这也算是一个念想。”
皇帝从暗格取出千闻阁与朝廷对接的令牌与印鉴交给了朝暮欢,朝暮欢怔怔地接下令牌,磕头谢了恩。
只是又请求道:“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父兄尸首未见,臣想给父亲立一个衣冠冢,为他们守孝。”
皇帝驳道:“京都中有他二人的衣冠冢,去上炷香也便罢了,不必守孝。”
朝暮欢想到朝远离开京都时的事没再强求,叩谢圣恩后离开了太极殿。
离开太极殿,甬道上正遇到段承祚,段承祚看着朝暮欢憔悴的脸道:“节哀。”便再无下文,两人错身而过,没有任何更多地交集。
朝暮欢住在前御史府后,优昙也搬了过去,两人住在一处,相互也有个照应。
秋日天气已经冷了下来,人更加嗜睡,夜晚更是沉眠难醒。朝暮欢接下阁主令的当晚,御史府迎来了几波刺客。
好在朝暮欢武艺高强,优昙练武许久也能帮上一些忙。后来不知是哪里来的一些习武之人,帮着朝暮欢清除了一些刺客。
朝暮欢正要道谢,这些人却不说话,又隐入了黑暗之处,有刺客来时才出来。朝暮欢抿着嘴,猜到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心中复杂。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第二日醒来时,朝暮欢和优昙眼下青黑,精神不济。好在订婚后朝暮欢不必再去画院上值,安心等着秋末出嫁。
嫁妆也有皇宫大内为朝暮欢准备,暮欢最近可以说是清闲至极了,每日只与优昙浮云子两人游山玩水,吟诗作画,真是乐哉。
临近秋末时,秋月派派人来取走了掌门令,朝暮欢这才大松一口气。来的小弟子道:“此役秋月派损失惨重,需训练新弟子,还请优昙师姐一同回杭州帮忙。”
朝暮欢回头看看优昙,优昙也看着朝暮欢忧心忡忡道:“欢儿,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
朝暮欢笑着道:“我的武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必担心。”
优昙这才点头应下和小弟子一起前往杭州,码头上,朝暮欢和优昙浮云子迎着秋风说些离别之语。
优昙劝着:“欢儿,在京都一切珍重,自己的安危最为重要。”
朝暮欢拥抱优昙将头靠在肩膀上,郑重道:“我知道,此间事了我们在江湖一聚。”
优昙点点头,察觉自己的肩膀湿了一些,心中酸楚,那时几人江湖闯荡何等快意潇洒怎么会到今日这步。
优昙一步一回头登上了前往杭州的船,朝暮欢也久久望着优昙的背影。浮云子并肩与暮欢站在一处,两人心中无限感慨,出口却只有一声长叹。
回到府里,只剩下朝暮欢一人。皇帝在赐婚朝暮欢和段承祚之后将朝暮欢定为千闻阁阁主,太子不知有多愤恨,只是朝暮欢如今算是太子的嫂嫂,不能随意召见。
朝暮欢与段承祚已有了婚约,偶尔也会见面,只是两人大多数都是相顾无言,从前的亲密都变为今天的疏远。
两人更多是公事公办,皇帝将千闻阁交给了朝暮欢,暮欢也会用千闻阁的力量给段承祚传递一些消息。如今被上折更多的是太子,太子与段承祚的处境瞬间反了过来。
夜晚照旧有许多刺客想要刺杀朝暮欢,朝暮欢自己便能以一当十,有神秘侠客的帮忙更是每日有惊无险。
后来便没什么人来行刺了,猜得到太子豢养的刺客也是有数的,怎么能都浪费在朝暮欢的身上。
深夜,朝暮欢看着东宫的方向喃喃道:“太子殿下,万事具备,只欠,你这股东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