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景?”
酒酒不是没听清云泽说的话,而是觉得云泽说的有点脱离实际,怎么忽然又提到会景。
“惭愧,正是我小仙那不肖之子。”
“会景是你的儿子?”
“不是子规,是紫规吗?”
酒酒猛吸一口气,哇哦,身边竟然还藏着这么大的瓜,瓜田就在身边而她毫无察觉,真是猹的失职。
子规局促的抿了抿嘴,给儿子找补:“小仙父子向来不联系,所以宫中多有不知的。”
云泽在祈朗的身边日子较长,有些事知道的比千笙千瑶多的人:“仙官子规,确实有紫族血脉。”
“紫族的仙官,唤子规?”
“子规却有紫族血脉不假,他的父亲是紫族紫蓬,母亲是……”
“楚家大小姐!”
酒酒一脸的嗑到了,兴奋的两眼放光,她没有想到星矢说过的八卦照进现实了。
“小仙并没有继承父亲的炼丹天赋,反而学的母亲的心思缜密,做事周全,幸而尊上不嫌小仙愚笨,耐心指导。”子规向祈朗拱手拜拜,以示尊敬,“会景,先天不足,面目可憎,灵根细弱,小仙又不曾帮衬一二,索性走了偏丹的路子。”
“偏丹?”
酒酒顶着弱小无辜可怜的狗狗眼望着子规,她知道紫烟的常规炼丹,偏丹?
“就是炮制稀奇古怪的丹药,比如后悔药,倒霉蛋,美容丹,并不能救死扶伤,旨在根据市场需要提供服务。”
云泽补充道:“而且,来钱快!”
“很快?”
云泽轻咳一下,觉得说钱有损君子形象,在酒酒千瑶不断追问下,竖起食指中指晃了晃。
“非常快,一天这个数。”
“哇!”
酒酒千瑶大大的眼里写满了羡慕,谁懂啊。
“今天没有参赛?”
酒酒大概回忆一下,今天没有叫会景的。
听到酒酒的疑问,子规脸上满是不忍和愧怍:“偏丹都不会参赛的。”
在正规军眼里,偏丹就是野味,可以尝尝,但不能充饥。谁家满汉全席来一个萝卜丝呢?
“偏丹,有紫族的吗?”
这一下把众位都问住了,齐刷刷的转头看着云泽。
云泽仔细想想,自从紫蓬前辈改革后,偏丹已经占领丹药的半边天,不少紫族分支或者其他散修都有涉猎,但专职偏丹的不过百数,其中:“紫族有十七位。”
千笙千瑶抱着祈朗的右胳膊晃了晃:“父君!”
酒酒抱住左胳膊,不说话,只用头顶蹭蹭祈朗:“!”
祈朗心梗,只想拍死装嫩的左右护法,一个两个都七万多岁了还撒娇!他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神,怎么想的就怎么干,一妖头顶拍了一下,语气柔和带着笑意:“云泽。”
“是,师傅。”
偏丹,虽然是旁门左道,但是有钱有势,用灵石再定海学院砸出了一个单独院落,不同于炼丹师们整天炉不离手,药不离嘴,偏丹活像一群纨绔子弟。
精致屋舍,华服锦衣,间有美婢捧着珍馐佳肴穿梭其中,三四个纨绔子弟坐在曲水畔,一手执笔,一手握卷。
“大师兄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一个身穿赤红锦绣的少女钟念一看件云泽,立马蹦蹦跳跳的迎上来,拉着云泽就往大堂里请。
“你还不如云泽。”
“彼此彼此。”
斗嘴斗惯了的酒酒取笑祈朗,这知名度,还怕认出来?怕是迎面都不知你是谁。
“大师兄好。”
“大师兄好。”
“大师兄怎么不去广场看炼丹赛?”
“说句不中听的,但凡年龄放宽,谁能赢得了大师兄。”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祈朗看云泽的眼神越来越死亡,云泽只恨不能封上这群堪比鸭子的嘴。
“哦,这么说来,云泽应该很厉害呀。”
“那是,我们大师兄,文武双全,德行兼备……”
我谢你全家啊!
云泽默默转身自以为祈朗看不见的对着师弟来了个噤声的封印。
祈朗冷呵,张狂无状,骄傲自满,只一会儿就挥手写就云泽十大罪状。
“其他的师弟师妹呢?”
“他们在聚义堂。”
“聚义堂?又有新药品?”
“现在三界形势紧张,人心惴惴不安,他们新研发了一味新药,几个小师弟说想做咸口,小师妹偏爱甜口,已经吵了一天了。”
咸甜之争?酒酒默默思索了一下,好像甜的更好吃,不过吃久了会不会腻,要不要配一点咸口点心或者清茶?
祈朗叹气,这是什么糟心玩意,他不用动脑子就能猜到这呆瓜在想什么:“回神!”
