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没有抵抗,顺着力道往下。
他看到廖星火眯起了眼睛,微微颤抖的眼睫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很快,蝴蝶离他越来越近。
直到廖星火勾着他的脖子仰起头。
他闭了闭眼,任由廖星火作乱,浑身骨血却一瞬间沸腾,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黑眼镜生了一张薄唇,廖星火这次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距离极近,但仍没有紧密地贴在一起,因为黑眼镜始终撑着肩膀,让自己没有压在廖星火身上,不仅如此,他还微微斜着,侧开了一些距离。
廖星火全然不知。
他一手捧着黑眼镜的下颌,一手勾着黑眼镜的脖颈,自己却安安稳稳地枕着枕头。
可见世上是没天理的。
黑眼镜呼吸不稳,他没有闭眼,将廖星火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连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错过。
大概只过了几十秒钟,廖星火动作便慢了,又过了十几秒,他贴在黑眼镜唇角不动了。
他睡着了。
黑眼镜心里无奈,哪有这样的。
他舔了下嘴唇,如同隔着时间,吻到了坏事做到一半的某人。
……
或许是黑眼镜按摩技术高超,又或许是因为昨晚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廖星火起床的时候水土不服的症状基本上都消失了,神清气爽,可以绕村跑十圈的那种。
早饭是小米粥和菜饼,他难得胃口大开,吃得又香又快,倒让桌边另外三人看得惊讶。
确认廖星火身体无碍,几人便不久留,拿起背包进山。
阿宁的行动总结里曾提过有墓道,詹妮弗也说这地下有个地宫,可是几人到了小断崖上并没有看到类似封土的痕迹。
“可能是埋得比较深,也可能是地宫年代久远,远到根本不是我们熟知的墓葬形式。”解雨辰在图纸上勾画几下,手指捻着边角,一时无言。
廖星火现在断崖边缘往下看。
这就是山里最常见的小断崖,顶多也就五六米,根本摔不死人,更不会让人感觉久久不落地。
这和土夫子寄给裘德考的信对不上号,是土夫子为了吸引裘德考而夸大其词,还是这个故事传到土夫子耳中时就已面目全非?
其中经过的环节太多,最初是什么样子已不可考。
断崖上并没有什么收获,一行人到了断崖下,在小水潭边看到了詹妮弗等人之前的营地。
说是营地,其实也就是十几顶帐篷,看周围的情况,他们应该已经拆除了许多帐篷,估计是用不到,空放着容易引起注意。
詹妮弗就在营地中,正坐在火堆旁烤火,看到廖星火四人的身影,她“腾”地一下站起身,快步上前,靠近之后又放慢步伐。
“廖先生,解当家……”她的目光扫过黑眼镜和吴斜,虽然知道他们是谁,却并没有贸然打招呼。
廖星火点了下头,从她身边走过,一直走到水潭边。
跟巴乃的山中湖比起来这一泓小水潭实在是寒碜,但廖星火没有任何的轻视,他能感觉到,这水潭虽小,却很深。
“当时我们分成两队,埃里克带队进山扎营,我和剩余的人在村里等候,我们约定每天都交换信息。”詹妮弗走到廖星火身边,看着水潭。
“第十天的时候,他跟我说昨晚起风了,有几个队员消失,他们随身带着定位器,信号时有时无,埃里克准备在下一次信号出现的时候去一探究竟。”
“第十二天的时候,队员告诉我埃里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