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耳忒弥斯突然从我身后出现,向前冲去,一直冲到哈迪斯面前--尽管她穿着深蓝色的裙子,但她的步伐依然矫健有力。
我还没来得及大声询问她在做什么,她的双手瞬间在身前凭空挥舞起一面盾牌,盾牌又大又高,足以将我们三人挡在得墨忒耳的击退波前。
我们身后的人群中同时响起了一阵惊叹声,听起来充满了敬畏和难以置信,仿佛阿耳忒弥斯刚刚表演了某种魔术。
而我却因为她的所作所为,感到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
德墨忒尔已经造成了足够的伤害,阿尔忒弥斯却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自己。
然而,尽管这一举动多么令人敬畏,但不幸的是,盾牌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固。
要么是阿耳忒弥斯在短短一秒内召唤出来的盾牌并没有发挥出它的全部威力,要么就是因为德墨忒尔手中的力量远比我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因为就在击退弹接触到防护罩的那一瞬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碰撞声,防护罩顿时像玻璃一样碎裂开来。
与此同时,撞击的力量已经非常强大,居然能把阿尔忒弥斯撞飞到空中,被它甩了出去。
她被抛到了大厅的一角,就在这时,她重重地摔在了众多餐桌中的一张上。
她的体重猝不及防地砸在桌子上,足以把木头砸成两半,这一下甚至把她砸晕了过去。
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但这是一种急促而紧张的心跳,因为我震惊而担忧地注视着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另一个声音随即响起,听起来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更加震惊和担忧。
"阿尔忒弥斯!"
我看到阿波罗一头金发穿过人群,急急忙忙地朝姐姐的方向跑去,不耐烦地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匆忙是否把他们撞倒在地。
只用了几秒钟,他就终于来到了破碎的桌子旁,他快如闪电地跪在地上,轻轻地把妹妹从损坏的地方拉了起来。
阿波罗仍然跪在地上,把阿尔忒弥斯轻轻地抱在怀里,看着她昏迷不醒的样子,他的脸上充满了绝望。
从我站立的地方,由于我超常的高度视力,我仍然能够清楚地看到他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心痛的神情。
他看着阿尔忒弥斯的脸,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想要唤醒她的样子,让我一想到自己是间接的罪魁祸首,就觉得心情沉重。
如果我不是那么懦弱地躲在哈迪斯身后,我一定会保护自己和其他人对抗德墨忒尔,而不是让阿尔忒弥斯卷入这件事。
但与此同时,我也对德墨忒耳间接造成的这一事实感到愤怒,如果她不攻击,就不会有人受伤了。
我将越来越强烈的目光重新投向德墨忒尔,却发现她正冷冷地盯着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
但是,即使她仍然皱着眉头,她对自己给阿尔忒弥斯造成的伤害既不生气,也不满意。
相反,她看起来简直是面无表情。
但直到阿波罗从妹妹身上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她时,所有心痛的迹象都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和憎恨,让人感觉他那双午后的天空之眼仿佛突然变得狂风暴雨一般,情绪骤然低落。
紧接着,他的嘴角弯成了咆哮的弧度,龇着紧咬的牙齿,我几乎可以听到他完美的牙白粗暴地相互摩擦的声音。
突然,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就在这时,他的周围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让人群更加震惊了,这让他们更加困惑,更加不相信此时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当阿波罗散发出的新能量突然以一道清晰的光线向前迸发,直接冲向德墨忒尔时,这种震惊很快就变成了恐惧。
哈迪斯立刻转过身来,紧紧地搂住了我,就在这时,阿波罗的光线正好击中了德墨忒尔,强大的冲击力把我们俩都抛到了地上。
这股冲击力足以让其他许多人失去平衡,也足以让德墨忒尔被抛向对面的墙壁。
她就像一个被不小心扔出去的布娃娃一样撞在了高高的墙面上,就像阿耳忒弥斯刚才被扔出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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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她突然失去控制,导致原本是她爪牙的藤蔓突然软软地倒在地上。
没有了她作为它们的生命灯塔,没有了她控制它们的行动,它们立刻失去了作用,又恢复了软绵绵的生长状态。
由于这个原因,大厅的开口终于被打开了,客人们立刻看到了机会,迅速向门口跑去,同时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和呼喊。
他们匆忙逃出,完全不顾地板上的人,差点踩到我。
但幸运的是,哈迪斯和设法把我拖了起来,他开始拉着我往出口的方向走。
"你在干什么?在震耳欲聋的人群喧闹声中,我冲着他质问。
他没有看我,也没有停下冲向门口的脚步,用同样响亮的喊声回答道:"我要带你离开这里。我要带你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什么?我惊呼道,试图停下脚步,但因为其他人的不断推搡而无法停下。
"我们不能丢下其他人去面对她!"
