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亭曈见那群人正喝得热火朝天,便从怀里摸出一包软筋散来,交给小卒:“去,想办法把这个倒在他们的酒里。”
“这……”小卒刚一张口,嘴中便被塞了一颗不明药丸。
叶亭曈逼着他将药丸吞了下去,恐吓道:“办完事来拿解药,否则不出一个时辰,你必浑身溃烂而死。”
小卒不敢不从,只得揣着药走了出去。
“哎,快过来!尝尝我从钟灵带来的青竹酒!”常肥见到小卒,大声招呼他道。
小卒应了一声,走上前去。
常肥提起酒坛子,却发现酒已见了底,小卒忙顺势抢道:“我再开一坛。”
从旁边的地上提起一坛酒,小卒背对着众人,将一整包软筋散倒了进去,回身一人满上了一碗。
曹观海等人正对新来的一批妖奴品头论足,谁也没发现他的小动作。
做完这些,小卒一刻也待不住,找借口溜回了叶亭曈等人的藏身处。
他仿佛感觉自己快要毒发,连忙求爷爷告奶奶地道:“女侠,解药!”
叶亭曈叹了口气,“可惜没有解药……”
笑意盈盈的君离已将小卒一掌拍晕过去。
“……因为根本就不是毒药嘛。”
喝下软筋散的曹观海第一个发现了不对。
他拔剑起身,喝道:“是谁下毒?!”
此时常肥提着酒坛的手忽然一阵钻心的疼,他惨叫了一声,定睛一看,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三根松针从他手背扎入,一直扎进了酒坛子里。
“有刺客!”常肥大喊大叫起来,慌乱地退到了其他守卫的身后。
一道银光闪过,鹤归的“破晓”出手,干净利落地挑翻了首当其冲的几人。
叶亭曈等人也加入了战斗。
不笑的君离和傻笑的君离一人一边包抄,倒是配合默契,阻住了想要逃走的曹观海。
曹观海运气将毒压下,吟出一道法术,往君离二人攻去。
只见两个人整齐划一地往两旁一闪,躲过了这一击,随即迅速回身,两柄黝黑的长剑不带任何炫技地朝他刺来。
“叮——”
兵刃交接的声音却只有一声。
曹观海不由骇然。
原来并不是他只抵挡了一剑,而是这两剑合二为一,与他的兵刃对上的时间、位置完全重叠。
紧接着,两个君离同时出腿,向他的下盘扫来。
曹观海的修为倒不弱,剑刃一推,借力往后避去。
“哟,有点道行呀,喝了我的软筋散还能打?”
叶亭曈的剑从他身后袭来,与两个君离成了三角之势,将曹观海围困在中央。
曹观海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这两名黑衣人就像双胞胎一样——不,就连双胞胎都不可能做到出招的时机、力度和攻击的部位完全一致。
他每接一招,都相当于接了双倍的攻击,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感到了压力。
他不知,这两个君离是叶亭曈倾注了不少心力,刻坏一千块木头才一刀一刀雕出来的人偶。
人偶虽是死物,却因为有御珠的加持,力量相当于两个高等修士,即便出的招式简单,实力也不容小觑。
曹观海明白拖得越久,形势对自己越不利。
他翻身躲过一击,忽然变守为攻,一剑朝靠得较近的君离身上刺去。
这一剑是曹观海拼上全力使出的一招,成功地破开君离的防御,刺中了他的左肋。
然而人偶并无痛觉,剑从他左肋穿过,他却仿佛毫不在意一般,露在面纱外的眉眼甚至带着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叶亭曈见君离中了剑,立刻心痛地嚷嚷起来:“该死的!!你赔我小君君!”
叶亭曈给两个人偶取的名肉麻的很,曹观海却没有心情嘲笑,他满心都是震撼:
“木傀术?!你是叶寻雪的什么人?!”
要知道,单纯的木傀术不过是耍戏法的玩意,能够御物到如此境界,非数十年前的魔头叶寻雪不可做到。
“你管我呢?小君君,打他!”叶亭曈毫不客气地指挥道。
君离得了指示,笑意盈盈地朝曹观海执剑的手砍去。
另一旁不笑的君离也已攻到,曹观海的剑却被卡在人偶的身体里,他不得已弃了剑,连连退了几步。
“妖邪!”曹观海给叶亭曈冠上了一个响亮的名号。
叶亭曈这五年几乎全窝在幽都山,苦练出来的魇术不过是为了唤醒君离。
她没见过叶寻雪的魇术,上回在高瑛家又不巧碰到个修为高深的刺客,所以叶亭曈并不知自己在魇术一道上的造诣早已有了质的飞跃。
这次在实战中显现出来,足以让大半个江湖为之侧目。
“妖邪?听上去我倒像个人物了。”叶亭曈觉得这个称呼挺新鲜,“不敢当不敢当,我若是妖邪,你还不得是老妖怪头子了?”
二人说话间,鹤归已经料理完了其他的守卫,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个个乖巧得很,连爬都已经爬不动了。
曹观海倒是个人物,服了软筋散还能与叶亭曈三人对抗到现在,可见他的修为不在叶亭曈之下。
不过失去兵器的曹观海也撑不了多久,很快就被叶亭曈制服。
她将剑刃架在他的脖子上,鹤归则用绳子将他的手脚绑了起来。
曹观海的目光却落在了叶亭曈的剑上。
此时隔得近了,他清楚地看到剑柄上刻着的两个字。
“‘鸿蒙’?你……你是叶家人?”曹观海试探着问道。
“咦,你还知道这剑的名号?”叶亭曈讶异道。
曹观海连忙赔笑:“这‘鸿蒙’可是名剑,故主叶长盛死后,此剑久不出世,此时得见,死而无憾。”
“那便老实点!”叶亭曈剑刃压了压,吓得曹观海双膝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哎哟!”这一声喊叫,却是另一边的明愿心一脚踩住了常肥的脊梁骨。
明愿心扯住他的头发,迫使他将头抬起来。
锋利的匕首贴住他的咽喉,已经擦破了皮,吓得常肥努力抬着他又短又粗的脖颈,生怕女侠一个手抖便稀里糊涂去了西天。
“今天送过来的那个女孩在哪?”明愿心恶狠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