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万骗取了我的信任。
第二日的清晨八九点钟,我从昏昏沉沉的噩梦中清醒,记忆也尽数席卷而来,愤怒便在此刻达到顶峰。
“人呢?来人。”
我无能狂怒,却没有人应答,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苏万给注射的药,剂量真的太足了。
“混蛋,我操你祖宗,苏万。”
我发泄着自己的怒火,这时,旅馆的人走了进来。
“先生,您?”
“苏万,苏万在哪?”
“跟您一起的那位吗?他大概五点左右就跟你们同行的几个人出发前往古潼京了。”
听着,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不可控制地骂道,“真是一群没心肝的,谁的话都听。”
这时,旅馆的人正捞着我的手臂,把我扶起来,颇有些好奇地问,“您这是,怎么了?”
“被最好的兄弟给坑了。”
我这么说着,随着血液循环和火气上涌,四肢麻木的感觉渐渐地消失,开始能动作自如,虽然不那么便利。
“你可以给我安排一辆车吗?”
“您现在的状态开不了车。”
“……”
十分钟之后,我坐在越野车的副驾驶上,而那个旅馆的伙计正疯踩油门加速前进。
你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想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虽然我不确定我还能不能追上他,但这一刻我对什么谜底失去了兴趣,只希望上帝能再次眷顾我。
“苏万,你个混蛋。”
这么想着,不自觉地骂了出来,黄沙漫漫,狂飙的车速掀起飞扬的沙土,我带上护目镜摇下车窗,尝试着伸出头去查看,却是扬了一脸的沙子,什么也看不到,只好又把车窗摇了上去。
不知开了多久,慢慢地车速慢了下来,四周的风景开始熟悉起来,几座低矮的岩石,被沙漠的风蚀效果吹出螺旋一样的纹路,四周是连绵的沙丘,线条柔美的犹如维纳斯的背脊。这与曾见过的照片里的古潼京无二,但却没什么人影。
难道苏万他们已经进入岩山了?
我不安地想着,开门下了车。
风沙很大,周围的可视性很差,我把伙计留在原地,带着仅剩的装备,冒着风沙前进,在广袤无垠的沙海中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歪歪斜斜的脚印。
“苏万,苏万。”
我拿戴着的围脖当面罩用,遮住鼻子和嘴,发出闷闷的声音呼喊着。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我发现了人烟的迹象,风沙开始骤停,日头倒是足起来,抬手看了看表,下午两点左右,开始有些感谢那个伙计不要命的开法,足足省了一半的时间,不然怎么说也得五点多才能到这。
“苏万,苏万,有没有人啊,到底。”
我有些烦躁地怒吼道,这次倒是有人回应了。
“黎爷?您不是在休息吗?”
我循着声音走去,抬眼一瞧,竟然是朱斌。
我硬生生地忍住打人的冲动问道,“为什么不等我?”
“苏,苏先生说你昨晚累到了,跟着他也是一样的。”
朱斌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
“什么玩意?累到累到什么了?”
“那个,那个,我们看到苏先生脖子上的红印了。”
我一听,一整个震惊住,他娘的苏万,竟敢造谣这等混事,还我累着了,这尼玛简直是在瞎扯,我才是攻,好伐,泰山不倒我不倒好伐。
额,扯远了。
我压住自己的火气又问道,“那他现在人呢?”
“嗯……”
“你他娘的说话啊,哑巴了?”
“他,他进去了。在这个石山的缝隙里,我们还真找到了个房间,本意是想等你来之后,再决定进不进去,但苏先生执意要进去,还说他一个人进去就行,要我们在外面守着。”
“艹。”
我怒骂一声,不管不顾地往那石山缝隙冲去,双眼发红地要冲进去。
“黎爷,黎爷,你不能进去,这里真的很诡异,进去了就真没活路了。”
“那我就能看着他死里面?我爸已经折里面了,我不能再让苏万也折里面。我他妈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给我守在这里,等我把那小子薅出来。”
说完,我检查了装备,义无反顾地往那石山缝隙走去,我知道我可能会消失,但我并未感到恐惧,反而让我再接受一个人的消失,也就是苏万的消失,才是能让我恐惧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