哈迪斯趁机瞪了我一眼,大声咆哮道:"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突然,我从他的怀里被拉了出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此时,人群几乎都逃出了门外,所以我很幸运,没有被人一脚踩死。
但是,当我突然发现自己被拉到地上,又回到大厅时,我就没那么幸运了。
在我重重摔倒的那一刻,我的呼吸都停止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恢复了清醒的意识,意识到其中一根藤蔓已经缠住了我的脚踝,它正拖着我飞快地向德墨忒耳跑去,而德墨忒耳此时已经重新站了起来,脸上还带着火辣辣的目光。
看到她,我的心立刻慌乱起来,无法控制内心的恐惧尖叫。
这时,我拼命挣扎,想把自己从藤蔓中挣脱出来,但当我感觉到藤蔓开始收紧,几乎让我痛不欲生时,我的挣扎已经徒劳无功,疼痛从那块皮肤上蹿了出来。
然而,就在我以为事情会变得更糟时,两双有力而宽大的手突然分别抓住了我的胳膊,紧紧抓住我不放,直到藤蔓无法像之前那样迅速拉住我为止。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赫耳墨斯和狄俄尼索斯正拼命把我拖走。
"我们抓住你了!"狄俄尼索斯大声喊道,可能是在安慰我,但他内心的恐惧让这喊声黯然失色。
"抓紧!"
我迅速做出反应,抓住他们每个人的手,试图用它们把自己从藤蔓的掌控中拖出来。
他们也使出浑身解数,努力把我往外拉。
但是,尽管我们三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仍然无法与那些藤蔓中的德墨忒尔的力量相抗衡,它们仍然在慢慢地把我拉走,甚至还把赫耳墨斯和狄俄尼索斯也拉了过来。
赫耳墨斯在竭尽全力拉扯的过程中发出了一声沮丧的咕哝,他突然大声呼救,因为光靠他和狄俄尼索斯显然是不够的。
他的紧急呼唤立即得到了回应,因为波塞冬、赫斯提亚和赫菲斯托斯都出现了,帮助他们俩试图把我拉出来。
五个人的力量使劲拉扯着我,这让我很痛苦,但为了摆脱得墨忒耳的束缚,我必须忍受。
说到德墨忒尔的束缚,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它仍然能牢牢地抓住我。
虽然赫耳墨斯、狄俄尼索斯、赫斯提亚、波塞冬和赫菲斯托斯的力量合在一起,成功地阻止了它再向我拉扯一寸,但也仅仅足以与它匹敌,从而使我停滞不前。
这让我痛苦不堪,我发誓,如果继续下去,我被撕成两半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突然,我听到德墨忒尔大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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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空中突然传来的尖锐叫声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她正痛苦地挣扎着。
她之所以痛苦,是因为雅典娜和阿瑞斯正用力地把盛菜托盘的边缘刺向囚禁我的藤蔓。他们的动作非常有力,实际上已经成功地将托盘嵌入了由力量引发的藤蔓中,使它像德墨忒耳一样扭动起来。
因为她的力量让藤蔓有了生命,这显然把他们两个联系在了一起,这也是她感受到植物痛苦的原因。
她与它们相连,因为她控制着它们......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恍然大悟的声音。
她是大地女神,所以她能控制它们......这意味着我能控制它们......
