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人？
所有人都愣了。
玄真一脸诡异地看着对方，怀疑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青函王猛地咳嗽一声，对方收回手，似乎不太甘心地看他一眼。
谨禾的表情显然意见放松很多。
剩下三人没说话，王妃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在汤故身上，眸子忽然转了转。
汤故眉心一跳，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对方忽然凑过来，在她脖间闻了闻。
她吓一跳，下意识往宫禛那边躲，他顺势将人带到身后。
青函王脸色一变，立刻将她拖回去。
“你这是做什么？”他呵斥一声，但显然没什么力度，王妃轻笑，又开始对他动手动脚。
这和十几分钟前的王妃绝不是同一人。
青函王大概也觉得尴尬，一手抓住对方手腕，干笑两声：“帝君见笑了。”
王妃还没消停，一会要拿脸去蹭青函王，一会又冲他撒娇，旁若无人，好像眼里只有他。
“帝君，要不，还是谈谈正事吧。”谨禾开口，打断身边两人的动作。
比起之前她的疏离，现在她情绪里反而夹杂了厌恶。
听见她说话，王妃勉强回神，又看了汤故一眼。
对方对她似乎很感兴趣，那种兴趣，更像是看见了一个猎物，让她兴奋。
“昨天听说王妃受惊精神状态不好，所以让玄真准备了安神珠。”
他也没理谨禾，看了玄真一眼，对方点点头，拿出一个锦盒，上前两步奉上。
青函王一愣：“这……帝君费心了。”
他又看一眼王妃：“还不谢过？”
“多谢帝君。”
王妃一脸娇俏，站起身屈膝行礼，腰扭得快掉了，谨禾看着她冲宫禛撒娇，咬牙切齿。
简直犯贱！
旁若无人地和她爹动手动脚就算了，竟然还对她的未来丈夫抛媚眼。
汤故看她牙齿都要咬碎了，眉心动了动。
玄真略微低头，将东西送到她手上，接过的瞬间，她摸了一把他指尖。
他眸子一闪，顺势抓住。
对方脸色一变，下意识想要挣扎，但已经晚了，玄真抓住她手，猛地一甩，他力气本来就大，这一甩，直接将她甩飞出去，越过桌子，砸在门上。
嘶！
她发出一声类似警告的嘶吼，砸在门板上的瞬间猛地现了原型。
一只人形狐面的凶兽出现在众人面前，衣服还是刚才那一身，但脸却变成了狐狸模样。
红色的毛发、幽绿的眼睛，像狐狸一样四肢着地，指甲扣着地面，冲玄真怒吼。
“这……！”
青函王带来的几个仙使眼睁睁看着自家王妃在面前变成凶兽，都吓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
他脸色猛地一沉，看向玄真：“你！”
“是我授意。”宫禛轻扯唇角，看向汤故，“昨晚是她？”
“是，绝对是。”她点头，看着狐狸，“我昨晚和她对视，那双眼睛，我根本忘不了，何况，优优也见过杀死它主人的真凶，带它来辨认就是。”
“青函王，解释吧。”
他凝眸看向对面脸色大变的人，淡淡勾唇。
对方无声挣扎片刻，最终长叹一口气。
“王妃多年未育，我只是想要个孩子，在东林巡防，遇到这只快死的狐妖，出于好心救了她，她却说可以报答我，为我生子。”
汤故拧眉，感觉听不下去。
“但我对王妃的心意是真的，我很爱她，况且也只有她生的孩子，才名正言顺，所以没办法，只能让她附身在王妃身上。”
“多年来她一直很安分，也一直和王妃相处融洽，只是没想到数月前，她忽然性情大变，所以才将她关在后山小院内，也是怕伤人。”
宫禛神情淡淡：“杀了仙使和仙娥，命案频出，你却为她隐瞒？”
“她是我的发妻啊！”
“你发妻是王妃还是这只狐妖？！”汤故厉声质问，对方却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快千年了，他已经忘了，自己爱的究竟是狐妖，还是原来的青函王妃。
所有人神情严肃，屋内安静到针落可闻声。
青函王还没开口说话，狐妖忽然暴动，猛扑向汤故，宫禛伸手一拽，将人拉到自己身后，玄真一个飞身朝她扑过去，在对方离目标只有不到半个手臂的距离时，将她扑倒在地。
狐妖开始剧烈挣扎，吼叫声像是要将玄真撕碎。
但奈何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眸中精光乍现，汤故喊一声“小心”，玄真立刻动作，欲将她斩杀。
“等等！”
宫禛历喝一声，玄真立刻收手，就连狐妖都被吓了一跳。
“就这么杀了，她身上背负的命，怎么算？”
青函王反应过来，立刻冲到狐妖面前，拦在她和宫禛之间：“帝君，这狐妖也是因为忽然暴躁控制不住自己才杀人，我已经在查原因，我保证，查出原因后此事绝不会再发生！”
宫禛轻笑一声：“青函王，你觉得我不知道她为何杀人？”
“狐妖不是狐仙，嗜血而生，残暴无度，这些年你院中的仙娥只进不出，一批又一批的人去了哪里，你比我更清楚。”
青函王傻眼，哪料到宫禛已经把他查了个底掉。
“我……”
“天庭自有律法，不仅是狐妖，连你也难辞其咎。”
狐妖还在嘶吼，宫禛撇她一眼，忽然抬手。
他掌心乍现金光，狐妖被勒住脖子，飘离地面。
她疯狂挣扎，四肢在空中乱舞，他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硬生生逼迫她和王妃肉体分离。
红狐落在地面，蜷缩在一起痛苦嘶吼，她额间飞出一颗魂魄元丹，离体之后，竟然直接飞向汤故。
额心一暖，汤故腿一软，要不是宫禛扶着差点坐在地上。
她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头流向四肢，眼前一片模糊，一些若有似无的画面在眼前浮现，画面里有一些她之前没影响的人，也有宫禛。
“我……”
“不舒服？”
宫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但语调似乎有点意外，仿佛她现在应该灵台清明，而不是浑身无力。
“这是你丢失的那一魄，现在，物归原主。”
她愣住。
她知道自己丢失了四魄，但为什么会有一魄进入王妃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