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你做？”顾温看他一眼，“真是的，你死之后老娘什么都得自己动手，说好了要把我宠成小公主的呢。”
她一边抱怨一边往厨房走，在延逸的注视下站在厨房点了个外卖，又走了出来。
延逸：……
他就知道。
“看什么看？”顾温在沙发上坐下，打开投影仪，客厅的窗帘自动拉上。
“不是说自己做？”
“我点的火锅！可不是要自己做吗。”她言之凿凿，摆弄遥控器，找电影。
挑来挑去没有心仪地，叹了口气，最后点开自己主演的。
“现在电影圈除了我和宫影帝的就没有能看的了吗。”
延逸：……
但凡是别人说这种话，一定不会像她这么没有违和感。
“今天我生日，你连生日礼物都不送我，光送个魂来？”
延逸一愣。
今天是她生日？
他确实没有这段记忆。
或者说，他也很久没有用人间的日历了。
顾温耸肩：“没事，好几年没送了，不差这一年。”
她不是很在乎自己的生日，反正从小到大那个便宜老爹也没记住过几次，说起来都好笑，他甚至能把他每一任情人的生日和生理期都倒背如流。
她有时候甚至怀疑她妈和顾总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生出她来折磨对方。
汤故从录影棚离开，走之前给宫禛发了条消息，前面两场的拍摄是连在一起的，她晚上九点半之前还得会来做定妆造型。
她卸完妆之后和路过的徐子亦提了一嘴说去顾温家吃饭，还是徐子亦告诉她顾温今天生日。
她到最近的商场逛了一圈，想来想去进了个名字叫“奇怪物语”的商店，挑了点东西，时承送去顾温那。
她到的时候顾温的火锅摊子已经支好了，满屋都是火锅香味。
她刚进门就看见客厅里坐着的另一个“人”，一愣：“五……延……”
话绕了半天，最后还是卡壳了。
“你……”她看着顾温，她一脸习以为常。
“没事，不用管他，反正他吃也吃不到，就当个花瓶摆件就好。”
汤故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送给你的，生日快乐。”
“哇，我没告诉你呀。”顾温接过来，满脸欣喜，“除了我粉丝，这可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呢。”
她挑眉：“你在娱乐圈不至于混的这么差吧？”
“害，我平常不过生日的，但这不是认识你了吗，我的知己，就决定和你庆祝一下。”她在地摊上坐下，拍拍旁边的位置，看了一眼延逸：“靠边挪挪。”
延逸挪到她那边。
汤故咬牙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在知道两个人身份和“形态”的情况下，这个观感，多少有点炸裂了。
“让我看看，你给我买了什么。”
袋子有点大，顾温直接扎进去在里面翻找。
“霍，这么多。”
一个山形的靠枕，一个可爱的随身榨汁机，一对品牌耳机，还有一个可爱的毛绒公仔，以及……一块小蛋糕。
“哇，全都踩在我的审美点！你真的太懂我了。”顾温抱住她的脖子，“真不愧是我的知己。”
汤故被她勒得闷哼一声。
果然，她看了大半天，最后还是沙雕路线更适合顾温。
晚饭开始，顾温还特意开了一瓶洋酒。
啤酒红酒她都还行，就只有洋酒不是很在行，之前在宫家老宅喝多的教训历历在目。
“那个，我不是很会喝酒。”
“没事，那就意思意思。”
顾温也确实很够意思，只给她倒了浅浅一点。
酒香闻上去不是很烈，她又看一眼延逸，他好像已经完全适应了和顾温的这种相处方式，没什么反应。
“来来来，吃饭吃饭，吃完饭吃蛋糕。”
火锅配电影，简直不要太美好。
汤故总觉得顾温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一顿饭下来，预感应验，她一直在喝酒，喝的比吃得多，一开始还能和她讨论电影的剧情，后面神情恍惚，连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都要问一句“美女你谁”。
“五……”她看一眼延逸。
“叫名字就好。”
他是玉帝一族里第二和善不摆架子的，平常宫里的小宫女都能和他打趣两句，玉帝要下去视察，带着所有的殿下，他永远走最后，边走边欣赏风景。
汤故想了想，感觉除了“殿下”两个字其他的还是说不出口。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顾温已经倒在桌子上了，嘴里喃喃自语，但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延逸摇头：“只知道我没有记忆。”
汤故眸子一颤：“怪不得……”
“我失忆，对她来说，伤害很大？”对方皱眉，似乎没想到她听见这件事的反应。
“当然，人间的剧本里一般男主失忆之后都是最先记起女主，因为那是最重要的记忆。”她顿了顿，“也许，那份记忆可能真的不比家国情怀重？”
延逸陷入沉默。
她手机响了，时承催她回去化妆。
她看了一眼顾温，站起来收拾好客厅里一片狼藉，把她挪到沙发上睡好，又把垃圾带下去扔掉。
“我先走了，有事的话，给我发消息。”
“好。”
汤故离开，关上门，屋内立刻安静下来。
电影已经播完了，屏幕暗下去，延逸扭头看抱成一团缩在沙发上的人。
他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几分钟后忽然坐起来。
“唔，小故呢？”她扭头看他，好像喝多了，又好像已经缓过酒劲。
“还有事，走了。”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顾温撇嘴，“你打算什么时候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语气听上去似乎有点悲伤。
“我……”
“赶紧的吧，你不是来无影去无踪吗，趁我睡着，快跑。”她说完，又栽倒下去，彻底不省人事。
延逸叹了口气。
空调开着，她好像有点冷，一阵阵缩着。
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沙发上后面是亚克力背砖，倒影着他的影子。
他的影子越来越清晰，颜色也越来越深，半分钟后，他低头，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很软，也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