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因为我在慌乱中忘记了这个非常重要的事实。
想到这里,我把手从赫尔墨斯紧握的手中抽了出来,伸向藤蔓。
然后,我聚集起体内所有的力量,用意念命令它让藤蔓放开我。
我全神贯注,积聚了太多的力量,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光环正在燃烧。
突然,藤蔓开始慢慢松动,这让我更加集中精力,不断命令它放开我。
它开始更加听从我的命令,而且开始松动了许多,终于可以让我把脚踝滑出来了。
一旦有了机会,我就立刻窜到赫尔墨斯的怀里,疯狂地抓着他燕尾服外套的衣襟。
就在雅典娜和阿瑞斯成功斩断藤蔓的同时,他们五人迅速行动,把我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德墨忒尔的尖叫声充斥着偌大的活动大厅,震耳欲聋,以至于我感到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然而,我也感觉到空气中突然发生了变化。
它开始变得更加充满力量,更加充满愤怒,我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像电流一样在我的皮肤上闪烁,让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但突然间,哈迪斯突然把整个体重都压在了她身上,那尖叫声一下子就被打断了。
我当时就愣住了,目光只集中在地板上的母亲和我的丈夫身上,他们各自在互相挣扎。
在疯狂的挣扎中,我可以看出,哈迪斯用身体的重量压住了她,同时还将她的双手分别按在头部两侧的地板上,试图阻止她释放更多的力量,而她则以非常剧烈的方式扭动着身体,试图将他的重量从她身上甩开。
虽然与哈迪斯相比,德墨忒尔的个头可能要小一些,但考虑到哈迪斯自己也在努力地牢牢抓住她,不让自己被她的扭动甩开,她在力量上仍能与哈迪斯匹敌。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得墨忒耳对着他的脸咆哮道。
哈迪斯丝毫不为所动,他的咆哮声依然铿锵有力。
他没有挣脱,而是继续将自己的体重压在德墨忒尔身上,更加用力地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压得更紧。
加在她身上的力量让她痛得大叫起来,仿佛自己被压扁了一样。
她继续火辣辣地要求他放开她,但他仍然置若罔闻。
然而,尽管哈迪斯在那一刻是如此的控制自如,但看到他独自对付德墨忒尔,我还是感到担心。
说这是妄想症也行,但我无法摆脱一种感觉,那就是绝对会有坏事发生。
这种感觉就像我内心的预感,让我无法安心,让我保持高度警惕,让我感到恐惧得不知所措。
我的某个部位在对我大喊,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做这件事。
于是,我突然挣脱了赫耳墨斯的控制,开始向哈迪斯和德墨忒尔跑去。
一路上,我差点被绊倒,因为裙子的裙摆似乎想缠住我的双腿,但我还是继续跑着,速度一秒一秒地加快。
在奔跑的同时,我能感觉到手中的力量在不断增长,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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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我跑起来的时候,其他人开始惊慌失措地呼喊我的名字,他们喊得声嘶力竭。
这足以引起哈迪斯的注意,因为他盯着德墨忒耳的目光很快就消失了,然后他的眼睛带着担忧和恐惧看着我。
这是一个可怕的错误,因为在注意到哈迪斯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她身上时,得墨忒耳看到了攻击的机会。
由于哈迪斯失去了注意力,也就失去了将她的手腕牢牢固定在地面上的重心,所以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她就从哈迪斯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并立即做了一个手势,使一些新的藤蔓从地面下的地下迸发出来。
但与她刚才控制的其他藤蔓不同的是,这些藤蔓的顶端都是刺。
她的双手再次一动,藤蔓瞬间向前刺出,将荆棘有效地刺入了哈迪斯的后背。
伴随着这恐怖的一幕,我发出了同样恐怖的尖叫。
"不!"
哈迪斯当时还在看着我,但他身上的生机已经开始慢慢消失。
他黝黑的双眼变得黯淡无光,苍白的面孔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没有血色。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松弛,他开始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粗暴地刺入他体内的荆棘的作用迅速而有效,在短短几秒钟内就把他变成了一个看似没有生命的人。
没过多久,他的眼睛就慢慢闭上了,完全屈服于那些荆棘藤蔓的吸力。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就像被石头砸碎的玻璃一样支离破碎。
这时,我再也无法迈出一步,只能轻轻地放慢脚步,直到最后静止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被紧紧地揪住,非常痛苦,以至于我不得不紧紧地抓住它。
泪水开始淹没我的视线,但我仍然能非常清楚地看到毫无生气的哈迪斯的样子。
"哈迪斯!"我仍在痛苦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哈迪斯!"
在我的呼喊声中,荆棘被缓缓拔出--我能听到它们与撕裂的皮肉拉扯时发出的令人作呕的声音--哈迪斯软软地倒在地上,德墨忒耳身上的重量也随之减轻。
一瞬间,她终于重新站了起来,一脚将他的身体踢开。
看到这残酷的一幕,我破碎的心在隐隐作痛,但当德墨忒耳开始向我逼近时,我的心在恐惧中更加疼痛。
我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但感觉自己更像一只被车灯照到的小鹿。
在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我还沉浸在看到丈夫被打倒的痛苦中。
我的双脚似乎一下子扎在了地上,无法动弹--无论是逃跑还是进攻。
我僵住了--被困住了,完全脆弱不堪。
我不想处于这样的境地,但命运之神似乎让我在这一刻束手无策。
"现在,我亲爱的女儿......"德墨忒尔开始向我发怒,她像捕食者一样向猎物靠近。
"......要么你毫不费力地来找我,要么你拒绝的话就会下地狱......我想你应该知道哪种选择更好......"
我睁着恐惧的眼睛盯着她,我的内心确实在沉思。
我很想从冰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为她为哈迪斯所做的一切而攻击她,因为在我痛苦的内心深处,为哈迪斯报仇的需要是多么炽热。
然而,与此同时,我也想过就这样毫不费力地去找她,因为我也很清楚不能让其他奥林匹斯神族陷入与哈迪斯同样的境地,我不能让他们冒着为了我而受伤的风险。
我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