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娥,哀家是怎么和你说的?那些话难道你都忘了吗?”太后恨铁不成钢。
“姨母,我……”
德妃嘴唇动了动,低下头不肯说话。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直到太后无法忍耐,猛地将手中杯盏摔在地上,“玉娥,你知道张家最近在做什么吗?”
“我……”德妃心头一跳。
太后光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知晓的,当下更是生气,“那些事情皇帝都已经和哀家说了,张家最近太逾越了!”
“皇帝不是糊涂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张家的意图,难道你们还指望靠拉拢权臣来逼皇帝就范吗?那样得到的位置有什么意思?你若是说不出口,哀家今日就将你母亲召进宫,好好同她说道说道。”
“姨母不要!”德妃苦苦哀求,她不愿意让母亲受委屈。
太后冷冷瞧了她很久,终于还是没下了狠心,软了嗓音将人扶起来,“玉娥,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哀家不愿意看到那一天。现在回头还有机会,回头吧孩子。”
德妃眼眶红了又红,柔顺地点点头,可心中却越来越恨。
直到离开寿康宫之后,她喃喃自语道,“姨母,玉娥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从她做决定的那一天起,事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只有两条路,成功或失败!
她必须搏上所有!
……
随着白贵妃和颜嫔的落败,后宫又重新回到平静。
沈楚楚发现自己的蛊虫长大了。
她盯着那盒子仔细看了许久,得出了这个结论。
“墨兰,你去将盛太医叫来问问,这是怎么个情况?”
蛊虫已经长的很大,甚至越来越有活力,每次泡在沈楚楚的血里,它甚至还能兴奋地打个滚,叫沈楚楚神色复杂。
她觉得,再养下去,兴许这虫子就要不受控了。
“娘娘,盛太医来了。”
思索的功夫,盛钰已经出现在她身后,端着器皿瞧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从今日起,娘娘就不需要再放血了。”
沈楚楚心念一动,“你的意思是,这蛊虫已经养成了?”
“正是如此。”
盛钰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小瓷瓶,倒在蛊虫身上,只见方才还活跃的虫子现在瞬间蔫了下来,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娘娘辛苦了,您的血是最好的滋养品,若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两天的功夫便可以解蛊了。”
说话的功夫,盛钰又拿出来一只小虫子放进器皿里。
一大一小两只虫子趴在一起,光是看着都叫人毛骨悚然。
沈楚楚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只是娘娘的,现在只要让他们建立联系即可。”
盛钰解释完,沈楚楚默默地扭过了头。
她为萧辞牺牲的真是太多了。
“盛太医,此虫入体后,我们娘娘可会有别的反应?”墨兰对蛊虫略知一二,忍不住问道。
盛钰摇摇头,“入体的排斥作用是一定会有的,但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确定,到时我会守着陛下和娘娘,必然不会出事。”
饶是这样说,沈楚楚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些未知和不可控的东西。
在解蛊前一天,沈楚楚趴在萧辞怀里,怎么也睡不着,一仰头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笑意盈盈看着她。
“睡不着?”
沈楚楚小声嗯了一声,没有说自己的担忧。
说了也太丢人了。
先前可是她自己信誓旦旦的要为萧辞解蛊,现在又开始紧张,说出去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让我猜猜,是为着明天的事儿?”
沈楚楚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伸手拍拍自己的脸,“盛太医说会有一些不可控的反应,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
“盛钰研究蛊虫多年,不会有事的。”萧辞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脑袋,“自打他父母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这次正是因为他在,大军才能将南蛮拿下。”
所以,盛钰一直是他的心腹之一。
这个人,他上辈子从未重用过,一直当他是一个普通太医。
直到重生之后,他才惊觉,原来自己身边的能人异士如此之多,若是将他们运用得当,便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沈楚楚点点头,缩进他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第二日,解蛊的日子终于来了。
早上,沈楚楚先去看了看那两只蛊虫,养得很好,白白胖胖。但一想到这样的东西会在自己身体里,她就觉得生理不适。
也难怪当时太后在知道是蛊虫之后,几天没吃饭。
“娘娘,盛太医来了,一切准备就绪。”
沈楚楚点点头,“今日赴月轩上下放一天假,只要不乱来,随便他们做什么。”
“陛下来了吗?”
“已经在前头等着您了。”
沈楚楚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看了一眼那两只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终于下定了决心,“咱们走吧。”
解蛊的过程其实很简单。
只要让两只虫子进入他们的体内即可。
但这虫子怎么入体,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沈楚楚咽了咽唾沫,眼睛一闭心一横,“本宫准备好了!”
她这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饶是一向面瘫的盛钰看了都忍不住想笑,“娘娘将袖子撩起来,前几日放血的伤口还没好,时机恰好。”
沈楚楚傻眼了。
“嗯?伤口?难道不是直接吞下去吗?”
她对蛊虫实在很不了解,之前月姨娘就是将蛊虫放在茶里,想让她直接喝下去,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蛊虫入体都是从口中的。
盛钰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竟没忍住破了功,“娘娘,那位所谓的月姨娘根本就不懂,她只是按照她的理解来做这件事情。您放心吧,不会叫您难受的。”
说话的功夫,沈楚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又看了一眼盛钰手中的虫子。
嗯嗯嗯?
没了?!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