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北地大雁排成一行行的,向南边飞去,北地原本就并不多花荣枝叶都开始凋零,整个平远侯府也不例外。
不管是府中的贵人还是下人,毫无例外的都增添了不少的衣物。
至今距离辛彦文上次征战结束回家,已经过了快半月之久。
这期间,辛俊义一直都没有回来过,距离最近一次的书信,还是辛俊义在辛家自己的马场时。
为了更加了解北疆的局势,也是为了消磨一些无聊的时间,辛彦文专门给辛俊义写信去,希望自己能够进入他书房,查阅一些资料。
没有任何的意外,辛俊义很容易的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但也仅限他一人,就连辛五,辛六这些死士也不允许进入。
凭借着辛俊义书房里的相关资料,辛彦文也是能够更加清楚的了解到最近这些年有关北疆军的所有资料,甚至包括一些秘辛。
这也让他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更清楚了许多,毕竟原书开篇的故事就是在京城,辛彦文凭借原书的内容很难了解到北疆的一些细节。
书中可以一笔带过,简单的轻描淡写就能概括北疆的背景,男主也是虎躯一震就可以尽收北疆精锐。
但辛彦文并不是主角,没有主角光环,想要掌控北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按照原书剧情,他即将前往京城,直到他死,都没有在回过北疆,这对他来说就更不利了。
“砰砰砰~”
就在辛彦文手捧书本,暗自思量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只听辛五在外面轻轻说道:
“世子!”
“京城来了旨意!”
因为辛彦文自己的要求,除了一两个女婢之外,他所在的院落几乎没有什么下人,整个白天都是辛五辛六在侧随侍。
“天使马上就到正堂~”
似乎是听见屋内没有动静,害怕辛彦文没有听见的辛五又在门外小心的补了一句。
“嘎吱~”
辛五的话音刚落,房门就被辛彦文直接给打开,准备好的他也是抬脚走了出来。
“踏踏踏~”
也许是有圣旨到府的原因,整座府邸的后院显得静悄悄,平时时常传来的幼童嬉笑声也不见了踪影。
等辛彦文快步来到正堂的时候,辛姜氏确实早已等候在这里,屋内的香案也是早就准备好,就等携带着圣旨的天使赶到。
出席迎接圣旨的仪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来,至少如果不是涉及相关人员的话,像妾室这些是没有资格出席的。
如今辛俊义不在,能够出来代表平远侯府迎接圣旨的也就只有辛彦文和辛姜氏。
“圣旨到!”
未见其人,其声先至。
这是辛彦文对于接圣旨的第一印象,他一直都站在辛姜氏的后面,毕竟他以前也从来没有接过圣旨。
眼见着前面的辛姜氏跪下,他也不管什么前世的跪天跪地跪父母,迎着前面进门的太监——天使,就跪了下去,谁让别人代表的是天子呢。
进门的天使先是看了一眼跪在香案旁的辛彦文和辛姜氏两人,看到没有任何的差错之后,才缓缓的打开手里的黄娟,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远侯世子辛彦文,勇猛果断,智谋出众,军略过人,以三千兵马大破辽军,念之功,特封为南军步军副都统,钦此”
“世子,接旨吧”
宣读完圣旨的天使,看到地上的辛彦文没有任何的反应,心里面是一阵鄙夷。
“武夫就是武夫,没有一点规矩”
至于辛彦文也是辛姜氏这位大齐公主的孩子这一点,这位天使是直接忽略掉了。
谁让这是父系社会,族谱上的都是辛家,虽然都是父母,但大家的共识都是辛彦文是辛家人,至于皇室姜家,他也只是有血缘而已。
作为天子的近侍,其实这个太监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天子的意思,甚至说也是代表了京城那边的声音。
天底下越是承平日久的地方,越是瞧不起他们这些舞刀弄剑的武夫。
“臣辛彦文接旨~”
经过提醒,辛彦文也是反应了过来,刚刚一直思索着脑海里关于他这个职位的一切,考量着自己能得到的利益,却忘了接旨这种大事。
他如今也是有官身在,倒是可以自称为臣。
“好了,既然世子已经接了旨”
“咱家也就回去复命了!”
虽然心里面看不起平远侯府这种武夫,但是明面上这等太监也是不敢摆脸色的。
“那就恭送公公了!”
辛彦文也没有客气,只是简单的摆了摆手,没有任何表示。
至于说什么偷偷塞钱这种戏码,是不用他来操心的,屋外送别的管家自会去处理。
他们这个可不叫贿赂,这叫赏钱,也叫辛苦费。
别说什么太监看不起他,他还看不起太监呢。
给太监亲自送钱,历代平远侯都没干过,他自然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去干。
而且要是让他知道刚才的太监所想,辛彦文绝对连扒了他皮的心思都有。
送走了天使,辛彦文也没有在正堂多做停留,简单的和辛姜氏聊了两句,他就以有要事先走了一步。
上次回家和辛姜氏爆发矛盾之后,没过多久他就去承认了错误,本来他也是故意表现的很生气,所以低个头在他这个现代人看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辛姜氏,也不愿意和自己的儿子置气,在这种一个愿意道歉一个愿意接受的情况下,两人很快就恢复如初。
“世子~”
回到自己的庭院,辛彦文随手就把手里的圣旨丢给了守着房门的辛六,没有一丝的敬意。
他们平远侯府不是小门小户,也不会像那些小门小户一样把这圣旨像祖宗一样供奉在祠堂。
无他,因为这圣旨对于他们家来说,一点都不稀奇,在长达百余年的时间里,他赢得的这封圣旨还不配进祠堂,简单来说就是太垃圾。
而且有辛俊义这种“反臣”在,别说什么大齐的圣旨了,想进他辛家的祠堂享受供奉,简直是在做梦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