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癫的马儿冲撞的刀疤脸几人一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想要避开时已然来不及,迎面便有两个人被扬起的马蹄直接踹飞。
刀疤带着剩下一个人左右躲闪,想要从马车侧边绕过去,截住前方已经脱身开始往魏宅跑去的郑叔几人。
然而云苓哪里肯让他们如愿?
双手攥着缰绳,细白的掌心被拉扯的溢出鲜血,她偏咬着牙硬生生扯住疯癫的马儿,凌空掉头,甩着后头累赘的车架直奔着刀疤两人身后赶去。
人的脚力如何能跟马儿相提并论?
即便两人奋力想要躲开,其中一人还是被马儿踹中后心,整个人往前一栽,被马疾驰着拖着车架从身上碾过,带累地云苓在车上都被颠得一趔趄。
当场血肉模糊。
云苓没空去查探情况,控着马头的手腾出一只死死攥住郑叔留下的马鞭,在刀疤错开往另一边跑去的时候,奋力往他背后一抽!
“啊!!!”
疾驰疯马带起的力道,哪里是刀疤脸能够承受得?整个人往前一冲,正撞上前头一块硕大的石块。
这一鞭甩出了云苓十成十的力道,挥出之后,整个人脱了力气,马车也再不受控制地带着她狂奔而去!
云苓在愈来愈疯狂的颠簸中,奋力抬起头,正看见不远处就是隔绝京城和京郊的大河,疯马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几乎下一刻就要带着云苓一起跳进河中!
电光火石之间,云苓咬牙闭眼,抱住身子猛地往地上一滚!
残留的冲势叫她重重砸落,在地上滚了数圈撞上了一块大石头才堪堪停住。
半晌云苓才缓过神,慢慢抬起头,眼前一片头晕眼花,浑身痛得几乎快要断裂了一般,一时半会根本爬不起身。
“你……这……贱人!我今天……定要……杀了你……”
刀疤脸的脑袋刚才在石头上撞了一个碗大的疤,正在汩汩流血,手里举着刀,跌跌撞撞地朝着云苓走来。
他脑子还未恢复清明,只一双眼,死死盯着云苓,宛如地狱的罗刹一般。
云苓一时站不起身,只能手撑着地小心地往后爬,整个脊背贴在身后的大石头上,浑身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刀疤脸用力摇了摇脑袋,好歹让自己眼前清明了些许,终于分辨出云苓到底身在何处,举着刀就要砍下来——
“你家主子,就是太子对吗?”
少女清冷的声音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得刀疤脸措手不及,一时懵在当场。
“你怎么会……”
就等着这一刻!
云苓一把抓起手边的沙土猛地扬在刀疤脸眼睛里,刀疤脸下意识抬手想要揉眼睛,手里那柄长刀都有些拿不稳。
趁着这转瞬而逝的时机,云苓咬牙硬撑着站起身,握着方才捡来的石头抬手就往刀疤脸头上砸去!
刀疤脸一个趔趄,人还未站稳,下一记又狠狠砸在他头上!
一记一记全是下了死力气,刀疤本就撞得不清,眼睛又看不见,没几下就被砸得摔倒在地,满脸是血,一张嘴满口血沫子,只会含糊不清地求饶。
“求求……放……放过我……”
云苓却充耳不闻,干脆跪在刀疤脸身侧,按着他身子,石头直往他太阳穴发狠劲儿地砸。
求饶的声息没能响几声,就彻底断了线,刀疤脸没了呼吸。
云苓却仍旧不放心,直砸得刀疤脸脑门一个硕大的窟窿,隐隐都要看见脑浆才停下手,把手里的石头一扔,坐在一旁喘了一口气粗气。
她身上的力气还未缓过来,侧头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还在翻滚着要死不活的几人,她眼底微微发冷,没过一会,她撑着地站起身,捡起了刀疤扔在地上的长刀。
这长刀太过沉重,对云苓是不小的负担,更何况她如今自己伤势不轻,扛起一把长刀几乎就要她半条命。
她却还是坚定地半拖半拉着长刀,一步一步走到那几个小弟跟前。
又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的小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拼命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半天起不了身,眼睁睁看着云苓越近,只能用全身腾挪着想要逃跑。
“别……别杀我……我错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别杀我……”
“你……你知不知道我们主子是谁?杀了我们,你一定会倒霉的!”
“我们是按主子吩咐追杀那贱人的,要是今天不回去,主子肯定会怀疑的,到时候追查起来,你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求饶,威胁,辱骂,恐吓,什么都阻挡不住云苓越来越近的脚步。
她长发散乱,脸上还带着刀疤未干的血,趁着那张容色倾城的脸蛋,当得起一句“玉面罗刹”。
“你一个女人,怎么会这么蛇蝎心肠?!”
手起刀落,凄厉的控诉全部淹没在飞溅的血花中。
云苓嘴角也沾了血,她却连擦拭都懒得动手,提着刀一个接一个,把剩下还有气的人,都灭了口。
直到最后一个阻拦郑叔不成,被郑叔打断了两条腿,宛如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男人。
他亲眼目睹着面前漂亮的跟仙女一样的女人,是怎样面无表情地连着杀光他的同伴,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了。
“我会当哑巴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放心,我会把所有事情都烂在肚子里,求求你饶我一命好不好?!”
他两条腿动不了,只能双手狼狈地一边往前爬,一边又哭又叫地朝着云苓求饶。
云苓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绝望而又艰难地攀爬良久后,突然一个跨步,直接横在他身前,彻底拦住了男人的前路。
她垂眸对上男人惊恐又绝望的视线,微微一笑,提起长刀。
“哑巴靠不住,只有死人才能放心。”
长刀落下,“噗呲”没进身体的瞬间,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小姐,魏捕头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