酒酒傻呵呵的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装傻,转头又想起别的,而且现在大比啊,你们不考虑把之前的丹药改改药方,尽量进阶吗?
看的出来酒酒的奇怪,那个小师妹义愤填膺的挥着粉嫩得小拳头:“我们偏丹,大多都是卖给女孩子,女孩子就该甜甜蜜蜜。快快乐乐的。”
千瑶张张嘴到底忍下没说,其实吃咸的也一样无忧无虑开开心心。
酒酒和千瑶对视一眼,很好,不是一个阵营的,气呼呼的把头转过来,再也不要理这个吃咸/甜的。
聚义堂,这大概他们能想出最能体现精诚合作,有钱一起赚的名字。
可惜除了名字,其他的充满了争议。大厅里从正中间画了一条三八线,东边明亮鲜活的鹅黄绯红薄绿,西侧清冷低沉的雀梅天水碧凝夜紫,楚河汉界,对立分明。
一个弟子拿起一张纸往对面扔去,力道之大,足足可以砸碎脑袋,奈何武器不行,轻飘飘的纸张在空中飞行了一会,又在双方的紧张注视中晃晃悠悠的落在分界线上,场面一度停滞,八九个弟子被摄魂一边愣在原地,忽然,一个身着松绿的青年嗷的一声大叫,然后……把手中的纸团成团,使出吃奶得劲奋力扔出去。
就像是油锅里溅进了一滴水一样,瞬间炸开了锅,上好的金玉莲华笔,泛着油墨香的香笺,十个上品灵石一块的栖凤墨,和撒着墨汁的黑金砚,一时间空中杂物乱飞,甚至有一只不知道是谁的玉簪,着实是属于危险武器了。
奈何一群偏丹师的力气和准头实在有限,撸起袖子有来有往的打了一炷香的功夫,除了武器破损,身上多了几个黑点,尤其以双手为多(拿东西拿的),身上愣是一块油皮都没有破,反倒是因为扔东西扔的太起劲扭到腰。
云泽今天也是丢脸丢够了,见着千笙千瑶一脸的“就这就这”,痛心疾首的给打掩护:“偏丹打架,气势才是第一位的,至于能不能打赢,还得看灵石。”
偏丹,主要卖的是脑子和思路,一群死宅男整日沉迷研究,终日不见阳光,脸上的红晕都得看今天擦得什么色号的胭脂,谁能理解啊,当初偏丹炼制的第一枚功能性丹药居然是增发啊,摔!
一个眼尖的师弟无意中看见门口想进也想逃的一群神妖,捂着拧到的腰就过来告状:“大师兄!你来评评理!都是师兄弟,我们已经足够有诚意和忍耐,分他们咸党一块地方,他们居然质疑我们的广告打的涉嫌侮辱。”
“哪有好广告语叫‘唯有美食和甜蜜不可辜负’!你让我们怎么卖!让我们爱吃酸苦辣咸的怎么尝!”
“你们好,‘美满生活,需要不一样的体验’!你不是精准打击我们吗?”
“是你们先针对我们的!”
“我这暴脾气……”
“大师兄救命!”
“大师兄为我们做主啊!”
“今天的新丹是什么?”云泽被几个师弟妹吵得脑袋疼,只好打断他们,望着聚义堂后面的房间,按照惯例,他们想出创意会琢磨配药,然后炼制成丹,作为死宅,下面的出售和炼丹他们会交给合作的药行,继续只拿分成,贪图享乐,不是,苦心钻研新的丹药,后院里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失败的声音,看来新药不是很顺利,“药材配好了?”
“逍遥丸,现在三界天崩的事情就是悬在头顶的剑,谁也不知道何时落下,抑郁伤怀的越来越多,所以我们想做一个能收集抑郁等负面情绪的,放大生活中每一处感动,把收集的负面情绪在合适的时机释放出来。”领路的小师妹钟念一五一十的说着他们的创意理念,“其他的师兄在后院试药。”
酒酒听完药效,更觉得甜口是个不错的选择:“生活那么苦,确实需要一点甜。”
花容月貌的师妹喜笑颜开的拉着酒酒的一只手往厅里拉:“就是就是,这是哪个系的小师妹,真有眼光,以后买咱们的丹药报姐姐名字给你打五折。”
千瑶不敢苟同,拉着酒酒睁大眼睛争辩:"正是苦痛太多,销量肯定好,咸口不比甜口腻味。"
另一侧的玉树临风的小师弟们终于发现一个不和他们唱反调的师妹,当成宝一样的拉入自己团队中供了起来:“还是这个小师妹了解民情,报师兄名字,给你打四折。”
免费是不可能的,科研人员也是需要经费的。
刚刚才偃旗息鼓的咸甜之争因为新加入的酒酒千瑶隐隐又有抬头之势,师弟师妹一边拉着一个,收拾行头再出发,云泽摇头叹气,让他们争去吧,反正谁也说服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