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好并没有在一周之内赶回北京,我和苏万也就尊重他的选择,预备着先行一步。
苏万拉了整整一车子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塞满了我的那辆越野车,甚至在车顶都绑了不少的东西,整个一搬家的节奏,我正在院门口收拾着苏万买的那一大堆五花八门的东西,门口突然来了一辆快递车,正东张西望地瞅着四合院的门牌号看。
我心一紧,想着,这不会又是苏万买的什么东西到了吧。
往院子里吼了一声,“万万,你又买什么了,门口有个送快递的车子。”
这时,那个快递员朝我走了过来,问道,“哪位是咕噜先生?这里有他的快递。”
我一听,正绑车顶棚绳子的手就是一抖,连忙从车顶棚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说,“我是,我是。”
快递员问了一下手机尾号,就让我在快递单上签字,随后把那个四方四正的快递盒递给了我,我一接,还真有些沉,边把玩边拿着快递进了院子,正好苏万听着我的那句喊声冲了出来,盯着我手里的快递问,“这个是我的?”
“不是,是我,我在网上买的,买的书,我刚以为是万万的快递呢。”
我语无伦次地说。
“哦,这样啊,给我吓一跳,我说我买的东西早就到齐全了,哪冒出来的快递啊。”
看着苏万对这个快递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我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许多。
“鸭梨,外面的东西你装好没呢,早点出发,在路上也能少受点苦。”
苏万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说,而我就着他的手表,凑过去也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到屋里把快递塞进抽屉里,看着苏万收拾好的背包说,“马上就好了,你把背包也放车里吧,我把车顶的绳子绑好就出发。”
“那行。好哥说他“夹喇嘛”的人也已经在路上了,但不会去师兄那里,他们会在附近城里的小旅馆住上一段时间,到时候,跟着好哥来找我们。”
“怎么说?杨子不去吴邪那了?”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好哥是怎么安排的。”
苏万这么说着,一手挎着一只背包的肩带走出了门去,我紧跟其后。
苏万看了一眼塞得满满当当的后备箱,撅了撅嘴,往前走了两步,打开后座的车门,把两只背包扔了进去。
而我这时已经再次爬上了车顶,把刚刚绑得差不多的绳子,检查固定了一下,跳了下来,对苏万说,“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苏万关上了后备箱,从车后座上拿出来一小包零食,然后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心安理得地坐了上去,见我也做坐了上来,显得心情十分好地大幅度地扭着腰,伸手去替我系安全带,顺道在我脸上盖了个印子,我心里乐得自在,伸手去握手刹,往后退了退,转动方向盘,拐了一个漂亮的弯,再一踩油门,车就冲了出去。
“鸭梨,车程到一半就换我开,到了服务点就下车吃点东西,现在也才上午十点多。”
苏万把脚伸到副驾驶前面的挡风玻璃上,还不自觉地晃悠着腿。
“万万,有摄像头呢,小心被拍到。”
我斜眼看着苏万就笑道,苏万听着把腿收了回去,在塑料口袋里拿出一包黄瓜味的薯片吃了起来,不时还塞我嘴里几片。
除了偶尔闲聊两句之外,一路无话,差不多晚上十一点钟的样子,我们开到了离福建不远的一个高速服务点,把车停好之后,下车在服务点的小旅馆里开了一间标配双人房,准备住一晚上,第二天清早再出发,毕竟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不是。
虽然应苏万的要求要了双人房,但实际上另一张床几乎是多余的,苏万和我洗了个澡之后,双双地摊在床上,成了两摊烂泥,动也不想动,毕竟开了差不多一天的车,谁能不累啊。
“鸭梨,你饿不饿?”
