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曾经感到过一种强烈的恐惧,它似乎可以轻易地将人淹没?你甚至还来不及试图防范它、坚强地阻挡它,所有的努力最终都失败了,恐惧就会在一瞬间完全占据你的内心?
你是否感受过如此可怕的恐惧,它足以让恐惧深入你的血液?这种感觉就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噩梦都结合在了一起,而你必须是那个不得不面对这种恐怖的不幸的灵魂。
你是否感受过一种恐惧,它是如此的令人窒息,以至于能让你觉得自己完全被困住了?无论你如何努力寻找,都无法逃脱,你别无选择,只能向它屈服,放弃,绝望而恐惧。
你是否感受过那种巨大的恐惧,它足以让你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这正是我现在看到母亲时的感受。
当我看到她出现在那些渗入大厅的藤蔓中时,我就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所有的行动能力都消失了。
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甚至连双腿也感觉不到了。
我的大脑疯狂地要求我的双腿恢复工作,这样我就可以逃跑了,因为我的大脑现在只想着我急需逃跑。
但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顺从我的思想,让我的双腿工作起来,我的身体却固执地一动不动,显然,我的心已经被震惊和恐惧迅速占据了。
但有这种感觉的人似乎不止我一个。
在我身边,哈迪斯也僵住了,看上去一动不动,简直可以当人体模型。
不过,虽然我的目光没有集中在他身上,但从我的余光中可以看到,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已经变得异常炯炯有神,充满了恐惧和惊愕。
而就在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开始收紧,只要再稍微用力一点,就足以把我的骨头捏碎。
但我还是有些庆幸这种疼痛的感觉,因为它让我知道,我还没有完全失去对身体的知觉。
我们俩都一动不动,安静地注视着德墨忒耳。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穿过仍在退缩的人群,她那双橄榄绿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从其他客人挡住他们的方式来看,她显然无法从她的位置看到我和哈迪斯。
不过,从我所站的位置,我可以注意到她看起来很憔悴,心神不宁的样子,让我觉得她因为哭得太多,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不过,在我为此感到一丝怜悯之前,我也无法忽视她眼中闪烁着的威胁和危险的光芒,这让我知道她在执行任务,而且不会乖乖听话。
那些藤蔓像蛇一样缠绕着她,她看起来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邪恶生物,来到地面上向他们发泄愤怒。
她在大厅里走了好一会儿,用她那双发狂的眼睛搜寻了好一会儿,然后在人群拼命后退到几乎要挤在一起时腾出的空地上站住了。
【宙斯】
当她说出"约夫·苏伊士"这个人真实的名字时,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我开始听到窃窃私语和喃喃自语,大家都感到恐惧和困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在说谁。
不过,当有些人转头看向宙斯时,他们可能已经看出了端倪,宙斯仍然清晰地站在台子上。
"你问是否有人有请求,我有一个,"德墨忒尔厉声吼道。
"我要我的女儿回来。我知道她在你手里,我也知道她还在这里的某个地方。现在就把她还给我。"
我小心翼翼地缓缓转过头,看着宙斯,我立刻看到他也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是用恐惧而焦虑的眼神盯着德墨忒耳。
我还看到赫拉站在他身边,用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神情与他如出一辙。我只能理解他们的恐惧和焦虑,因为他们是唯一两个在愤怒的德墨忒耳面前一览无余的奥林匹斯人。
但当德墨忒耳突然大声尖叫:"她在哪里?"时,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她身上。
我的心脏继续疯狂地跳动着,痛苦地撞击着我的胸膛。
我感到昏昏沉沉,感觉脑袋里所有的淤血都开始慢慢退去。
我感觉自己想要崩溃,无法承受此刻的压力。
但哈迪斯紧紧握住我的手,还是让我站了起来,专注于当下。
"把珀尔塞福涅还给我,你这个惹怒我的混蛋。"德墨忒尔发出愤怒的兽吼。
"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似乎是为了强调自己的观点,她突然猛地一挥手,使藤蔓向前射出,缠绕住附近可以抓住的客人。
尖叫声再次响起,响彻云霄,我发誓这几乎可以打破音障。
人们试图逃跑,但他们发现自己无法逃跑,因为那些藤蔓挡住了唯一的出路。
于是,他们继续退回大厅,挤压着我们中的许多人。新一轮的恐慌如此失控,似乎每过一秒就会变得更加不稳定。
但我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德墨忒尔和她用藤蔓困住的人质身上,她用洪亮而玩世不恭的声音怒斥道:"希望这就像上一次一样,我把这些亡灵当作人质,除非珀耳塞福涅回到我身边。这一次,我会毫不犹豫地当场杀死他们。"
此时,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新的人质身上,他们一共有五个人,藤蔓把他们吊得很高,如果放走这些可怜的凡人,几乎可以掉下两层楼。
这五个人质都在踢打、扭动、挣扎,同时大声叫喊着要放他们下来。
藤蔓--也就是这里的控制者德墨忒尔--并没有理会,反而似乎一心想要把这些被困者憋死,我看到他们突然大口喘气的样子就知道了,就好像他们突然无法呼吸了一样。
我发誓,只要那些强大的藤蔓再用力一捏,他们就会像被紧紧攥在拳头里的弱小树枝一样被捏碎。
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因为我对这些人质的恐惧与日俱增,我非常清楚,我不能让他们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我必须做点什么,而且要快。
"停下!"
