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多月的一家人终于是团聚了,张氏看着陆常安的小腹,又哭又笑。欢喜的是终于有小孙子或者小孙女了,难受的是陆常安怀着孕还要受这样的罪。
张氏心疼得不得了,翻箱倒柜把自己的好东西一股脑儿全塞进了陆常安的屋里。
陆常安现在陈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每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照顾她,但凡是她想吃的想要的,这一家人上天下海都要给她弄来。
任外面如何腥风血雨,陆常安在陈家岁月静好,踏踏实实地赖在床上。现在天气冷了下来,又加上怀着孕,陆常安整日整日昏昏欲睡。
陈峪凡这几日见陆常安老没精神,尽管大夫都说这是怀孕正常状态,陈峪凡还是担心得很,干脆推了一大堆事直接告假休沐一心守着她。
今日难得出了些太阳,照在身上暖烘烘的,陈峪凡在院内摆了一张小榻,铺上厚厚的绒毯然后将睡梦中的陆常安抱了出去去晒太阳,太阳没有了又赶紧给她收进屋里,一连晒了好几天。
陆常安终于忍不住了,指着脸颊道:“夫君,别晒了,我都黑了!”
陈峪凡使劲儿眨了眨眼,企图从她白嫩的脸上看出黑的迹象:“一点都没有黑呀。”
陆常安无语:“你前些日子奔波在外,晒得黝黑,自然是不觉得我黑。咱们女子家,最要紧的就是肤色一定不要黑,一白遮百丑,夫君没听过吗?”
陈峪凡嬉皮笑脸凑过来,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夫人这般貌美,即便黑成炭也不打紧的。”
陆常安蹭了蹭脸上的口水,转过身不理他,又睡觉去了。
陆常安的嗜睡来的快去得也快,不过十来天就精神十足了,张氏当她的嗜睡是因为前些日子日日操心难眠,在补之前的觉,又是心啊肝啊地心疼。
三皇子的事情经过刑部日夜不眠地整理了小半个月,最后呈告陛下,一切罪罚都尘埃落定了。
三皇子谋反,废为庶人,流放西北再不得回京都。六皇子豢养私兵,贬去西北苦寒之地当一个无权无实的郡王,永不得回京都。
至于陆长荣,皇上懒得亲自去处置,六皇子对她恨之入骨,不会放过她的。
陆常安唏嘘不已,原本都是京都的风云人物,怎么把自己害到了如此境地。
皇上经此一事身子愈发不中用了,直接就在早朝上宣布,下月十五直接传位给太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氏笑眯眯地看向陈禾灵:“禾灵,王家说咱们要是同意的话,明日就回来提亲,原本母亲想再留你一年的,但这件事还是要问问你,你怎么看?”
陈禾灵瞬间从脸红到脖子,低着头慌里慌张地夹菜。
陆常安知道她虽害羞,心里却是喜欢王沛清喜欢得不得了,便帮她开口:“母亲,儿媳觉得可以,王沛清这位小公子,对咱们禾灵是真不错。咱们想多留禾灵,一来是舍不得她,二来是怕王沛清是一个表里不一之人,可如今看来王沛清为人是信得过的,而王家的府邸离咱们家也不算远,若是想她,咱们常去看她就是了。”
陈峪凡哪里能不懂自己的妻子,看张氏还有些犹豫,赶紧帮腔:“母亲,前些日子人家王家不仅没有解除王沛清和禾灵的婚事,在朝堂上也多次为咱们家说话,甚至险些触怒陛下呢。”
陈将军也点点头:“也是,我都没想到他们家居然能为咱们家做到这种地步。若咱们一拖二拖,他们家会不会以为咱们现在瞧不上他们了。”
如今太子成为新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陈家必定要出一位皇后和一位皇长子,陈家又是平定暴乱的大功臣,如今在京都,没有哪一家风头有陈家更甚。
想了想,张氏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禾灵,咱们都觉得可以,你觉得呢?”
陈禾灵低着头,脸都快冒烟了。
“母亲,您自己的女儿您不知道呀,她要是不同意早就闹了,不说话就是害羞,就是同意的。”
“嫂嫂!”陈禾灵嗔怒,一把放下筷子,饭也不吃,跑房间躲着了。
张氏看着活泼的背影,眼角泛起了些泪花:“你们看她,就是个孩子心性,怎么就能为人妇了,我就是担心她以后的日子。”
陆常安劝慰她:“当一辈子孩子又有什么不好呢?王家夫人身体康健,有她管着家,咱们禾灵只管玩乐就好。”
张氏哽咽着点了点头,心想也是,既然长不大就长不大吧,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不一定非要她的禾灵去操心。
张氏连夜送了信过去,第二日一早王家带着精心准备的聘礼,能来的长辈都来了,可见他们家对禾灵的重视,王沛清更是紧张得手足无措,直到陈家收下了聘礼他才露出了放松的笑。
陈禾灵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春天,也不算太着急,还有时间慢慢准备嫁妆。
张氏本来让陈禾灵自己亲手绣嫁衣,看了她绣的半截袖子之后果断花重金从潜洲请了最好的秀娘来给陈禾灵绣嫁衣,若是让她自己绣,难看不说,后年春天都绣不出来。
夜晚的烛火摇曳,陈峪凡撑着头坐在陆常安身边看她一针一线给孩子绣小肚兜,眉眼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了。
“常安。”
“嗯。”
“夫人。”
“嗯。”
“常安~”
“嗯!”
“夫人~”
陆常安哭笑不得,放下手中的针线:“做什么?”
陈峪凡噙着满足的笑,轻声道:“不做什么,就是想喊喊你。”
这一生,陆常安和陈峪凡这两个名字将永远绑在一起,只想一想,陈峪凡晚上睡觉时都要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