“呀,光想着来张床躺着休息了,忘了买饭了。可是我不想动。”
“我也不想,要不然,我们打电话给旅馆的人,让他们给我们送上来。”
说着,苏万吸踏着拖鞋就走了那台座机电话的面前,看着上面的号码,拨打了出去,没过多久,旅馆的人就提着两份烧烤,一份卤肉饭,一份辣炒鸡丁盖饭,两瓶啤酒走了进来。
我掏出三张百元大钞,说不用找,打发走了那个旅馆的年轻人,随后关了门,把两个床头柜拼在一起,把塑料袋里的食物拿了出来,放在床头柜上面之后,两人开始十分惬意地撸着串,喝着啤酒,扒拉着米饭。
“诶,鸭梨,这地方的烧烤味道还不错嘛,你尝尝这个烤羊肉串?”
苏万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羊肉串递到我嘴边说,我就着他的手,一口咬了下来,点头说,“还不错。”
听我这么说着,苏万就好像得了趣一样的,开始各种投喂,投喂投喂着两人顺势就滚到了一起,毕竟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是吻得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这样的一顿饕餮大餐之后,我起身收拾了食物残渣,装进垃圾桶,开门给扔到了门口,反正有人会收。
然后又躺回了大床上,掏出手机准备刷会儿抖音,苏万这时从床的另一侧滚到了我身旁,钻进了我的臂弯里,趴在我身上跟我一起看着短视频,不时还哈哈大笑。
差不多半个多钟头的时间,苏万起身去刷牙,我按灭了手机跟着去刷牙,在洗手池边又是一番闹腾,好半晌两人才从卫生间出来,出乎意料地着床就睡。
第二天早晨,苏万边刷牙边把我叫醒,电动牙刷的嗡嗡声,吵得我睡不着觉,一睁眼,看向窗外,天才蒙蒙亮。
苏万漱着口,咕噜咕噜的,随后吐出一大口泡沫,又喝了一口清水,咕噜咕噜地吐了出来,这才走到床边对我说,“鸭梨,今天就由我开车,你先去洗漱吧。”
我揉了揉杂乱的短发,把已经洗漱好了的苏万,单手抱起,走到了卫生间,让他坐在洗手台上,我才开始一系列的洗漱工作。
洗漱完毕,我眯眼看着苏万的那瓶漱口水,说,“万万,你还带着漱口水呢?”
“那可不,我可是精致boy,你要尝尝是什么味的吗?”
我又吐了一口清水,看着他说,“好啊。”
话音刚落,看着苏万去拿他的漱口水,我趁其不备地凑了上去,贴着他的嘴就撬开了他的牙,舌尖一扫,又收了回来,很认真地说道,“嗯……是水蜜桃味的,不错,不错,很甜。”
苏万冷不丁地让我得了这么一手,脸嗖得一声,就红了半截,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把洗手台上的所有洗漱用品都装进了随身的收纳袋里,包括我的,然后塞进了自己带来的那个背包里说,“鸭梨,你洗漱完了,我们先下去吃早饭,然后该出发了。”
苏万的话说得很冷静,红得滴血的两个耳垂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平时再吻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也不见脸红一下,现在这副样子倒是非常值得回味。
我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走上前去在他耳边吹气似的说着,“好。”
苏万明显地身子一抖,却不见什么表示,背着包就出了门,我紧随其后。
在服务站里喝了点南瓜粥,吃了两三个包子,买了两三瓶水之后,苏万负责开车,我负责坐在副驾驶上,就又开始朝着福建雨村开去。
差不多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们颠簸地开上了前往雨村的路,路上苏万给王胖子打了个电话,“胖爷,我们已经到了你说的那条路上了,后面该怎么走啊。”
王胖子在电话里答应来接我们,要我们在路边等他,等了大概半个多钟头,王胖子坐着一辆三蹦子,嘣嘣嘣嘣地朝我们过来了。
王胖子看着我们,就下了车,那个开三蹦子的大爷也往另一条路开去。
“诶呀,小万万啊,小鸭梨,你们可算来了,等你们老半天了,天真和小哥就等着你们开饭呢。”
王胖子说着自觉地就去开车后座的门,一打开就傻了眼,里面那叫一个琳琅满目啊。
