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在营地里待了一会儿，和王盟两个人吃完了整整四人份的食物，抬头的时候发现嘎鲁不见了。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能吃啊，你们老板不给饭吃？”苏难看着钱恒和王盟问道。
“难姐你怎么知道？”钱恒眨巴着大眼睛喝完饭盒里最后一口汤。大脑飞快运作分析嘎鲁的去向，在这大沙漠里人肯定不可能跑了，不是跑了就是在暗戳戳找事呢。
“难姐，我去看看老板他们。谢谢你的款待，出去我请你吃饭。”青年放下饭盒就向海子那边走去，果然看见嘎鲁趴在海子边的干草堆里，右手伸进兜里摸着什么东西。
黎蔟在海子里洗澡，少年人看上去很白，钱恒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前面的人手里应该有武器，目标也不是黎蔟。钱恒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不准备上去拍人的肩。和客栈那次一样故技重施：“嘎鲁。”
前面的人明显呆愣了一下，之后傻笑着转过头。
那边黎蔟也听到了钱恒的声音，转身看见钱恒和那傻子的背影，和吴峫插科打诨得来的一点快乐霎时消失不见。
吴峫看着远去的两个人的背影，神色凝重，看来自己刚刚逃过一劫啊。
钱恒带着嘎鲁回到营地的时候，营地里面已经出事了，苏难手底下的人，死了最难缠的老麦还有其他的。
就应该全杀了！
钱恒看着那个叫天儿的男人把马茂年推翻，整个营地的人都一阵哄笑。
钱恒的到来让哄笑戛然而止，他放开嘎鲁，这傻子就直接跑到了露露姐身边。王盟在对面乖乖守着他们自己的装备。
“一个瘸子，一个傻子。”天儿还在不停嘲笑，钱恒可以理解，毕竟现在这里只有他和王盟两个人，确实寡不敌众压不住人。
让钱恒头疼的是那边嘎鲁也开始出声叫瘸子了，还说要看看马茂年的腿。被马茂年按在地上掐住脖子。
钱恒知道嘎鲁伪装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就是不挑点好时候，要是老板在就好了。
一切似乎都发生在一瞬之间，嘎鲁抽出骨刀捅死了马茂年。起身的时候，钱恒冰冷的机弩已经抵住了他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握着枪对准了苏难。
苏难的枪口对准了王盟。
钱恒在一瞬间觉得自己成了全场最佳。抬头的时候看见远处的沙包后面出现了两个人头。
钱恒：老板看见了，加工资成立。
“你早就知道。”嘎鲁出声，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傻子。
“不然你以为呢？”钱恒笑着：“难姐，叫你的人下去，王盟，收拾东西。”
苏难是个聪明人，犯不着为了杀个吴峫的小跟班搭上自己，王盟收拾东西的时候也没有阻拦。她手底下的人也是全部不敢动了。
钱恒在心底庆幸黎蔟把机弩还给他了，不然他也不可能一次性威胁两个人。
不远处传来露露的哭声，钱恒知道马茂年死了。
吴峫和黎蔟趴在沙丘上面看着下面的局势。
“吴峫，我们现在怎么办啊？”黎蔟担心地问。
“还记得上次钱恒和老麦决斗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吴峫看着黎蔟，眼神之中有一抹坚定。
“什么？”黎蔟有些疑惑。
“你恒哥不会输。”
钱恒在下面和苏难打机锋，为的就是保全自己和王盟，现在这个局势很好，但凡吴峫和黎蔟有一个在这儿他都会自乱阵脚。毕竟他的弱点已经暴露了。
钱和黎蔟。
就在钱恒准备进一步和苏难谈条件的时候，远处的沙丘上尖叫着冲下来一个人。钱恒心里“咯噔”一下。
与此同时，苏难大喊一声：“腰！”
钱恒扣动机括的同时，脊椎处被嘎鲁狠狠一膝盖。
两个人同时发出了痛呼，钱恒的枪抵住了嘎鲁的额头，面前人的左耳已经被弩针射穿，鲜血淋漓的。钱恒僵硬地转头，看见苏难已经把枪抵在了黎蔟头上。
后面下来的吴峫也刹住了脚步。
“小恒，和姐姐谈谈吧。”
钱恒压制住心中的慌乱抬头看着苏难开口：“那就谈谈。”
吴峫看着钱恒慢慢起身，手中的枪缓缓从嘎鲁头上移开。
然后，青年看了他一眼。
“老板，接着。”钱恒突然大喊一声把枪丢给吴峫，吴峫跳起来接住。
苏难慌忙开枪击中了钱恒的肩膀。回神后和吴峫对上了枪。黎蔟也趁机挣脱了苏难的钳制。
黎蔟被钱恒抱进怀里，闻见钱恒身上有些发苦的血腥气。
嘎鲁脖子上出现一个血窟窿，汩汩往外冒着鲜血。在地上抽搐着。
“没见过连发的机弩吧？”钱恒转身看着地上的嘎鲁。再次射杀了苏难的一个手下。
“恒哥，恒哥……”黎蔟伸手去捂钱恒肩头流血的伤口，说不出一句话。钱恒看向苏难：“难姐，谈谈呗。”
说着把机弩对准了苏难最后一个手下，那个叫凯凯的男人。
“苏难微微一笑看着吴峫：“我还奇怪你为什么来古潼京不带九门的人，现在可算是明白了。这一个可比九门的难对付多了。只是吴峫，你真的控制得住他吗？”
“你是刚进沙漠的时候，就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起了杀意……对了，除了那个小孩。”苏难笑得艳丽。
“钱恒，你想过杀了除了黎蔟以外的所有人吧？”
钱恒没有说话，射杀了苏难最后一个手下。青年的表情非常冷漠，看看吴峫又看看苏难：“他不是和你说了我是连环杀人案主谋了吗？”
青年的声音沙哑又平静，和平时与苏难搭话时的轻快完全不一样：“你不信怪谁？”
“老板，你先把她拖住，委屈你了。”钱恒和吴峫说了一声，转身直接给了黎蔟一拳。
“恒哥……”
“你是傻子吗？”钱恒的声音里含着暗怒，上前揪住黎蔟的衣领：“跑下来干什么？”
看见少年还完好无损地在自己面前，钱恒迟来的恐惧与心慌几乎要把他冲垮，心神放松的瞬间，钱恒脑子里有一种诡异的念头：咬他。
咬他……
“恒哥，恒哥……嘶……”
黎蔟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突然紧紧钳住他的后颈，侧头咬住了他的脖颈。
舌尖触碰到黎蔟血液的一瞬间，钱恒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费洛蒙。黎蔟的血液里含有费洛蒙，也许这就是他血的特殊之处，和古潼京的联系。
吸收费洛蒙，会损害嗅觉系统，会导致器官衰竭。
黎蔟感觉怀中人舔舐着自己颈肩的伤口，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开来。
他听见钱恒带着哭腔的声音：“我还是没有，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