在我还没有意识到是我在大声喊叫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放开了丈夫的手,开始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我用手中的力气很轻松地就做到了这一点。
我把扭动的身体推到一边,为自己开辟出一条通畅的道路,我拼命地开始跑,跑得越快越好。
只用了不到十秒钟,我突然发现自己冲出了令人窒息的人群,坦然地面对着母亲。
"别伤害他们!"我绝望地大声恳求道。
"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没做错事!"
就在那一瞬间,困住人质的藤蔓突然松开,软软地掉在地上。
获得自由后,人质们立刻冲回人群中,苍白潮红的脸上写满了绝对的恐惧。我能听到他们的喘息声、抽泣声和呜咽声,但我没有理会,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走到他们身边,尽我所能地安慰他们。
然而,我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德墨忒耳身上。
她和我相隔几英尺站在一起,我的眼前只有她,我非常确信,在恐惧的人群中,她的眼中只有我。
"珀耳塞福涅......"我听到她小声喃喃自语。
这时,她周围的藤蔓明显开始放松,开始变得温顺起来,而不再像刚才那样野性十足、令人生畏。
它们从畏畏缩缩的人群中退了出来,低垂着头,好像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当他们与大家保持安全距离时,他们又忍住了,只是静静地坐着,乖乖地听话。
在他们安静下来的同时,德墨忒尔也安静了下来。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那双橄榄绿的眼睛,看到她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
慢慢地,那种纯粹的仇恨和恶意的眼神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欣慰和快乐,她继续注视着我。
当我只看到她的温柔时,我也感觉自己放松了下来,立刻认出她就是我熟悉的"黛米·克洛伊",是我深爱的母亲。
但是,即使在所有的宽慰和幸福之下,她所面临的痛苦仍然很容易被看到,我发现自己突然完全意识到她看起来是多么的破碎。
她好像被问题困扰了很久,以至于这些问题对她造成了伤害。
她好像从未体验过幸福,就好像她已经背负了太长时间的包袱,光是承受的压力就足以让她失去任何安宁的感觉。
当时,我的心怦怦直跳,突然有一种冲动,想上前拥抱她。
我想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事情不会永远糟糕下去。
只要能让她的痛苦消失,我什么都愿意做。
但我还没来得及尝试做任何事情,就发现自己突然被急切而有力地推了回去。
我看向母亲的视线突然被黑色挡住了,过了一秒钟我才意识到,我其实是在看我丈夫穿的晚礼服的背面。
我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但当我意识到他实际上是在为我设置屏障,将自己直接置于母亲的攻击范围内时,我的恐惧感突然增加了。
那一刻,德墨忒尔身上所有变化的迹象瞬间消失,又恢复了那双锐利而仇恨的眯缝眼,看上去绝对是杀气腾腾。
"哈迪斯,"她暗自咆哮,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身侧。"真不高兴地再次见到你。"。
刚才还和她一起平静下来的藤蔓突然又开始活跃起来,像蛇一样向前滑行,看起来又是那么的掠夺和危险。
它们逼近的景象足以让后面的人群再次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我能听到他们争先恐后地向后退,以远离藤蔓。
我却立刻紧紧抓住哈迪斯的胳膊,拼命告诉他快逃,这很危险。
但他不肯动,就像一尊雕像一样岿然不动,也像雕像一样沉默不语。
这时,我才看清,他的脸已经变得铁青,眼睛完全眯成了一条缝,眉头皱成了一条深沟,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细线。
当他瞪着德墨忒耳时,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我几乎能感觉到他的气场中散发着火焰,而德墨忒耳也在回瞪着他,她的愤怒看起来比他的愤怒更加狂野。
突然,她又走近了一步,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以至于我也跳了起来,同时也让我抱着哈迪斯的手变得越来越紧。
我还在试图把他往后拉,让他离她越远越好,这样才能保证他的安全,但他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肯动。
"你给我带来的只有麻烦,你知道吗?"得墨忒耳厉声喝道,目光灼灼。
"从我们还是神的时候起,你就一直给我带来麻烦。当然,最大的麻烦就是你把我的女儿绑架到你那可恶的冥界。你偷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女儿。"
听到这句话,我的内心突然涌现出一股怒火,它的意外出现让我稍稍吃了一惊。
但毫无疑问的是,这股怒火是因为她所说的往事。
