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设备不管用?怎么可能?”
海爷的话让我起了疑惑,正常金店用的金属检测仪能力已经相当全面了,咋可能还测不出来。
海爷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能测的出有铁、铜、镍这些普通的元素,但是百分之五十多的物质都显示的未知。
我跟他对视了一眼,我俩心里的想法此刻应该是一样的,这东西要么就是没被人发现的新物质,要么就是从地球外面来的!
除此之外别的解释都很牵强了,其实在最初知道长生鼎的能力之后我就一直有疑问。
按道理来说人之所以会寿命有限,是因为DNA复制是有次数限制的,端粒会一点点缩短,所以衰老绝对是不可逆的。
所以我一直疑惑有这种能力的东西会不会是天外来物,不然早就被人发现了。
结果当长生鼎到手的时候,虽然是通体黄金,确实是值钱了不少,但是跟我想象中的还是有几分差距。
直到第一次看见象樽,那种神秘感才让我心心念念。
我缓缓开口:“那这东西,怕是去哪都测不出来了!”
海爷也是点头:“这东西估计是看不出什么头绪了,我把水倒进去之后,再倒出来喝了,也没啥反应,跟普通的水一点区别都没有,酒和血我也都试了,没区别。”
我摇头道:“那我还是研究研究这几张拓片吧,海爷您能不能标一下都哪里找过了,我好知道怎么看!”
海爷给我指了几个点:“这这这,我们都找过了,没有东西,里面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石头。”
“然后这里,出了个石鸟!一样的不知道有什么用!”他指着鸟形图案说道。
我又指了指桌上的象樽问道:“那这东西呢,从哪个地方出来的?”
海爷说:“详细位置我没法说,但却不是从这里任何一个地方。”
基本情况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跟二哥盘乙说的区别不大,接下来就是我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我清了清嗓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东西应该是贤若普金塔,来源应该是要追溯到古象雄时期了,不知道海爷您对原始苯教了解多少?”
海爷听我这话,立马来了精神:“我果然没找错人,这东西就是贤若普祭坛,金塔应该是别称,我对苯教了解甚少,老弟你知道的多不?”
我故作纠结表情,心里哼了一声:“什么鸡儿别称,金塔就是我怕暴露太多随便编的,看来这老登对这东西了解也不多,这就好骗了。”
我说道:“我在拉卜楞寺还有云南佛学院都有认识的上师,之前跟他们交流的时候接触过一些关于苯教的东西。”
海爷直接坐了下来,摆出了一副学生的神态。
我也严肃了起来:“其实苯教才是藏区的传统宗教,佛教是后来由莲花生大士传入的,也是经过了很激烈的宗教冲突,后面靠着宗喀巴这些大能的传播,才逐渐融合成了现在的多种教派。”
他问道:“那藏区活佛转世的说法?”
我回答:“只能说有可能跟原始苯教有关系,而且天授唱诗人也是一个道理!海爷,我知道您想问啥了,您这家大业大,说白了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吧?但是您最好听我一句劝,您凭什么认为千百年来无数牛逼人求而不得的东西,您能得到?”
他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但是没有说啥,我继续说道:“贤若普,我也是偶尔听过这个概念,应该就是苯教中最原始最古老的至高天,这个金塔,应该就是为了祭祀而存在,按理说每一层里面都应该有个宝贝,您却说您找了这么多却没只有一个,难不成是有人捷足先登?”
海爷摆手道:“不可能,这几个地方开启时候都密封的很好,根本没有盗掘过的痕迹。”
我叹气道:“那就不知道了,哎,可能古人祭祀说的宝贝跟我们现在理解的也有区别吧。”
我还说道:“现在想要真正的了解苯教,估计要去孜珠寺才可以了,我也只是一知半解。”
海爷说道:“那老弟,今天就这样吧,我也回去想想,你帮我理一理,话都说到这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告诉你为啥我想求长生。”
接着海爷就讲起了他的故事,他从出生就在海上,那时候虽然已经解放,但是疍民的身份依然很低。
很多疍民上岸之后,也学不到谋生的手段,所以还是只有在大海上漂泊。
他的父亲在海上飘了一辈子,也在海上结识了很多朋友,听过很多关于岸上的繁华。
然后他父亲把这些话也说给了海爷听,据说上岸的人蹦蹦跳跳都是稳当的,不会晃,住在房子里永远不会担心暴风雨。
然后他又说了他父亲临死前遇到了自己几十岁的时候救过的人,这个故事之前二哥讲过了我也就不再赘述了。
说到这,海爷的语气一下子沉重了,完全没有了刚刚闲聊天的状态:“当时我就想,凭什么岸上的人就能这么潇洒,而我每次下水摸珠子的时候都要想自己怎么才能活着上来!”
“凭什么我们拼死拼活几十年,到老了落得一声伤病,凭什么那个岸上的人能看起来比我爸年轻四十岁!”
