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浔……”
“舒允之,我爹死了。”谢安浔一直都在重复着这句话。
他紧紧的抱着舒允之,脑袋靠在其怀中,闷闷的开口,“我只有你了。”
“嗯。”
“舒允之,你知道么?我爹对我很好,我爹不知道很多我的事,我一直都想把最好的给他,可我还没来得及做,一切都来不及了。”
“安浔,别这样,累了么?想睡会吗?”舒允之轻轻拍着谢安浔的背。
对于他来说,他没享受过母亲或者父亲的疼爱,即使在外人看来他父皇很宠他。
可那也只不过是为了补偿他母妃罢了。
所以他现在,没法同谢安浔共情,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安慰谢安浔。
“你陪着我,好不好。”
“好,我陪着你。”
最后两人相拥而眠躺在床上。
谢安浔在房间里待了三日,也穿了三日的白衣。
期间舒允之陪他为谢齐立了衣冠冢,守了七天的灵,谢安浔才渐渐恢复过来。
舒允之也陪了谢安浔七天,到第八天他才回了天机阁。
“丞相之子的事如何了?”
“还未找到,不过公子,那丞相之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莫语实在弄不清楚,那丞相不是有一个儿子么?为何还要找一个儿子来。
“他野心很大,如今皇后不得宠,他自然也瞧不上他那病弱的儿子,听说二十年前林丞相有过一房夫人,后来不知为何死于非命,那夫人生了两子,最后只活下一人流落在外。”宋栩为其解释着。“就算没有,想必他也会弄一个出来。”
“为何?”
“他或许想要的并不是丞相之位。”宋栩看了眼舒允之,见其没什么表情才大胆说了出来。
“那他想要什么?侯爷?王爷?亦或是……”莫语大惊,林佐申何德何能敢想那个位置。
宋栩嘲讽开口,“林佐申这人,胆子小,怕的事情又多自然成不了事,公子要杀那位丞相之子不过是想看看林丞相会如何,想看出好戏罢了。”
他们都知道,公子和林丞相恩怨有多大,他们曾问过,为何不以天机阁的名义直接将那林佐申除去了。
公子只说他还没玩够,这么快就弄死了,岂不是很无趣。
“不过公子,上次那人死在淮永客栈,那国师竟然没有任何动作,着实奇怪。”宋栩咂了咂嘴,他本以为也可以跟公子一起看一出好戏的。
“确实奇怪,还有他对安浔也有些奇怪,你们也查一下。”
“……”
宋栩只觉得很无语,公子自从有了他小表弟以后变了,什么都想他那表弟。
“公子,严钦回来了。”
屋外之人刚说完,就见一身黑衣之人,脸露冷峻,大步流星的朝着这边走来。
莫语看向来人,抿嘴笑了起来。
“公子,他们到秦州了。”
“秦州。”舒允之坐在桌前,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不出三日,他们定然会到京都来。
“他们有多少人?”
“属下所见到的只有那几位,并没有见到那位阁主的身影。”严钦守在他们身边守了一月有余,都未见过他们那位阁主。
“你们随时关注着他们,若他们进了京都对天机阁有什么不利之处,直接杀。”舒允之伸手倒了杯热茶喝了下去,眼神却冷冷的盯着窗外。
晚间,莫语一直抓着严钦的衣角,跟着他回了房:“你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
严钦一改刚刚的冷漠,宠溺的将莫语搂在怀中,“怎么欺负你的?”
“他们整天嘲讽我,江凌有南宫深,宁青有孔姐姐,就连公子和宋栩两根万年木头身边都有了人,就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独守空房。”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明日带你欺负回来。”严钦身为天机阁待的最久的人,手上的任务自然要比其他人的多,也比其他人的危险。
这次偷偷跟着沉狱阁,他最怕的就是被发现,最后回不来京都,那样的话,莫语定然是要伤心死的。
“我新得了些东西,我带你瞧瞧。”莫语脸红着将柜子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严钦看的几乎热血沸腾。
“你这是……寂寞了?”
“自然,想你想的呗。”
……
这边,其他人都去睡了,宋栩站在舒允之身侧,半晌,他才开口:“安浔他……”
“明日我再去陪陪他,对了,谢老爷子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他进过丞相府,但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出来了,那林丞相也没多少动作,若真的是林丞相,恐怕我们没证据。”宋栩叹了口气,继续道:“就怕他不是,凶手另有其人。”
“找个机会,林佐申不必留了,留了这么久,倒留出祸害来。”
“是。”宋栩应了声这才下去休息。
舒允之走到窗边叹了口气,以前他想着留着林佐申慢慢玩,没想到遇见了谢安浔。
若是以后他去了那个地方,谢安浔该怎么办?
带着一起去?
可若是去不了呢?
舒允之想的头有些发疼,他好像越来越舍不得谢安浔了,也越来越喜欢他了。
书院中,谢安浔也坐在窗边看着月亮,渐渐的入了神。
若是那日他早些去,他爹根本就不会死。
“安浔,外面有人找你。”
盛怀刚刚从外面小解回来,路上遇到书院门童,他连忙跑进房去叫谢安浔。
谢安浔愣了下,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到?
舒允之?
还是表哥?
他起身理了下衣服,盛怀见他动作,连忙问道:“要我同你一起去么?”
“不用了,你睡吧,我很快就回来。”
“好,那你小心些。”
“嗯。”
谢安浔借着月光出了书院,远远的就见到一辆从未见过的马车,他脚步顿了下,站在原地并未走过去。
他定定的看着那辆马车,若是他猜的不错的话,应当是那个人。
只见马车车帘被掀了开来,里面那人笑看着谢安浔,朝他招了招手,“安浔,你过来。”
“你来做什么?”
那人愣了下,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谢安浔笑了起来,语气带着些漫不经心,“自然知道,开元国大名鼎鼎的林丞相,林成郁的父亲,我为何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