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即刻就到。
只是这面色却着实有些复杂,沈楚楚看了出来,干脆将人叫到外面去问。
“陛下到底是吃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会变成这样?”
蒋太医面带犹豫,好半天之后才轻声说道,“陛下应当是吃了过多补药,这才造成的气血上涌,这……娘娘,您和陛下还年轻,倒也不用这样操之过急,有些事情顺其自然比较好。”
沈楚楚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她全部都听懂了!
“本宫明白,陛下这样应当不会有事吧?”
蒋太医摇摇头,“陛下年轻,身体康健,只是补过头了而已,有些火气重,旁的倒也没什么,娘娘好好照看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沈楚楚这才放心,只是着实有些尴尬。
她回去时,萧辞已经恢复了理智,只是脸上还有几分潮/红,瞧着倒是新鲜的厉害,他揉了揉眉心,铁青着一张脸问,“都问清楚了吗?”
沈楚楚点点头,“太医说酒里放了过重的补药。”
剩下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她心里面有一个想法,但是却不敢确定。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了几分无奈,萧辞更是烦躁的捏紧手指,“那酒是太后送来的,没想到母后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心里甚至隐约还有点憋屈,母后该不会觉得他不行吧?
抬头的功夫,却见沈楚楚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他冷哼一声,将人揽过来,“没良心的,现在你满意了,母后果真一视同仁。”
不仅要在沈楚楚身上下功夫,就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太后娘娘太心急了,您也不必一直瞒着,我倒是觉得,不如说清楚了,也好叫她老人家放心,省得这样三头两头折腾。”
今日太后放的还只是补药呢,明日若是换成别的,那可就有的受了。
萧辞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烦躁的心莫名安定下来,他点点头,“你说得对,明天我去寿康宫和母后说清楚。”
原先他不愿意说,只是怕太后担心,毕竟这些事情都十分沉重,但如今……不得不说了。
萧辞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怀里的姑娘产生了好奇,也不知道她上辈子究竟是怎么把太后哄得服服帖帖的,真是厉害。
“您可委婉一些,可别再像上次那样惹她老人家生气。太后年岁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有话要好好说才行。”
沈楚楚生怕他再把事情搞砸,说了几个哄她老人家的法子,萧辞听得好笑,“你倒是比我还了解母后。”
不得不说,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沈楚楚对太后都是一个极其有孝心的人。
尤其是前世他不孝的时候,沈楚楚帮了他很大的忙,萧辞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动,将人搂得紧紧的,“可有什么想要的,我都满足你。”
“说这个做什么?臣妾没有想要的。”
她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这样就足够了。
若真的非要什么的话,沈楚楚想了想,“您干脆免了我的请安罢。”
她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睡懒觉,三天一次的请安简直要了她的命,而且还是给她最讨厌的人请安,实在是没意思。
萧辞嘴角抽了抽,“你就这点愿望?你就不想做中宫?”
“不想!”沈楚楚答得飞快,一脸心有余悸,“您行行好,给臣妾留一条活路吧。”
“为什么?”
沈楚楚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他,“臣妾现在已经是后宫最出风头的了,如今一无子嗣,二来母家也不得力,倘若无端成了中宫,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呢?”
最起码得来一个妖后,说她狐媚惑主。
自古以来,皇后都是要以贤良为称,沈楚楚上辈子做皇后的时候就已经吃过这个苦了,这辈子她宁愿一辈子做个普通的妃子,至少这样可以安安稳稳一辈子。
萧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明白了。
一定是他没有给他的楚楚足够的安全感,这才让她害怕成为中宫。
于是,他沉声道,“你只管放心就是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排除万难,你只要安心过你的日子就够了。”
“啊?”
沈楚楚听得云里雾里,但这个话题总算是过去了,她也没多问。
于是,这个美好的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但好在,话题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两人就睡了过去。
翌日,萧辞下朝后直奔寿康宫而去。
太后倒是丝毫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结果一般平静,让人将萧辞请进来,母子二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母后,昨天的事情是您做的吗?”
萧辞先一步开口,打破了僵局。
太后冷淡地嗯了一声,似是嘲讽,“你既不愿意她受罪,那你来也未尝不可。”
瞧着自家母后的淡漠的面容,萧辞竟生出几分好笑来,他是该说什么呢?说自家母后真是一碗水端平吗?
他正色道,“母后,昨日一事,儿子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今日来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是想给您一个解释。”
闻言,太后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她盯着他看了许久,这才道,“愿闻其详。”
“母后还记得上次选秀吗?儿子原先是并不愿意选妃的,但最后突然改了口,您还记得吗?”
太后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印象深刻。
他们母子之间总是以这些细碎的琐事来争吵,所以每一次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并非儿子本意。”
太后蹙眉,“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儿子在下一盘棋,这选秀就是其中一步。”
很多话,萧辞不能明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告知太后。而太后也只是略微思索片刻,便顿时领悟了其中的含义。
她眉头越发紧锁,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又吩咐芳若姑姑在外面守着,这才安心。
“皇帝,你究竟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