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沈楚楚心头咯噔一跳,连嘴里的苦味都顾不上了。
“奴婢听寿康宫的人说,陛下去陪太后用膳,结果膳还没上,陛下就黑着脸出来,芳若也追了出来,好像还劝了几句,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情况。”
沈楚楚心中隐隐不安,该不会是因为她,萧辞才这么快去找太后摊牌吧?
这件事的确只能萧辞来处理,但处理方法却要委婉一些,不能这样的直接了当,容易伤了母子感情。
这会儿的功夫,内侍监忽然过来了,带了一个消息过来。
“娘娘,陛下说您若是不愿意喝那药,便不用喝了,倒了还是浇花/都随您。”
“……”
沈楚楚嘴角抽搐,“这真是陛下的原话?”
这狗男人是故意的吧!
“是,陛下说您可以随意的,不用委屈自己,就连他都不能。”
这话真是萧辞的原话,光是看内侍监这个模样就能知道了,他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编出这样的瞎话来说。
沈楚楚心中无奈,但却多了几分暖意。
她摆摆手,“有劳大人了,采玉,送客。”
采玉心领神会离开,剩下沈楚楚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她苦笑着看向沈姑姑,“姑姑,眼下该如何?”
一个是太后,一个是萧辞。
她哪个都得罪不起。
沈姑姑也无奈的厉害,只能将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希冀道,“若是您这个时候有了身子,那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话虽如此,但沈楚楚心知肚明,这根本不可能。
“姑姑此刻就别说这些了,若是叫陛下和太后因此产生了嫌隙,我怕是成了千古罪人。”
沈楚楚真是想想就头大。
“要不,您去找陛下说说?”
这事儿确实棘手,沈姑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什么办法。
“也只能如此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沈楚楚满心疲倦倒在床上,“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呀。”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去嘉庆殿等着,没想到恰好碰上萧辞忙着面见老臣,根本没工夫见她,这一来二去的,事情又耽搁了。
等到一两天过去,宫宴开始了。
也是凑巧,沈楚楚居然一连两天都没有瞧见萧辞的影子,直到宫宴上才终于见了面,只可惜现在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揽月台,众人举杯共庆天子凯旋。
今日,出征的将士们全部归来,就连沈明朗都跟着一起回来了,早上在朝堂上进行了论功行赏,晚上便带着家眷进宫赴宴,好不热闹。
在这么一个人人欢喜的日子,沈楚楚却显得闷闷不乐。
宁良妃端着酒盏过来,愣了一下,“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了咱们婉妃娘娘,怎么这般不痛快?”
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挂着坏笑凑过来打趣,“因为太后?这也不是坏事呀,说明太后看重你,还有什么不痛快的。”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子嗣,太后担心也是正常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宁良妃拍拍她的肩膀,沈楚楚扯了扯嘴角。
“你还不如不来安慰我。”
宁良妃忍着笑,“想开点,药虽然苦,但是能见效也是好事。你若是有了身孕,咱们也就多几分保障,最主要的是……若是个小公主和你生得一样,香香软软的多可爱啊,我给她当干娘,教她习武,将来成为女将军。”
说着说着,宁良妃竟然开始幻想起来。
沈楚楚赶忙打断,“停停停,你还是自己当将军吧,你见过哪个公主学这些的,快别带坏我女儿。”
“那你还愁什么?”
“我……”
沈楚楚有苦说不出,只能抬眸往上看,萧辞对太后还是老样子,但太后却没有以往那般慈爱,显然是在生气,虽然面子上过得去,但状态明显不一样。
她轻言几句将事情尽数说给宁良妃,半晌后,她惊得睁大了眼睛,“真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沈楚楚笑不出来。
“你也不用发愁,陛下喜欢你,太后也喜欢你,这件事又不是因你而起的,后宫没有子嗣的后妃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生孩子这样的事情急不得,越着急反而越做不成。今日宫宴结束后,陛下肯定会去你这里,到时候你再好好劝几句就是了。”
沈楚楚点点头,勉强好了一些。
等宫宴结束之后,果然如宁良妃所说,萧辞来了。
但,他脸色却泛着不正常的红。
沈楚楚蹙眉,连忙上去搀扶,将人扶到床上,又叫人去煮醒酒茶。
“这是怎么了?您酒量不是一直不错吗,怎么今日才喝了几杯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实在是稀奇。
萧辞浑身燥热,他方才都是强撑着身子才来了这里的。赴月轩里冰给得很足,还有沈楚楚冰凉的小手也给了他丝丝凉意,叫理智回笼了几分。
他摇摇头,“我没有喝多,明明只喝了三杯。”
他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他的酒量一向很好,虽然不是千杯不醉,但也绝对不是三杯倒,他怀疑那酒不对劲。
“那酒不对劲,我只喝了几口就浑身燥热。”
说罢,他眼眸又迷离了几分,方才在外面一直忍着,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沈楚楚身边,他下意识地就想将身边人压在身下。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陛下……”
沈楚楚懵了,浑身上下的血噌一下涌上脸颊,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男人,但却被他身上灼热的气息包裹,整个人都呆住了。
“楚楚,好热。”
男人低声在她耳边呢喃,沈楚楚心中知道不对劲,赶紧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推起来,又拿了一块湿帕子擦了擦他通红的脸。
“快,叫太医过来,陛下不对劲。”
好歹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萧辞不正常,那酒里一定有其他东西。沈楚楚想着,脸色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