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本宫不愿与人相争的原因。”沈楚楚淡淡地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登高跌重的道理，本宫很早就懂了。”
“婉嫔娘娘来了！”
才到门口，宋清雪身边的小丫头正好碰上了他们，眼前一亮，跑过来殷勤地扶着沈楚楚往里走，“娘娘，我们小主这些日子正盼着您呢，如今您过来，小主还不知道有多高兴。”
这丫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嘴也甜，关键是还忠心，是沈楚楚亲手挑出来的人。
“你们小主身体好些没有？”沈楚楚抬抬手，采兰便将他们带来的篮子送进去。
小丫头眼眸黯淡了几分，“娘娘，前些日子有那些个嚼舌根的，让小主知道了她此后再也不能生育，小主便一直郁郁寡欢，这几天更是茶不思饭不想，眼瞧着消瘦得不成样子，奴婢实在是瞧着心疼，只盼娘娘过来，劝劝我们小主，千万想开些，不要再难过了。”
“带路吧。”
宋清雪住在偏殿，地方不算大，但也不错，毕竟她还没资格成为一宫主位，住在这里靠着宁嫔照顾，日子倒也可以。
“小主，婉嫔娘娘来了。”
小丫头率先入内，宋清雪闻言，眼中终于有了一抹光彩，起身便要出来迎接，沈楚楚赶紧眼疾手快将她按回床上，不赞同的摇头，“你起来做什么？我又不是外人，在意那些虚礼做什么？”
宋清雪吸吸鼻子，轻轻笑了笑，“看见姐姐平安，我高兴。”
“傻丫头。”沈楚楚心疼极了，摸摸她瘦小的脸蛋，“怎么不好好吃饭，你瞧你都没多少肉了，本来就瘦，如今这大病一场，更是没个人样了。”
她虽然和宋清雪年岁相当，但是这么多年，她从来都当宋清雪是自己的妹妹，对她照顾颇多。
“沈姐姐，我……”宋清雪眸光微微黯淡，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我是不是真的永远不能做娘了？”
沈楚楚叹口气，拉着她的手道，“清雪，别这么想，太医不是已经在研究了吗？说不准儿，过些日子，他们就把你身子调理好了。”
其实，就算能生，宋清雪也不会有子嗣。
不仅仅是她，整个后宫都没有一个女人有子嗣，这源头还不是出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萧辞，狗皇帝不肯来后宫，这些女子怎么可能会有孕？
所以沈楚楚看得很开，人活一世，也未必要事事完美，总归不用殉葬，有没有子嗣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只是这些话她也不可能和宋清雪说明白，只能等她自己先消化，往后慢慢就明白了。
这些道理，沈楚楚自己也是死过一次之后才明白的。
享受当下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娘娘，宁嫔娘娘来了，说想见见您。”采兰匆匆忙忙从外面跑进来。
宋清雪赶紧擦掉眼泪，整理了一下头发，刚要下床却被沈楚楚按住，她摇摇头，“你躺着罢，我同她去外头说，好好养着，别惦记那些乱七八糟的，若是有人敢给你气受，只管让身边人来告诉我。”
说完，她又转向小丫头，叮嘱，“若是遇见有人嚼舌根，只管拿住，等本宫发落，听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小丫头眼中十分雀跃。
自家主子本就不得宠，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如今又不能生育，在这后宫哪里有立足之地，但好在还有一个婉嫔娘娘护着，只要有婉嫔在的一天，自家小主就必不会过的凄惨！
“我们走吧。”
安顿好之后，沈楚楚这才带着人去了宁嫔所在的正殿。
她瞧着极为憔悴，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眼下乌青更重，先前本就操心寿宴一直强撑着，后面遇见那样的事情，心神不宁，待在宫中忧思郁结，不仅没有养好身子，反倒大病了一场，实在是可怜。
“你来了，我本想去寻你的。”宁嫔自嘲一笑，“瞧我如今的模样，不知有多少人笑话，当初你劝我，我是不听的，现在想必也是我活该。”
“不提了，过去了，只是我有一句要提醒你，那蒋贵人必不是幕后真凶，只是替罪羊罢了，你听说了吗？当日彻查之时，那个婢女便自己抹了脖子自尽了，紧接着就彻查出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蒋贵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怕是幕后之人早就已经安排好的，这幕后之人是谁，你我心知肚明。”
宁嫔眼底露出几分恨意，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她此次真是恨极了那幕后之人，如此居心叵测，变着法子让她上钩，她也恨自己，居然蠢到什么都没看出来。
“你在家中是嫡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是极为要强的性子，进宫后，她便是拿捏住了你这一点，这才设计了这个圈套。”
沈楚楚冷笑，不得不说，白淑妃这一招还是很厉害的。
若是真的事成，她中毒后也不会即刻发作，只会在长年累月之中，慢慢丢了性命。到时候要是真的说起来，谁又能发现是她的手笔呢？
就算真的能把这茬引到这次寿宴上，到时候也只会是宁嫔背锅，总之，不管沈楚楚有没有中毒，最终白淑妃都能全身而退。
好算计！
“不过，她也没好过，太后整顿了后宫，她安排蒋贵人当替罪羊也自断了不少臂膀，往后日子怕是能安生一点了，只看皇上接下来还会不会宠着她。”
宁嫔嘴角扯了扯，没什么力气地坐下来，显得极为疲倦。
沈楚楚笑了笑，倒是也没说什么。
宁嫔想的她当然知道，只是狗皇帝会不宠白淑妃吗？
沈楚楚不以为然。
前世，她可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人呢，怎么可能不知道狗皇帝的性子，虽说这段日子狗皇帝表现的还不错，但是以后呢？
人心难测，她还是安安心心养着吧。
没事操那么多心干嘛？
只要她将赴月轩管的铁桶一般，那些腌臜事儿就跑不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