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的办事效率果真很高。
这件事才过去一天的功夫,外面的风评就已经全部变了。
采兰回来讲给沈楚楚听的时候,脸上都挂着不可思议的笑容,“娘娘,那些流言蜚语全部都不见了,现在人人都说娘娘大义,说您厉害呢。”
可采兰看着沈楚楚手腕上的伤口,却有些鼻头发酸,“娘娘明明做了一件这么厉害的事情,却被外边那些有心之人利用,硬生生胡编乱造成了妖妃,奴婢真是想想就生气。”
沈楚楚哭笑不得,“现在不是都好起来了吗?”
采兰还是噘着嘴,不高兴得很。
这不高兴的人可不止采兰一个,沈老夫人在家里听到外面传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说什么?外面传的都是真的?楚楚真的为陛下这么做了?”
沈老夫人身边的妈妈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人人都是这么传的,应该不会有错吧。”
要是假消息的话,大概也传不出去。
“前些日子,他们还说楚楚是个妖妃,勾的陛下不早朝,这才几天的功夫,又变了?”
放血入药,这光是想想就让人心疼。
沈老夫人宁愿沈楚楚做妖妃,也不愿意她这样伤害自己。
“快去把明哥儿叫过来,我要好好问问清楚。”
不多时,沈明朗怀里抱着自家小闺女出现在沈老夫人面前,一张俊脸上满是抱怨,“祖母,孙儿正哄小安儿呢,您好端端的叫我过来做什么?小安儿一会儿要是看不见我又要哭了。”
沈老夫人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你天天在外征战,也没见小安儿哭,快把孩子放下,祖母有事情要问你。”
说罢,便让自己身边的妈妈去将襁褓里的孩子抱走。
“我问你,你听说外面的传闻了吗?”
沈明朗先是愣了一下,好半天之后才后知后觉地问道,“可是因为阿姐的事儿?”
沈老夫人焦急万分,“对,你大姐姐真的受伤了?”
沈明朗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视线慢慢转移到自家祖母焦急的脸上,在心里面组织着语言。
“祖母,这件事不是外面说的那么简单,涉及到陛下,有些事情虽然没办法告诉您。但孙儿可以保证,这些事情都是阿姐自己愿意做的。陛下本不愿的,阿姐执意要如此。”
沈老夫人一听就知道,传闻不实,但沈楚楚受伤肯定是真的。
她瞬间红了眼眶,“你阿姐……从小到大最怕疼了,便是肉里扎一根小刺,她也要眼泪汪汪地哭半天,谁曾想现在……”
沈明朗看见自家祖母难受,心里也不是滋味,只能低声安慰,“阿姐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明白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她是沈家的大姐姐,也是我们的榜样。”
沈明朗说的无比认真,沈老夫人长叹一口气,心中既宽慰又难过。
宽慰的是孙女长大了,难过的是她要经历成长,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而他们,却帮不上一点忙。
“罢了,朗儿,如今你和公主琴瑟和鸣,生活美满,祖母没什么好担心的,唯一担心的就只有你大姐姐,她虽然是宠妃,可到底是妃,眼下后宫无主还好,来日有了中宫,你姐姐不就成了人家的眼中钉和肉中刺。”
“眼下,你势头正好,祖母不求你发扬沈家,只求你有本事庇佑你姐姐,让她有枝可依。”
沈明朗听的心潮澎湃,刚想答应下来,转头一想,就他阿姐的本事,根本就不需要依靠他。
全天下最尊贵的男子已经心甘情愿成为她的依靠。
这还有什么不够的呢?
不过,沈明朗还是认认真真地答应了下来,随后又说道,“祖母,其实这未必是一件坏事,你仔细想想,为什么前几天还都是流言蜚语,现在就变成了歌颂阿姐的功绩呢?”
沈老夫人微怔,她本就是一个聪明人,只不过关心则乱,一时半会儿没有想明白罢了。
“难道……这是在造势?”
沈老夫人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楚楚现在是婉妃,倘若再往上一步的话那就是……贵妃!”
沈明朗点点头,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您总算是看明白了,恭喜您,咱们家马上就要出来一位贵妃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您方才那些担心,现在就都不做数了。再说了,您怎么能确定贵妃就是终点呢?”
沈明朗其实很想提醒自家祖母,陛下对阿姐好着呢。
“总之,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帮您给阿姐传个消息,她马上就是贵妃了,想要召见家人就没有以前那么多规矩了。”
沈老夫人心念一动,终于点了点头。
很快,萧辞就下旨召见了沈老夫人,理由都是现成的,沈楚楚这次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不就是想见见家人,有什么错?
当即,沈老夫人便被召进了宫里。
祖孙两才一见面,便都忍不住了,沈楚楚往前走两步,扑进祖母怀里,声音呜咽,“祖母……孙女好想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们分开也没多久,可再次相见时,却觉得早已隔了数个春秋。
沈楚楚吸吸鼻子,依赖地靠进祖母怀里。
沈老夫人一开始还能忍住,直到看见沈楚楚的那一刻起,瞬间泪如雨下。
她摸着沈楚楚的小脸,“瘦了,怎么一下子瘦了这么多?”
“在扬州应该吃了不少苦吧,祖母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这孩子一向报喜不报忧,祖母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说罢,便要撩开沈楚楚的袖子看她的伤口,沈楚楚连忙制止,退后了两步。
眸光有些躲闪,“祖母还是别看了,我怕吓到您。”
伤口还没愈合,而且那口子看着也有点狰狞,她怕沈老夫人担心。
可看见沈老夫人通红的眼眶,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主动撩开了袖子,露出了那狰狞的伤疤。
沈老夫人一看,身子便颤抖起来,“孩子,你进宫受苦了啊。”
恰好在门外的萧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