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
宋清雪被这一番话震惊得说不出话，甚至……她心中还有一种澎湃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沈姐姐，良妃娘娘，我真的能行吗？我也能离开皇宫吗？”
这件事情若是放在从前，她连想都不敢想，没想到现在却能成为现实。
宁氏也愣了几秒，很快便一拍大腿，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你说得对呀，我都走了，清雪一个人留在宫里，我也不放心。左右都没什么意思，不如直接跟着我出去。”
宋清雪紧张地捏紧手指，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楚楚，有一些期待又有点害怕，“沈姐姐，我真的也可以出宫吗？”
“自然，反正走一个也是走，走两个也没差。”
沈楚楚笑盈盈回答，“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亲自和陛下商量。”
有她在，这件事已经完成了十之八九。
宋清雪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拉着宁氏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两个人商量着以后出宫的事情。
沈楚楚就在旁边看着，虽然有些感慨，但更多的还是为朋友们高兴。
这深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从古至今困住了多少无辜女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让他们做回自己，应该高兴才是。
“出宫之后，你还打算回家吗？”
宋清雪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坚定地摇摇头，“我不回去了。就像沈姐姐说的那样，就当以前的宋贵人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新的我。”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为了自己活过一次。现在也是时候轮到我自己的生活了。”
看见宋清雪如此坚决，沈楚楚便放心了。
她郑重地拉住两个姐妹的手，起身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如今的别离是为了更好的未来。清雪，你不是和我说想去看看这世间的山川湖海吗？现在机会来了。”
“去吧，走得远远的，替我看看这个世界。”
沈楚楚扬起唇角，明明是在笑可眼眶却红了，就连一向大概大大咧咧的宁氏都被他们搞得有些伤感。
一边擦眼泪一边，“你真讨厌，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平白无故骗我的眼泪。”
“楚楚，能和你相处一场是我的幸运，往后在宫里可要照顾好自己。倘若陛下以后对你不好……”
“怎么样？”沈楚楚挑眉。
宁氏憋了半天都憋不出来一句话，咬牙切齿道，“那我就进宫把你抢出来，让他自己后悔去吧。”
“噗—”
沈楚楚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这性子，真是让我说什么才好呢，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都敢说。”
宁氏哼哼了两声，“还不是为了你。”
这场出宫计划就这样定下来，晚上沈楚楚特意去找了萧辞，把宋清雪的事情说了一遍，萧辞答应了。
“这些事你看着办就行了，只要动静不大，没有引人注意就可以。”
萧辞将沈楚楚揽入怀中，有一下没下地摸着她的长发，“他们走了，你在这后宫里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沈楚楚不以为然，“不是还有你吗。”
这话萧辞爱听，“嗯，朕发过誓的，将来一定会护你一辈子。”
谁也拦不住！
几天后，咸芳宫的大火如约而至，沈楚楚装模作样地赶过去处理了火势。
恰好德妃他们也在，太医干脆直接宣布了死讯。
“贵妃娘娘节哀顺变，良妃和宋贵人在这场大火里去了。”
太医刚一说完，沈楚楚便哭出了声，她甚至不需要酝酿就能爆发出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倒是把人群中的宁氏和宋清雪吓了一跳。
她们两忍不住偷偷地咬耳朵，“楚楚可真有本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真死了呢。”
宁氏背后打了个寒颤，伸手搓搓胳膊，啧啧感叹，“这种自己听自己死讯的感觉可真奇怪。”
宋清雪笑得无奈，扯了扯良妃的袖子，“宁姐姐，别听了。咱们现在就该走了，再不走宫门就要落下。”
在宫里多待一天，就会多一层被发现的风险，现在趁着人多比较混乱的时候离开，才是最好的办法。
宁氏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和宋清雪一起往宫门的方向走去，在门口，墨兰和柳兰就在那里接赢他们。
“二位娘娘都出来了，咱们走吧。贵妃娘娘已经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嗯。”
宁氏和宋清雪最后转过身看了一眼这个偌大的皇宫，心中感慨万千，最终还是转头离去。
沈楚楚说得对，山水有相逢，下次见面，他们都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沈楚楚一直没睡，直到墨兰和柳兰两个人回来之后，她才忍不住问道。
“怎么样了？都安排好了吗？没有被人发现吧。”
墨兰笑得无奈，“娘娘这是关心则乱，您就放心吧，奴婢已经把他们送到宁家。”
“那就好。”沈楚楚松了一口气，“那就吩咐下去，让他们把尸体放置好，三日后风光大葬。”
也算是给宁家最大的面子。
“娘娘不说奴婢也知道的。”墨兰笑盈盈说道，“只是这次娘娘多多少少要做出点样子来才行。”
“嗯，不早了，都早些休息吧。三日后等葬礼过了，也是时候该请命妇进宫。”
沈楚楚揉了揉眉心，心中忍不住苦笑，他们两个倒是解放了，谁知道遭殃的人反倒是她。
这还真是不凑巧，这些事情偏偏都凑到了一起，丧礼后就是她的生日。
采玉心疼她，忍不住道，“原先娘娘不愿意往上走的时候，奴婢还不能理解其中的用意，现在看到娘娘这样辛苦，奴婢才开始真真切切地怀念起了从前。”
“爬得越高，责任就越重。”沈楚楚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
这些道理是她上辈子就已经明白的。
“夜深了，安寝吧。”
沈楚楚摆摆手，身子陷入床榻之中，她今日累极了，一沾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