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魂魄离开身体会飞散，但神的魂魄离体，则会寻找合适的宿主。”
“这些宿主多为邪恶、野心或是贪婪的妖魔。”
回去路上，宫禛简短解释。
汤故拧眉，叹了口气：“所以，是因为我的魄才让那些人惨死？”
“不是你的原因。”他摇头，“狐妖是不会因为任何人放弃嗜血的。”
话糙理不糙。
她看起来那么爱青函王，可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依旧是利用他得到新鲜的血液。
“玉帝会怎么处置他们两人？”
“狐妖必然活不成了，青函王，顶多也就就是关在东林，百年不得离开。”
谨禾从某种意义上说算是受害人之一，每天看着狐妖和自己亲生母亲来回切换，换做任何人都会绝望。
她最同情的还是青函王妃，只是因为不能生育，什么都没做错，却要容忍一只狐妖在自己附身自己千年，任由她和自己的丈夫欢爱，还得保守这个秘密，一直被她折磨。
“但……帝君是怎么知道她身上有我的魂魄？”
“眼神。”
她不明所以，他却没有多说。
作为狐妖，她只在乎青函王和汤故，这也是她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她的原因，可作为汤故的那缕魂魄，带着她残存的记忆，在她进门时候看他的那一眼，他就认出来了。
她看他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哪怕披着狐妖的皮，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你想起什么了？”他反问。
汤故抬头，仔细回忆。
还是很模糊的片段，但是有一些好像又和他有关。
场景也是陌生的场景，不在九重天上任何一个她熟悉的地方。
但她记忆中能听见一些关键词，类似总裁、影帝之类。
这种凡间才会用的词为什么会进入她的脑子，还和宫禛有关。
“帝君确认这一魄是我的？我总觉得这些记忆很奇怪。”
“也许是因为还有三魄没有归位，等齐了，你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除了凡间的记忆，她没有其他异常，宫禛的语气里似乎有一种不该有的失落，她又看他两眼，识时务地闭嘴。
因为青函王犯事，所以谨禾和宫禛的婚事暂时不再提，她自知理亏，宫禛从东林离开后，她也就只是时不时来献殷勤送送东西。
她来的次数多了，汤故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电灯泡。
她和宫禛的办公室本来就没有隔间，两个人天天面对面，她习惯了倒还好，但谨禾习惯不了。
她偶尔借着递东西的时候碰碰宫禛的手，虽然他一直不予理会甚至刻意回避，但每到这种时候，汤故还是希望面前能有堵墙，隔开这该死的尴尬。
这份办公室改造计划她甚至向宫禛提交了书面申请，但最后的结果依旧是无疾而终。
每隔几天就要面对谨禾的冷脸，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神经衰弱。
三月十四，刚好是谨禾要来的前一天，王母找到她，说第二天有一个她举办的联谊，神界单身男女无论年纪大小都可以参加。
她已经一千岁了还没有“情窦初开”，于是被列为此次联谊的VIP嘉宾，重点介绍。
去之前，她在想用什么借口找宫禛请假。
她现在是二十四小时秘书，随叫随到，上岗到现在还没请过假，何况王母这日子选的好巧不巧正好是工作日，她总不能跟宫禛说她请假去相亲？
她思考半天，宫禛抬头就看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
“唔，是这样的……”她搓搓手，“王母娘娘明天说找我有事，之前说好的每个月一天公休，算数吗？”
他挑眉：“什么事？”
“这个……具体的她也没说，我也没问，可能是……想我了吧。”她自然地遮掩过去，“帝君你看，行吗？”
“可以。”
“谢谢帝君。”
没想到这么轻松，她长舒一口气，光顾着放假的兴奋，完全忘了联谊会这回事，一觉醒来已经半下午了。
联谊安排在晚饭点，她起床飞速洗漱，也来不及收拾，披上外套匆匆出门。
东帝宫今天热闹非凡，还没进大门就听见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她迈上台阶的脚一顿，纠结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出现在这。
还没想清楚，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过头，看见希衡。
“你怎么在这？”她一脸惊喜。
她来的正好，看样子今天是不用独自缩在角落了。
“你不是专心喜欢五殿下么？这种联谊会，来参加的大部分都是被逼的，没几个正儿八经想找对象的，来也是浪费时间。”
希衡耸肩：“不巧，我就是为五殿下来的。”
“五殿下也来了？”
对方点头：“被逼的，谁让他和王母私交一直不错，王母又拿他当亲儿子，我听说，这次联谊，就是为了他和你办的。”
真是受宠若惊。
汤故装作没听见后半句。
“你来抓人？”她上下打量希衡一眼。
她今天化了妆，穿着漂亮的礼裙，本来长相就出众，这下一进去必然成为全场焦点。
“要不你还是离我远点吧，目标太大。”
希衡翻了个白眼：“放心吧，我这样的肯定算不上夸张，延逸是第二次参加这种联谊会了，我上次来抓他的时候精心打扮准备艳压群芳，结果发现里面全是黑的红的绿的白的紫的蓝的一堆绚丽夺目的眼色，我那条白裙子，和围墙融为一体。”
汤故半信半疑，可等真的进去了，才发现她说的一点不夸张。
总感觉大家的打扮有点报复的意思在，女神仙平常看着都挺素净正常，现在一个个穿着鲜艳口红眼影全都往脸上招呼，男神仙更别提了，能穿西装打领带已经是最大的尊重。
“这……真是来相亲的？”
“你想多了，但凡是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千年单身，都不想找对象，都是被逼的，你看看一个个的，生怕别人看上自己。”
汤故额上落下一颗冷汗，粗略扫了一眼，目光落在站在角落和延逸说话的男人身上。
延逸在玉帝的儿子里颜值最高，除了气质稍微斯文点容易被淹没外，几乎没有缺点。
而他对面那人身高足有一米九，和玄真差不多，长相虽然不如延逸，但气质和举手投足的风度都不一般。
“那是谁啊？”
希衡看她一眼：“九殿下嘉慕啊，你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