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太后才要开口,门外忽然传来萧辞的声音。
“母后不必为难,此事朕来处理。”
说话的功夫,萧辞大步走来,将沈楚楚掩在自己身后,面向大众朗声道,“你们不是好奇朕为什么在婉妃宫里待了两日不曾上朝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却又好奇至极。
太后眸光闪烁,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她就知道皇帝一定不会放任不管,只要皇帝插手,定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前些日子,咸福宫的颜嫔不是拿婉妃手腕上的伤口做文章吗?朕还记得,仿佛是说她养蛊,所以才需要用血来温养。”
听着萧辞的话,沈楚楚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很了解萧辞,萧辞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他绝不会说出真相,那要服众的话就必然会编一个理由出来。
想想能编的内容,沈楚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果然不出所料。
“婉妃手腕上的伤口的确是因为要放血,但却不是养蛊,而是以血入药,为的是朕的身体。”
“…….”
一片寂静之后,太后率先起身,惊得连手中的东西都拿不稳,“皇帝,你的身子怎么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哀家说?”
太后还有别的心思处理这些流言蜚语的事情,当下就要驱散众人,“你们都出去,此事容后在议。”
“太后……”徐贵嫔心有不甘,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太后一个眼神制止。
她吓得后退了两步,从未见过太后如此凌厉的眼神,一直以来太后在她心里都是慈爱温柔的代名词,现在怎么……
“臣妾告退。”
徐贵嫔不敢多言,灰溜溜地带着人离开。
他们一走,太后迅速将寿康宫清空,就连她最信任的芳若姑姑都被赶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之后,太后皱眉看向萧辞,着急地围着他转了几圈,确定他没什么事之后,那颗悬起的心依旧放不下。
“皇帝,快和哀家说清楚,你们在扬州究竟都经历了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以血入药?莫不是你在扬州出事了?”
扬州能有什么危险,最大的危险不就是蛊虫吗?
太后没有明说,但萧辞和沈楚楚心知肚明,就在沈楚楚琢磨着怎么编个理由的时候,萧辞已经坦然点头。
“的确如此,但母后不要着急,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当日出现了一点小麻烦,还好盛钰在此处,更有婉妃照顾,儿子现在已经大好了。”
太后闻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再转向看沈楚楚的目光便已经不一样了。
“好孩子,原来都是哀家误会你了,这样的事情的确不能往外说,你做得很好,哀家和皇帝都会记得你这份情。”
太后原先不知道真相,现下知道了再看沈楚楚手腕上的伤口,以及她这段日子的表现和说过的话,只觉得她稳妥懂事,心中更添几分喜爱。
沈楚楚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
“母后,儿子现在已经没事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朕已经叫人去查,应该有人想要针对婉妃,还有人在里面浑水摸鱼,总之您放心,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太后摇摇头,用心良苦,“哀家不需要交代,只要皇帝你平安无事就够了。至于外面,流言蜚语可恨,皇帝你也该做个解释,以免失了民心。”
这一点,萧辞自然清楚。
“母后放心,儿子自有打算,只是正好借此机会,还有一件事情想和母后商量。”
“你说就是了。”太后刚刚放下心头一件大事,现在整个人都松懈了几分,眉眼间染上几分笑意。
萧辞看了沈楚楚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
“母后,婉妃进宫也有一段时间,虽说家世不显,但朕有意封沈明朗为镇北将军,作为镇北将军的姐姐,朕觉得,婉妃的位置是不是可以再上一步了?”
沈楚楚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辞。
还没等她惊讶,萧辞又继续道,“朕知道婉妃没有子嗣,可是后宫没有生育之人,难不成就为了这事儿一直压着她的位份?母后,您是母仪天下之人,看人一向准确,婉妃的人品和才干咱们都有目共睹。后宫没有中宫,白贵妃又无心无德,后宫需要一个可靠的女子来支撑。”
萧辞这段话说的十分恳切,甚至说到了太后的心窝子里。
本来太后就属意沈楚楚,现在知道了她放血只为救萧辞,就更是喜欢了,因此没生出多少反对的心思,只是封贵妃并非易事。尤其是在宫里已有一位贵妃的情况下。
“你说的哀家也想过,后宫现在群龙无首,的确需要一个靠得住的女子来把握。但自古以来后妃晋位都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这个理由向来是子嗣,皇帝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母子二人竟然直接当着沈楚楚的面商讨起来,丝毫不管她究竟愿不愿意做这个贵妃。
沈楚楚嘴角抽了抽,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只当自己不存在才好。
“母后,这件事朕早有打算。”萧辞得到太后的认可后,笑的胸有成竹,“难道这一次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太后沉默片刻,忽然恍然大悟。
没有子嗣又如何?沈楚楚愿意为天子以血入药之事就值得叫人敬重。
毕竟有什么事情比天子的性命更重要呢?
“你心里有数就够了,剩下的哀家也不多说了。”
太后都放话了,自然也不用多说,只要将一切准备就绪,沈楚楚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贵妃。
二人回到赴月轩后,沈楚楚忍不住扯了扯萧辞的袖子。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晋封?”
她低下头,她还没有做好要做贵妃的准备,这一切来得实在是有点太突然了。
“因为,你是我的夫人。”
萧辞微笑,他唯一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