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陆瑶？
秦毓陷入沉思。
“孬种，你就在这等吧。”赵暖暖气冲冲地使劲点鼠标，在课表上备注换课。
收拾好英语试卷和教案夹在手臂下，就要出休息室。
谁也不知道，老师缺课会不会有班主任的责任？周松那个怂货不敢去，她就是再憋屈，也只能顶上。
秦毓眨眨眼，叫住她：“别担心，只管讲解试卷，什么事都不会有。”
“谢谢小毓。”赵暖暖脸色转晴。
米璐戴着口罩不停咳嗽，终于止住，忙喊靠近饮水机的姜金博接来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端给秦毓：“姐姐，喝杯水润润嗓子吧。”
秦毓望着铺在桌子上的四个人名出神，闻言抬眸轻笑：“谢谢，放那儿吧。”
见她不打算说话，米璐暗暗着急，却不敢直接问。
“都在呢。”距下节课只剩两分钟，体育三人组终于赶到休息室。胡红军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开口打破安静。
陈磊磊把郑程霖挤到一边，瘫坐在成堆试卷上。
张素娟也累得说不出话来。
“周松，就你小子躲清闲，下节课你来上！”胡红军满脸胡须跟着嘴颤动，眼里有藏不住的得意。
周松似乎还陷在恐惧中，眼神木然，没接茬。
不等其他人问，胡红军急不可耐道：“我们想着，学校就这么大点儿地方，留两人去查就行了，所以到外面找线索。
我发现我们的手机只剩下拍照、看时间、聊微信、付款、打车这些基本功能，刷视频刷新闻都做不到，只能自己去找。
我们重点打听了那些问题学生的情况。
你们猜怎么着，这所学校，就是那些人集资建的，其中拿大头的，是个叫张优优的女生家里。
我们怀疑，是这些问题学生的家长逼死了上任老师。
但张优优没在名单里，我很不解。”
米璐温吞吞地笑道：“我们这边也有不少发现。”她说着看向秦毓：“姐姐，可以跟大家说说吗？”
“当然，我们说好了互换信息。”秦毓放下水杯坐直，首先放出一个重磅炸弹：“学生当中混有一只鬼。
去上课时，千万小心哦。”
没等大家消化掉这个可怕的事，她继续道：“其他的，我想暖暖和楚钟灵都跟你们说过了，她们没说的那些，我还不确定，需要时间验证。”
陈磊磊不屑地嗤了一声。
“你想私藏啊。”杵在墙角的姜金博满眼责备。
秦毓脸色冷下来：“暖暖和楚钟灵告诉你们的消息，有一半是我的功劳。
我说了，教室里藏着一只鬼，提醒过赵暖暖只需按部就班讲课。
胡红军他们也带来了一条比较重要的消息，你呢，有什么发现？”
“我一个人跑遍学校，确实没打听出来问题。”姜金博摊手，理所当然道：“但你不能否定我的努力。”
米璐忙打圆场：“姐姐别生气，其实姜哥哥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是队友呀，不管消息确定与否，我觉得都应该说出来。”
忽然被女生背刺，秦毓闭了闭眼，冷声道：“别喊我姐。”
“据我所知，休息室里所有资料，包括发现的纸条，都是赵暖暖在整理。”楚钟灵眼神透着漠然，淡淡开口：“你借口身体不好，除了给赵暖暖倒过两杯水，就只坐在那翻看自己的教案。”
“所以，你凭什么指责别人不把所有消息和盘托出，你自己又带来了什么价值？”
米璐眼眶红了，几乎要哭出来，但想到秦毓说的鬼就在教室，便不敢哭，只小声道：“可我也没办法……说不定再过两个副本，我身体好了就能帮上忙。”
“等你能活到那时再说吧。”秦毓连眼神都懒得给她，直接离开休息室。
姜金博眼珠一转，见郑程霖雕塑似的坐着发愣，压低声音问：“要不要找人跟着她？”
“你去吧，她应该会去办公楼。”楚钟灵一句话，使他立刻偃旗息鼓。
毕竟除了体育三人组，都已经知道办公楼里有什么东西。
秦毓确实是去了办公室。
周松在休息室，办公楼相对来说很安全。但为防万一，她走的楼梯。
杨雪华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身上盖着男式外套。
她睡得很沉，全然不知有人进来了。
秦毓也回到座位，把躺椅调整到合适的角度，浅睡着等李君砚。
半梦半醒中，她听见一阵极轻的“哒，哒”声。
像有人穿着高跟鞋，缓慢又小心地向她靠近。
她豁然睁开眼，看清来人后浑身的戒备稍稍放松。
是杨雪华，两手拎着一件长款白风衣，正要往她身上盖。
“雪华姐。”秦毓懵懵懂懂地坐起来，看到亮着的电脑屏幕上显示，已经16:40分，差五分钟体育课就下课了。
“醒了，”杨雪华把风衣放下，笑着要拍她的肩膀：“你在空调风口躺着，也不知道盖件东西，当心冻感冒。”
她猛然站起来，杨雪华准备拍下去的手落空了。
“这么晚！”秦毓好像才看到时间，不好意思地笑笑：“雪华姐，我跟学生约好时间自习课要给他补数学的。”
“行，你快去吧。”
走出办公室，秦毓额上的汗一下子冒出来了。
她迅速下楼，跑出办公楼的范围。
太阳西斜，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远远看见四班的学生正在三五成群地闲逛。
也有踢毽子、跳皮筋，玩球的，竟还有几个拿着试卷，趴在一旁的石阶上写作业。陈磊磊抱着双臂站在树下盯着他们。
她长舒一口气，靠在铺满落花的树下，寻找李君砚的身影。
办公楼是去不成了，只得另找个地方问李君砚。
现在的杨雪华有问题。
秦毓记得很清楚，刚进办公室时，她趴在桌上睡觉，脚上的鞋是白色网鞋，鞋码看起来不小，应该有39。
可刚才，杨雪华拿着衣服走过来，她却听到了类似高跟鞋的响动。
就在对方收起拎着的风衣时，露出只有36码左右的脚。
穿的是一双红色高跟鞋。
真正的杨雪华，在她睡着时已经离开了。
那只鬼，想灭掉她的三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