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了?”沈楚楚大吃一惊。
盛钰笑,“不然娘娘还真想试试将这虫子吞进去?”
沈楚楚脑子画面一闪而过,她连忙摇摇头,“陛下呢?”
萧辞的就更简单了,和沈楚楚也没什么差别。
无非就是在胳膊上划一道口子,让虫子顺着伤口爬起来,他身上那只虫子被养得极好,碰到伤口时,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再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萧辞胳膊上的凸起。
这个凸起甚至还在动,逐渐往上蔓延,直到大臂处不动了。
盛钰对此非常满意,“嗯,进展得不错。”
沈楚楚好奇地探过脑袋,听盛钰解释,“这蛊虫若是在心脉处是最难解的,唯有在胳膊这样无足轻重的地方才是最好控制的。”
倒不是说胳膊不重要,只是胳膊上没有操纵命脉所在的地方罢了,因此蛊虫待在这里,大家都很放心。
“那接下来呢?”沈楚楚忍不住轻声问道,她现在没有任何感觉,除了胳膊上的伤口隐约有些痛以外。
“等待。”盛钰摊摊手,目光落在萧辞身上,“陛下可有感觉不适?”
萧辞摇摇头,“还没有感觉。”
“嗯,可能还没到时候,蛊虫的相斥性就注定了体内只能有一只,可能现在他们还没有相遇吧。”
“那相遇之后会发生什么?”沈楚楚的心悬了起来。
“争。”盛钰只说了一个字。
的确如此,一山不容二虎,沈楚楚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先前盛钰要她用血去喂养蛊虫,一方面是为了加强她和蛊虫的联系,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蛊虫更加强大,强大到足以占据上风!
“陛下,娘娘,你二人今日若是无事最好还是不要离开这里,以免发生什么意外,微臣就在这里守着你们。”
说罢,盛钰离开了。
偌大的赴月轩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沈楚楚一时间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是该坐下还是该站着。
萧辞就痛快多了,他在来之前就已经让人将今天的奏折悉数带了过来,此刻随手翻起一篇折子,没事人一样。
沈楚楚干脆也搬出了自己的老本行,画画!
她其实从小就很喜欢作画,很小的时候就在这个方面颇有天赋,因此沈老夫人还专门为她请来了当代大儒做先生。
只可惜,这种待遇在七岁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那时沈明月已经渐渐长起来,李氏也在家里站稳了脚跟,于是她开始在沈父面前说一些有的没的,为了维持孙辈间的公平,沈老夫人就不得不将先生分给沈明月。
沈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怎么可能时时刻刻都关注这些事情。
有时候该沈楚楚上课的时候,沈明月和李氏就会用一些小手段,将先生抢过来。
后来,为了维持秩序,沈老夫人不得已将先生送走了,沈楚楚的学画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她天赋异禀,总比沈明月那样的三脚猫功夫强。
“这是什么?”
萧辞批阅完手中的折子,转头一看,发现沈楚楚正对着画卷细细描绘。
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的人居然是他。
“这是朕?”
沈楚楚翘起唇角,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画拿给他看,“您瞧瞧,臣妾画的像不像。”
凭心而论,这幅画画得极好,比之那些大儒的作品也不差。萧辞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忽然想起之前在沈家看到的东西,忍不住问,“沈老夫人身边的妈妈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怎么一直都没传出去呢?”
沈楚楚不以为然,“陛下仔细想想我家里的情况。”
萧辞默然,说的也是,李氏那样的人,不抹坏她的名声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让她美名远扬,这不是给自己女儿添堵吗?
一想到这里,萧辞脸色沉了下来,“回头朕就让人将李氏的坟刨了!”
“哈?”沈楚楚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哭笑不得,“您可别这样,人死如灯灭,她现在已经没了,也用不着这样。再说了,她再怎么说也是明哥儿的娘亲,千错万错还是生出了明哥儿这个好孩子,陛下也不用苛责。”
“话虽如此,可朕就是生气!”
萧辞扭过脸赌气,这模样哪里像个帝王,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子。
沈楚楚心中好笑,加快了画画的速度,将最后一笔勾勒出来,又特意翻箱倒柜找到了自己小时候刻的印章。
一幅画就完成了。
“您瞧,怎么样?”
萧辞一眼就看到了印章的内容,不同于其他人用自己的名或号,沈楚楚则是别出心裁的用了一棵胡杨树。
瞧见他一直盯着这个地方看,沈楚楚眨眨眼睛,“怎么样,这印章上的内容可是我亲自画的,生动吧!”
萧辞看的出神,的确很生动,甚至生动到勾起了他的某种回忆。
“你为什么用胡杨?”
“因为,我曾听人说起过,胡杨生长在大漠,那样恶劣艰苦的环境,它却能始终屹立不倒,甚至无私的庇护世人,这样的精神我很是向往。”
沈楚楚微笑,轻声道,“这样的铮铮铁骨,百年不屈的意志,我光是听了便觉得震撼。”
那时她在沈家日子不好过,祖母再疼她也终究不能将她完全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长大之后就更不可能了。
她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日子就更难过了。那段时间,她不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沈老夫人,唯恐惹她老人家担心,后来便听说了胡杨的故事,精神受到了震撼!
那天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
沈楚楚想得入神,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萧辞颤抖的手,他说,“你还记得当初是谁告诉你的吗?”
“……”
沈楚楚抓抓头发,苦恼道,“不记得了,小时候的事情哪里会有人记得这么清楚。”
萧辞闭上眼睛,将她拥入怀中,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没错,他的一切猜想都是对的。
他要找的人,已经在他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