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还是给了我想要的答案。
苏万被我送回黑瞎子的四合院,我扶着苏万出现在四合院的时候,除了王胖子,其他人似乎都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好像猜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一样。
“我的任务完成了。苏万,后会大概无期。”
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我猜到就苏万那个少爷打头,很难说不会感冒,只好勉强自己把厚大衣给他披上。
“完璧归赵。”
我说完,也不等苏万反应,猫腰钻进了车子,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就已经开走了好远。
我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苏万扭头看着远去的车,我害怕和他对视,慌张瞅了一眼后,又恢复了平静,那一晃眼好似看着其他人凑上前去,大概是在检查苏万伤得重不重。
所有人好像都更喜欢苏万,而我好像从一开始就不招人喜欢。
过了大概两三天的样子,苏万又到中药馆来找我,手下的伙计也不敢再拦他,似乎是看见那天我背着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样子太过诧异,也摸不清我和他的关系究竟是好是坏,怕处理得不好,得罪我。
苏万可以进来,却没有进来,似乎是被我的那句“后会大概无期”伤到了。
四九城的寒冬总是凛冽冰冷的,苏万执着地站在门口,冻得像个傻子,我那时在想,好在今天没有下雪。
他说自己是来传口信的,吴邪要我今天到四合院去一趟,说是可以告诉我关于我老爸的事。
我没有特别高兴,黑着脸出了门,看着苏万小媳妇儿一样委屈的模样,就生气。
“既然如此,就一起去,省得你再跑一趟。”
苏万和我一起坐在车后座上,两人一路无话,快到的时候,我率先打破僵局,开口问,“脚没事了?”
“没事了。”
我先下车,苏万后下车,才到四合院的院子里,苏万没头没尾地说,“如果知道你爸的消息,你会去找他吗?”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没猜出他的意图,也没回答,他也没再追问,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人到的很齐全,吴邪看见我来,十分严肃地说,“黎簇,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你想要找你父亲,很难,也可以说几乎不可能做到。”
我没有心思和他们叙旧,更没有耐心听吴邪废话,失踪的又不是他爸,他没有资格说我,只想一句话直入主题。
“吴邪,有什么话就讲,不要故弄玄虚。”
“好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知道之后决不能轻易涉险。”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苏万,他垂着头站在黑瞎子身后,似乎心情不是怎么好。
我把眼神从苏万那移开,靠在墙上,盯着地板,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地去听吴邪说的每一句话,去判断吴邪所说的话是否真实可靠。
我简单总结了吴邪的话,古潼京的那座石山,只要有人爬上去,就会像他曾经讲的那个故事里的刀刀一样,照片压根照不出来,人无法成像,他们在那座山的缝隙里,发现了一个石头房间,进入那里的人,都会消失,而老爸进了那个房间。
“所以,你退缩了,你没有进去,你怕了,原来还有吴邪害怕的事。”
我极力压抑自己的声音,靠着墙,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气,将烟抽完,强迫自己以一种极度冷静的状态,走出了房间。
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太足,闷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暴躁的情绪随之涌上心头,我下意识地去摸口袋,空空如也,已经没有烟可以来平复我的心情。
我记得吴邪还说了一句,他让我放弃寻找黎一鸣,好可笑啊,他让我放弃寻找我爸,他有什么资格。
我站在四合院附近吹冷风,努力去镇压那股躁动不安,我急需自己冷静,冷静地去思考。
“鸭梨,你会去,会去古潼京吗?”
苏万冷不丁地在我身后出现,问得话更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我转身看着他,“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吗?”
说完,不再看他,上了车,车子经过苏万身边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让人扎心地疼。
是悲恸,是无助,是内疚,是委屈,是痛苦。
车开了有一段路,我忍不住回头看他。
天空开始飘起棉絮一般的小雪,苏万站在原地,直愣愣地一根,动也不动。
距离有些远,我看不清他的脸,指挥司机后退,又不想让人发现我这种偷看的行为,就指挥司机找个能看见人,又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停一会儿。
这时,我才看清楚他的脸,红彤彤的,是那种很不自然的红。
他穿得很厚的白色羽绒服,头发很明显有段日子没理过,长得有些遮眼睛,棉絮一般的雪开始下得大起来,窸窸窣窣地打在他的衣服上,落在他的发丝上,染成一片一片的白。
这个死脑筋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哪有人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雪里挨冻啊,又不是没见过雪的南方人,这样迟早得伤寒。
院子里也没人出来看他,我有些着急,想给谁发个消息,却发现自己好像除了苏万,也不知道该联系谁。
正当我着急的时候,苏万抬头看了一眼天,似乎是在说什么,之后看了一眼四合院,往着一个自己熟悉的方向走去。
我悄咪咪地跟着他,发现确实是在往中药馆的方向走。
我比他先到一步,没多久苏万就像是爱上了当石狮子一样地站在门口,也不说话,也不干什么。
“去问那个傻子要干嘛。”
苏万没有理会这个小伙计,执着于做个称职的石狮子。
我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着外面的雪簌簌地下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扬了扬手,对着一个伙计说,“去,把他带过来,他要是不听话,绑过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