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先是好奇我为啥让小兵回避,然后又问我这次见面感觉如何。
我回想起那种被杀意笼罩的感觉,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说道:“别说了,感觉很危险,这老东西绝不好对付。”
接着,我跟阿乐说了他用假的象樽试探我,我差点就暴露的事情。
阿乐听后也是直皱眉头:“没暴露就好,你放心,这老家伙如果想了解更多的话,肯定还会找你,徐爷已经探过风头了,南边懂这些东西的人不多!”
我心想最好是这样,那个象樽的造假者绝对是他妈个高手,他对这些东西的了解肯定也不少,我现在纠结的问题就是他身边明明有这种高人,为啥还要来找我。
阿乐给我上了一支烟:“兄弟,越牛逼的人越多疑,他可能就是对那个高人不够放心,所以才有找你打探情况的。”
说到情报,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东西,这玩意可能会让我再次跟海爷搭上线,并跟他真正的拉近关系。
只是这么干有些冒险,我不是很敢做。
就当我正纠结的时候,小欧又给我来了消息,说明天中午叫了车来接我,还叮嘱我不要穿有金属物品的衣服。
这个提醒就很明白了,说明我明天要去的地方肯定不一般,安保措施肯定相当严格。
本来阿乐想的是让我带一个定位的东西,就是那种微型的定位器,我下了车之后找机会丢在地上或者塞进座位缝隙里都可以。
但是这个方案果断被我拒绝了,我预感到海爷如此小心,带我过去肯定也要层层盘查。
要是上车就用设备给我一顿搜,直接把定位搜出来的话,那我估计就要直接被丢进南海了。
后来我想着是在他们车子的必经之路上弄一个粘胶一类的东西,里面藏着定位器,到时候车子一走一过就能粘在论坛上,这种办法虽然不能保证粘胶能一路跟着车到海爷的老巢,但是多少能判断一下大概方向。
阿乐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同意。
这事情就交给小兵去办了,他研究了半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就匆匆跑出去了,差不多快十点钟的时候才气喘吁吁的回来。
他回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拉着我出了屋子,然后跟他一起站在路边。
我刚要问他干啥,他从包里掏出几颗翠绿的新鲜槟榔给我:“快快快,嚼!”
但是这东西我从没有吃过,进嘴之后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还有满嘴的汁水只能往下咽。
小兵见我吞咽汁水,赶紧把我拦住,含糊不清的说:“别咽,吐地上!”
我看着脚下黝黑的沥青路面,不敢说是一尘不染,但也相当干净了,这随地吐口水还是太不雅了。
然而小兵才没那么多顾虑,一口乌红色的口水就吐到了地上。
有了这家伙带头我也没了顾虑,一口一口的往地上吐,很快地上就红了一大片,像是刚杀完猪一样。
眼瞅着吐得差不多了,一种醉酒一样的感觉涌了上来,而且这感觉比喝多了还难受,食道里还感觉是有什么东西在噎着。
我差点没站稳,小兵连忙把我扶住:“忘了这东西会上头了,你没事吧,稍微歇会就好了,第一次吃都这样。”
我捶了捶胸口:“妈的难受,这里堵得慌!”
小兵说:“就因为你刚刚把汁水咽下去了,所以才会这样,不过一会也就好了,没事!”
我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马勒戈壁的,你真该死啊,骗我吃这东西!”
小兵叹气道:“哥们也是被逼无奈了!”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坨红色的物体,样子很像是鼻涕。
然后把这东西直接甩在了地上,真别说这样让他一搞,还真跟一地的红色口水混在了一起,根本看不出是啥。
小兵说:“阿乐要得东西就在里面,你等会只要在这个位置站好,他们只要开车过来,东西就会粘在轮胎上了。”
我问道:“最好是沾结实点,别没开出去三公里呢就掉了。”
小兵摇头说不会,这一坨里面有好几个定位装置,只要有一个卡在轮胎缝里就稳妥了。
我说那他们万一停车时候发现了咋整?
小兵说:“那也没理由怪在你头上,你只要咬死啥都不知道就行了。”
我心想也只有这么办,我让他回去时候告诉阿乐,这次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这种把命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的太痛苦,我还是更喜欢做那个多想一步的人。
十一点左右,一辆保姆车径直冲我开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但是却因为头太晕了没站稳。
还没等我倒下,车里就冲出来了两个大汉,直接架起我就塞进了车里。
车上小欧正在后排坐着,看我迷迷糊糊的状态,语气中有几分不悦:“怎么搞的,槟榔吃多了?”
我麻木的点点头:“这玩意劲头有点大,新鲜槟榔都是这样吗?”
小欧回答了什么我没有听清,然后就被两个大汉按在座椅上拿着仪器一顿扫。
我还是十分听话的穿了一身没有任何金属物品的衣服,大汉先是收了我的手机,然后又扫了半天才放心,把我扶正拴上了安全带。
头套是避免不了的,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操作,靠在一个大汉宽厚的肩膀上就睡着了。
等我被小欧叫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处庄园里,一个巨大的城堡一样的建筑就在我头顶,虽然我看不见全貌,但是从大理石栏杆和各种乱七八糟的雕塑上来看,这应该就是海爷的住所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庄园里最多的也是棕榈树和椰子树,毫无特色可言。
我被小欧领着带进了建筑内,正当我感叹里面欧式的奢华装饰时,海爷的声音传来:“怎么样,这房子还入的了赵先生的眼?”