“万万,你这……带得东西也太多了吧。”
苏万从驾驶座上下来,对王胖子说,“这些都是给你们带得一些食物和补品之类的,小小心意嘛。”
“这心意也太满了,你胖爷我……也不好拒绝,这就收下了,可我这坐哪啊,我这大体格子。”
苏万笑着又说,“胖爷,你坐副驾驶,我体格小,先跟这些货物挤挤。”
王胖子笑着点了点头,直夸苏万有眼水,会做人。
就这样,我再次负责开车,在王胖子的指挥下,一路坑坑洼洼的,开车到了吴邪的雨村小屋面前。
还没到,远远的,就能看见吴邪站在门口指挥我停车,张起灵穿着黑色连帽衣背靠门框站着。
我停好了车,王胖子先下车,苏万后下车,再次是我拔了钥匙也下了车。
王胖子一下车,就嚷嚷着吴邪和张起灵来搬东西,招呼我和苏万先进屋。
“天真,小哥,快来搬东西,你们可不知道啊,小万万这是把北京的家都给搬来了。”
我听着王胖子这样夸张的说法,忍不住笑了出来,拉着苏万不客气地往屋里走。
吴邪的雨村小屋布置得漂亮又温馨,有一种田园设计融合着古雅朴实的特殊韵味,让人觉得浑身都很舒服,是个非常适合养老的好去处。
苏万率先坐在木质的长椅上,笑着对我喊,“快来,这椅子上的垫子坐着还挺舒服。”
我看着苏万这兴奋样,心里不免也跟着乐,挨着他坐下,又打量了四周一眼,竟没生出一丝不忿,反而由衷得觉得这里还挺好。
这时,吴邪他们来来回回地把车里的东西搬进来了,堆在门口,苏万看着,起身去帮他们一起搬,而我也在再三地犹豫中,选择一起动手,丰衣足食。
经过五个人的忙活,那一车的东西可算是卸了个干净,我坐在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呼吸着,心想,苏万这家伙是不是真把家给搬过来了啊。
“苏万啊,你……你也真舍得钱,买这么多。”
吴邪坐在苏万身旁说。
“诶呀,师兄,这些不值什么钱的,都是吃的,你们别给放坏了就行。”
苏万顺了顺气,一溜身子,差点给溜到地上去,衣服也往上缩了些,小半截腰给漏了出来。
我伸手把他衣服往下拉了一下,对他说,“夜里天亮,你别着凉了。”
“我有那么弱不禁风吗?”
苏万站了起来嘟囔着嘴说。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时,王胖子端出一锅香喷喷的汤放在餐桌上,对我们这边喊道,“小哥,天真,小万万,小鸭梨,吃饭了。”
吴邪在我身旁“嗯”了一声,招呼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张起灵说,“小哥,吃饭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朝餐桌走去,吴邪从我身旁路过,也朝餐桌走去,但我总觉得他路过我的时候看了我一眼,好像有些欲言又止。
我也没在乎,任由苏万拉着走到了餐桌面前,五人依次落了座。
王胖子指着那一锅汤说,“这可是老母鸡汤,小万万,你大伤初愈的,多喝点。”
我起身给苏万舀了一碗汤,苏万捧着喝了一小口,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
我看着他问,“怎么了?”
王胖子也说,“怎么,小万万,胖爷炖得这汤可是不好喝?”
苏万笑着点头说,“就是太好喝了,才皱眉的,胖爷。”
苏万笑得灿烂,发自肺腑得灿烂,王胖子也就没再说什么,一顿饭也就无事发生地吃完了。
晚饭之后,苏万找吴邪有什么话说,我也就没掺和,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满天的繁星,心情更是舒畅许多。
张起灵在院子里练刀,刀法利落自然,干净又不失力道,是个十足的高手。
我暗想,要是我也能有他这样的刀法,是不是也就能更轻易地保护任何人了呢?
想着,我回到屋子里,走上二楼,去找苏万,站在吴邪的屋子外面就听到里面的人在谈话。
隐隐约约地听到苏万在说话,他说,“这件事不能告诉鸭梨。”
我一听,情绪就失了控,一掌推开了房门,心直口快地问道,“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万万。你们到底在瞒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