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见裴柏年还要再说什么,凤卿怒道:“够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上次就说过了,若你再欺负同窗,那就没有留在书院的必要了。”
谢安浔无意留在这看他们转身便离开了,至于那包袱,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都被人碰过了,还要它做甚?
他赶着跑出书院,这个时候去,不知道还赶不赶得及陪他爹吃饭。
刚到书院门口,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他笑了起来,直接掀开车帘上了马车。
马车上的人依旧同往常一样正襟危坐在车内,见他一上来就睁开了眼。
“我送你过去。”
“表哥跟你说了。”
“嗯,你不是要搬过去住?你的东西呢?”舒允之见他空手上来,不免有些疑惑。
“随便收拾了些,只是出来的时候碰上了个讨厌的人。耽误了一会,那些东西也不要了,脏了。”谢安浔只是随口一说。
不过他还是很记仇的,今晚还有前两天的事他还没给裴柏年一个教训。
等来日有机会,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有没有受欺负?”舒允之担心的是这个。
“没有,你放心,他欺负不了我,走吧,不知道现在过去还能不能赶上。”
“嗯,我陪着你。”
虽说天已经慢慢的暗了下去,但舒允之还是吩咐赶车之人尽快将他们送到城郊。
刚来到城郊的农庄处,一股浓浓的烟味便传入了马车中。
谢安浔掀开车帘看了眼,只见一处小屋燃烧了起来,周围远远的围着一群人,还有的正在用着木桶灭火。
“舒允之,那里着火了。”
不知为何,谢安浔总感觉有些不安。
马车停了下来,谢安浔连忙下了马车,朝着那着火的地方走过去。
越走他心越开始慌起来。
就在走到周围围着的那群人身旁,他看到了那着火小屋外的一套木具。
那是爹做木匠时用的工具。
他连忙拉住一旁围着的百姓,问道:“这小屋是谁的?”
他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今日刚搬进来的,可怜了,那人如今还困在里面。”
今日刚搬进来的。
还困在里面。
谢安浔脑中一片空白,朝着那着火的小屋冲了过去。
幸好舒允之来的及时,将他拉在了怀中。
“别过去,危险。”
“我爹在里面,我爹在里面。”谢安浔嘶哑的吼出声来。
明明他爹说好的,等他回来一起用饭的。
“我派人先灭火,火势太大了,过去会伤到。”舒允之看着那浓浓烈火,若是要救人,根本就不可能。
“舒允之,我爹在里面。”谢安浔靠在舒允之怀中,指尖也在紧紧的攥着舒允之的衣角。
他的眼泪几乎将舒允之的衣物浸湿。
“没事的没事的,说不定这不是你爹买的小屋。”舒允之尽量的去安慰谢安浔。
宋栩一行人来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里面的人几乎烧的尸骨无存。
谢安浔呆愣愣的坐在木具旁,看着那被大火烧的一点都不剩的小屋。
“我爹呢?”谢安浔呆愣愣的问着舒允之。
舒允之将谢安浔揽进怀中,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浔……”
“我爹是不是死了?”谢安浔说着,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角滴下,最后滴在舒允之的手背上。
“都怪我,若是我早些来,我爹就不会死了。”谢安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明明可以早些来的,为何他不早点来?
“舒允之,你帮我查,帮我,好不好。”谢安浔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他只知道,这次的大火绝对不是意外。
就像他六岁时,被烧死的哥哥和娘亲。
同样是在城郊,当年若不是他爹,被烧死的还有他。
“好,我帮你查。”
舒允之陪着谢安浔坐在那处坐了一夜,最后谢安浔哭累了,靠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那眼尾还在泛着红,睫毛上的泪珠若隐若现。
舒允之抬手,将谢安浔睫毛上的泪珠拭去。
谢安浔醒来时是在舒府,他脑袋有些隐隐作疼,他强忍着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喝了下去。
少顷,他才渐渐的会想起昨晚的事来。
明明说好的,做红烧鱼给他吃,怎么就……
谢安浔滑坐在墙角处,背靠着冰冷的墙,呆呆的看着床幔发呆。
“爹,我好想吃你做的红烧鱼。”
舒允之一进房间看到的便是谢安浔坐在地上流泪,他皱了皱眉,走到其身前将他抱了起来。
“地上凉,我抱你去床上。”
“舒允之。”谢安浔抬眸看着舒允之,问道:“查到了么?”
舒允之愣了下,这根本没法查,先不说谢齐在这没有认识的人,就连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这件事根本就无从查起,
“查不到?是么?”谢安浔苦笑了下。
他知道是谁。
只是没证据罢了。
“公子。”
南宫深突然站在门口敲了几声门,那声音有些急切,舒允之只能将谢安浔放在床上。
“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谢安浔点了点头,红着眼看着舒允之离开。
“公子,有消息传出,林丞相找到他流落在外的亲生孩子了。”
“我就知道,林成郁在他眼里只是一颗弃子,你尽快派人在林丞相先找到那人,直接杀了。”
“是。”南宫深应了一声,随后又道:“还有沉狱阁的人越来越靠近京都了,严钦传信回来,他并未见到那位阁主。”
“传信让他回来。”
沉狱阁此次来京都谁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若是真的要对天机阁不利,恐怕他们还要提前做好准备。
还有谢安浔,如今这般,他怎么能不担心。
“让宁青好好查查,昨日那城郊小屋为何着火。”
南宫深愣了下,看了眼那房门口,他们都知道死的是谁。
可若真的只是意外呢?
“公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安浔觉得那应当不是意外,等他恢复过来些,我再问问他。”
“是。”
舒允之交代完之后进了房间,谢安浔依旧躺在床上发着愣,那样子看的舒允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