只见海爷身后跟了两个身高都跟小欧差不多的女性,一个是利索的短发,看起来竟有几分郑东雪的味道,另一个长发披肩,表情很僵硬,双眼却死死的盯着我,看得我很不除服。
我回答道:“海爷您竟逗我,我前十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这么讲究的宅子啊。”
海爷客气道:“走吧,饭菜已经备好,吃完饭后,还有件事情想跟赵先生聊一聊。”
说罢,海爷就拉着我往吃饭的地方走,那个短发女人和小欧分别站在我俩身后,但是那个一直盯着我的女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我身后消失了。
刚刚我清楚的感觉到,我在前面走路的时候,她也在身后死盯着我,那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但是碍于她是海爷的人,我也没办法说啥。
海爷带我来吃饭的地方很简单,就是木头的大圆桌和椅子,菜倒是摆了很多,有我上次最喜欢的白鳝。
小欧和短发女人给我跟海爷拉开凳子,海爷客气的说:“咱就简单吃个便饭,这两天要是打扰到,还请见谅。”
我赶忙说没啥,反正就是来玩,倒是自己吃了海爷两顿大餐有些不好意思。
我又问海爷今天来找我干啥,还搞得这么神秘,那两个大老爷们儿吓我一跳。
海爷脸色一沉,跟小欧说:“你告诉带赵先生来那俩人一人扇对方十个耳光!”
小欧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我赶紧说道:“海爷这就没必要了,他们也是为了工作,倒是没对我干啥。”
海爷叹了口气:“哎,你年纪比我小,叫你一声老弟咱俩都不吃亏,老弟啊,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得有多小心,乱七八糟惦记我们的人太多了,给你说实话吧,岛上跟大陆不一样,这里出海有大把的渠道,真有那种坏人直接抢了就跑,那可是哭都来不及。”
其实这种怕死的心态在这种富人里很普遍,穿鞋的就是怕光脚的,亡命徒抢钱不可怕,伤人才最是吓人。
该说不说张子强确实给这些有钱人都好好的上了一课,也算是给安保行业做了个很好的宣传。
饭桌上,我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海爷,咱也是第三次见了,您有啥事情直说就行,说实在的,我就是个倒爷,没啥大本事,能得到您的赏识也算是我祖坟冒了青烟,没必要搞这么多过场。”
海爷一拱手:“老弟,确实有些对不住,但是这事情事关重大,说白了除了我之外,了解真相的人一个都没有,之前有两个稍微知道点啥的兄弟,现在都被我派到外面去了,不得不小心啊!”
我叹气道:“海爷,要不您别说了,这事情说的我都有点不敢听,我小门小户的没啥背景,万一真要惹上什么东西,我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办!”
海爷清退了左右,一脸恳求的看向我:“老弟,这件事情本身并不危险,我只需要你帮我看看东西,再帮我捋一捋线索,我相信以你的才学,肯定比我手下那些个人要强得多!”
我拱手道:“那我就放心了海爷,但是我有言在先,我本来在海南就没安排多少时间,如果要常驻,得给我费用,第二个就是我必须要能和外界联系上,起码要跟家里人报个平安。”
其实要钱这事对海爷来说根本不算要求,但是后面那个他可能不会同意,毕竟他怂的像个乌龟。
看到他犹豫,我赶紧说:“用您这边的手机也行,我就打个电话报平安,您随时看着我都成。”
海爷听了这话没再犹豫直接拍板:“行,费用你提,我绝不还价!”
我伸了一根手指,海爷点头:“一千万,我先付一半,剩下的如果你真能帮我找到有用的东西我再付给你!”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点头:“一言为定!”
其实我也能想到,其实钱多钱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一百万也好一千万也好,他的目的就是让我给他安心干活。
海爷直接把小欧喊了进来,让她拿一部手机来给我打电话。
我直接拨通了叶青的电话,她接的很快。
我开门见山:“我在海南,帮一个大老板做事,时间不确定长短,你不用惦记了昂。”
叶青问道:“不确定长短是多长时间,不会好几年吧?”
我笑道:“咋可能,最晚也就个把月?没事的你放心就行。”
叶青说:“嗯,那行,你注意吃饭昂!”
我回了个好嘞就挂了电话,抬眼一看海爷,他确定了我说的话就是普通的家常唠嗑,然后又摆摆手让小欧把电话拿了出去。
饭后,海爷直接给我带进了他的书房,还是屏退左右,然后按开了墙角一个一人多高的保险柜。
他扶着膝盖蹲下,从最底层掏出一卷白纸,然后小心翼翼的铺在了桌子上。
白纸上是拓印上去的图案,从质感上看是风化痕很重的石头上拓下来的了,上面的内容竟然跟我在金属宝函中拿到的皮卷上的内容相差无几。
我疑惑的看着海爷:“这啥意思,是个塔?”
海爷点头道:“没错,说是塔,也不算是个塔,这东西每层所在的位置都不一样,这么多年,我已经找了好几个了,但是收获了也仅仅只有一件东西。”
我低头正研究着拓片,想问一句他拿到了什么东西,结果一抬头,他已经掏出了那个几次置我于险境的象樽。
他笑了笑,看上去是有几分的不好意思:“看看这个吧,昨天确实是想看看你的眼力,果然很厉害!”
我直接上手一摸,这触感就对了,我又顺手拎起来,文物经历过很多个年头产生的轻质感是骗不了人。
我说道:“这东西没毛病啊,您自己直接上手就能掂量出来,每个几千年,咋能有这种手感。”
海爷又问道:“那这东西到底是啥做的呢,材质能判断不?”
我摇头:“除非上仪器,这种东西的手感和声音跟任何配比的铜料都不一样!我真的分辨不出来。”
海爷叹了口气:“就是不想拿出去鉴定,那种简易的设备不管用,也看不出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