“从那之后,我直接上了案,没有再回到船上一步,我爬到树上给人家摘叶子,蹲在路口切槟榔,自己拉着车往港口送芒果……打拼到现在终于得到了自己所有想要的,但是唯独没有再遇到那个比我爸年轻四十岁的人。”
海爷喝了一口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老弟,你刚刚问我为啥会异想天开,历史上那么多牛逼的人都找不到的东西我非要找!我就是觉得,我从一个疍民能打拼到今天这种地位,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有预感,我能找到,而且一定能找到。
看着他苍老的眼神,还有坚定的态度,我甚至都想告诉他方向错了,贤若普祭坛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长生鼎就在我手里。
不管怎么说,他前半辈子,也是个彻头彻尾的苦命人,论生存环境,疍民比起农民还不如。
但是长生的秘密,我已经想着让给徐爷了,而且他现在手里也有了不少东西。
更重要的是,他离我更近,赤峰是他抬抬手就能够到的范围。
如果不能让他如愿,我全家估计都不会好过。
海爷说的情真意切,我也不停地在心里打着算盘,想着小兵搞得定位器有没有被发现,有没有半路掉了。
想着阿乐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他们到底能用什么办法进来。
我整理了所有海爷的资料,发现不知不觉中,长生鼎需要用到的八个配件,现在七个都已经有了眉目。
海爷现在除了有一堆拓片和象樽之外,那个鸟形东西很可能也是了,但是我不能确定到底长什么样。
唯一一个没有头绪的,就是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了。
我问海爷能不能把那个鸟形的东西给我看看,海爷先是很犹豫,但是看我殷切的看着他,也就同意了。
但是他也跟我约法三章:“那东西很危险,上手就不要想了,而且不能看太久,最多就是几秒钟。”
我心里埋怨他怎么这么小气,还有危险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毒?不过这一切疑问都在我看到石鸟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我又是被蒙着眼被拉上车,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直接在一处停车场下了车。
那个停车场很奇怪,光线很暗,昏黄的灯光好像只能照到我们这辆车,能肯定的是这里空间很大,说话有回音。
海爷下车后面露愠色:“怎么回事,没看有客人吗?怎么不开灯?”
我也奇怪,按理说开灯也花不了几个钱,咋还能长期关着呢?
随着海爷的话说完,整个停车场的灯光腾腾腾的亮起。
我先是捂了一下眼睛,等到完全适应了光线后,一幕觉得震惊的景象出现在我眼前。
那是一幅跟足球场一样大的双生金鱼纹云气图,就在我们的头顶,为了不破坏这幅图,这个巨大空间内所有灯光都是像路灯一样从地面上伸起来的杆子。
我结结巴巴的说道:“海爷,这?”
海爷显然是对我的表情很满意:“这么大的云气图没有见过吧,这里其实就是一个祭坛,规模大到吓人,为了不使这个位置暴露,我把这周围的地皮都买了下来。”
我感叹道:“海爷真是大手笔,您说的石鸟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海爷点头道:“没错,当时也是花了我很大的力气,走吧,带你过去看!”
几个人带着我们走到了场地的最中间,一个两三米高的玻璃罩子内,一个浑身血红的鸟形物件在中间的一个石制底座上放着。
这鸟的嘴巴很大,身形修长,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身上的羽毛根根清晰,整个鸟身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然闪出若隐若现的云纹,眼睛处不知道是不不是玛瑙镶嵌,让整个鸟的神态变得栩栩如生。
这造型跟赤峰小海东父亲买到的那只假鸟一模一样,但是整体气势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我说:“海爷还真是宝贝这东西啊,这么大的玻璃罩子还是头一次见,这种阵势也就博物馆才能有了。”
海爷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嘿嘿兄弟,你慢慢看,不过进去是不可能了,就这么看吧,该走的时候我叫你。”
听了这话我有点懵,再怎么金贵也是个石鸟啊,咋还能不让上手摸呢,象樽不还是让我上手了吗。
看着鸟身鲜艳的红色,我觉得会不会是上面有毒,所以才不能让我摸到。
我问海爷这鸟叫什么?海爷说:“这东西也没名字,我给起了一个,——涅槃云鸟。”
看来他是把这东西当凤凰了,还有个涅槃的名号,只可惜这不是凤凰,倒是跟三星堆的太阳神鸟有几分像,我在心里倒是更想叫它大嘴金乌。
正当我整个人都趴在玻璃罩子上看得起劲时,异变忽然出现,只见一阵红光在我眼前闪过,玻璃罩子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这一下直接吓得我往后退了两步,再看向放着神鸟的石台上,发现被我一直死盯着的金乌竟然不见了!
我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指着玻璃罩子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没,没了!”
海爷皱眉道:“怎么这么快,咱们该走了,快!”
说完一个小伙拉着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走,我还没搞懂怎么回事就被拉出去了七八米。
我不甘心的回头看,发现一道速度极快的红光竟然在玻璃罩子里横冲直撞,随即而来的还有嘭嘭嘭的撞击声。
我被一把按到了车上,紧接着整个地下空间的灯光又一下子灭了,我又重新被戴上了眼罩。
我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海爷,这这这?不科学啊?”
海爷回了句:“你先别慌,等回去再细说。”
虽然说我见过奇奇怪怪的事情不少,像是什么墓虎啦,还有巴乃祭坛底下那个奇怪的尸体,都是不该出现的东西。
但它们好歹也是肉身,这他妈石头成精了还会动谁敢信啊?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开回了海爷的家,一下车小欧就递上了两瓶水,关切的问道:“海爷,赵先生这是怎么了?”
我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脸色很差,但是我的精神确实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海爷说道:“先带着赵先生下去休息吧,他累了。”
小欧柔弱无骨的手搀扶着我往屋子里面走,即将到门口的时候,我双腿一软直挺挺的往地上倒。
小欧赶紧把我抱住,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我好像又恢复了一点意识。
但是恢复的很有限,当我接触到床的一瞬间,我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睡梦里,我好像置身在无尽的黑暗中,望着眼前的漆黑,一股恐惧感慢慢涌上心头。
忽然一阵破空声传来,一只遮天蔽日的红色翅膀从我头上略过。
一股血脉中的压迫感产生,我直直的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