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神河边上见到了神官的妻子。
只不过她的腹部有大片血渍。
清晨,出海打鱼的渔夫见到了直挺挺躺在岸边的朦胧黑影。原本以为或否是海鱼被海浪打上了岸边。走近一看,却是一具女尸,腹部大堆血渍,俨然已经没有气息。
秦瀛接到扶风消息的时候,正和扶桑用完早食,逛着做些小食儿的摊铺。
手上正拿着一支拔丝糖墩儿,听到扶风的话,瞬间也没了这口腹之欲。
昨日,人还好好的,今晨却传来这样不好的消息。
若是昨日没让她走,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她可以救到的。
人命便是如此轻易么,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景帝从小待她还算得上亲厚,若是赐死之事他也参与其中,秦瀛不愿深想。
忽然,她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梦,梦中人悲伤凄厉,像是失去了此生最宝贵的人。
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能牵动她的心绪?
他与她之间有何关联?
回过神来,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们也便去官府探探情况。”像这种意外发生的命案常常是先将人拉至官府,再由仵作验明正身。
秦瀛同百姓一道站成一圈儿,众人屏息凝神的瞧着不远处的仵作。
本来这样的探查是不许旁人围观的,很多尸体情况复杂,稍有不慎可不好交代。但那日银霜已经成为众人默认的神妻,今日却突然莫名出现在岸边,不免令百姓担忧是否开罪了神官,众人便执意守在一旁,只不过官府不许他们靠得太近。毕竟场面上实是令普通百姓难以接受。胆子不大的早就退离了此处。
“徐大人,这具尸体腹中已经怀有身孕,两月有余。只是不知为何,腹上并无伤口,腹中胎儿已被取出,皮上无故渗血,实在未有所闻。”仵作也从未见过此等情况,只是如此怪事非人力所能。
“那究竟死因为何,可有验明?”当堂的徐大人听了仵作的话也不免有些莫名。
事出反常,必有妖异。
“这……大人,她是溺水而死的,尸体的口中有异物,腹部亦有积水。按照肤质来看,她死于水中已有四个时辰左右。”虽然其腹部有渗血,但确是死于溺亡,这是毋庸置疑的。
听了仵作的话,徐大人一时也难以分断,只能把银霜的父母亲宣来堂上。
“来人,把白氏夫妇带上堂来。”
只见夫妻俩来到堂上之后,便大声哭闹。
“白林氏,先平复下你的情绪,本官有话要问。”死者母亲哭个不停也是难办,但按例询问于了解案情必不可少。
“本官问你,你的女儿是否与他人有过仇怨,最近有否遇到不合常理之事?”等其稍加平复,便开始了解情况。
“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家做主啊!民妇老蚌生珠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从来乖乖顺顺,不敢多言。哪里会与他人有何冤仇,只是前些天,她非得参加祭神大典 ,说是要为神官献舞,后来祭祀的神娘说,她被选作了神官的妻子,民妇便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什么神官娶妻的荒诞传说,定是有人害死了我家囡囡。大人,青天大老爷,您一定要为民妇和他爹做主啊!女儿枉死,民妇怎能安寝?”
银霜母亲声嘶力竭地喊冤,但是其父却似没有主意,跪在林氏身旁木讷寡语,这便有些不寻常了。
“白氏,你有何想说的么?”徐大人似乎对林氏的喊冤了然,只是这白成林的态度却让人生疑,哪有独生女孩儿死了,不痛不痒的,便是再不喜爱,也少不得过问些许。
秦瀛也觉着老汉的态度可疑,堂上判官问话时,他眼神闪过丝慌张,想必银霜之死仍有内情。
“回大人,这孩子平常也与我不甚亲近,草民并不知晓其中内情,当是与她母亲所说的一样。”白成林面上还算镇静,看起来并未有不妥之处。
“是嘛,还有其他要交代的没有。”白氏夫妇只是摇头喊冤,倒是并未再交代些什么。
“既然如此,你们先退下,本官一定会还以真相的。”
录完两人的口供,徐大人也只好让他们先行离开。只是抬手招来的衙役,低声吩咐了几句。
看了白成林的态度,秦瀛心中思忖,案件突破点必在其父无疑了。
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可她却没有甚多时间可以耽搁。
抬手一招,扶风悄声走到跟前,“扶风,你去跟着那些衙役,若有什么事,便尽力相帮,务必找到事情真相所在。”
扶风领命后也无声的跟上前去。
“公子,这案子怎么看着简单又复杂的样子,咱们不是要去济州吗?就别再这些事情上耽搁功夫了。”扶桑见秦瀛把兄长也派了出去,公主未免也太上心了。
秦瀛好像是自言自语道,“直觉告诉我,我们还不能走。不着急,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
看着公主的样子,扶桑也没再多言。
见山是山,观水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