听她说冥界是'可怜虫',还说我理所应当属于她,这让我觉得自己受到了绝对的侮辱。
我感到侮辱的是,她竟然侮辱我记忆犹新的地下世界,而我却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我感到侮辱的是,她把我说得好像我是她的财产一样。
但是,当她继续说下去时,她的占有欲开始变得更加凶狠。
"你给我惹了那么多麻烦,让我受尽了折磨。你让我如此痛苦,以至于我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已经死了。这就是你喜欢给人的感觉吗,哈迪斯?让他们觉得活着没有任何意义,让他们希望自己死掉吗?你就是喜欢给别人的生活带来这样的痛苦和困扰,不是吗?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很好理解了,想想你是多么热爱你作为国王统治的那片可怕的死亡之地!"
在我的手下,我能感觉到哈迪斯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他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放在身体两侧,似乎只要再用一点力,指甲就能刺破掌心的皮肤,流出鲜血。
他似乎开始颤抖,可能是内心压抑的怒火在作祟,这让我不禁怀疑他的怒火是否会很快发泄出来。
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每过一秒都会变得更加致命,我愿意赌一把。
与此同时,德墨忒尔也在经历着同样的事情,她的灵气开始变得更加炽热,她的脸也开始变得更加狰狞,带着致命的愤怒。
"毁掉我的生活一次还不够吗?你追了我们这么久,就是为了再次从我身边夺走我的女儿吗?当年你从我身边偷走她的次数还不够多吗?你只是想再次从我身边偷走她?你想让我为你失去我的女儿而感到痛苦和折磨吗?你想让我的生活再次陷入毁灭?难道一次还不够吗?"
"别说了!"我声嘶力竭地喊道,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
"他没做错什么!是你抹去了我的记忆!是你让我忘记了真正的自己!"
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低语,声音中夹杂着困惑和难以置信。
客人们显然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但很显然,他们可能已经明白了我们三人绝对不是人类。
"如果这么多年来他没有找到我,我可能仍然对真实的现实一无所知!我还会活在你为我编织的谎言里!你骗了我整整五十年!你才是错的那个人!你毁了我的一生!"
"闭嘴!"
她的声音突然响起,回荡在拥挤的大厅里,藤蔓也随之竖了起来,似乎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上升了好几个档次,我几乎能感觉到萦绕在身边的危险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直到这时,哈迪斯才真正动了起来,但只是把我推到了离德墨特尔更远的地方,并张开双臂,加强了他作为盾牌的作用,将我与她阻隔开来,并确保一旦她发动攻击,他将首先受到大部分(如果不是全部)伤害。
她突然提高嗓门,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她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尖锐,吐出如此恶毒的话语。
"如果他没有来偷走你,你就不会知道我们即将遭遇的残酷事件!你的余生就不会为此担忧,你就会心安理得!但你却自作主张跟他走了,现在你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而我却一直在竭力保护你!我为你牺牲了一切,珀耳塞福涅!我放弃了女神的生活我不得不庸庸碌碌地活着!我不得不伪装成一个凡人,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小白眼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孩子!"
突然,她又把目光投向了哈迪斯,而且加深了,变成了一种危险的蔑视,我觉得如果她盯着花儿看,花儿就会死掉。
她的声音依然尖锐,就像能像刀子一样割人,她的话也变得更加毒辣,不怀好意。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哈迪斯。你偷走了属于我的东西,我会尽我所能把她夺回来。这一次,我保证你再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偷走。"
作为回应,哈迪斯在沉默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回了一句。
他脱口而出的话语很简单,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用严厉而有力的声音怒斥道:"我不会再让你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德墨忒尔只是用她深邃的匕首眼蔑视着他,断然回道:"恐怕你别无选择。"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伸出了张开的手,从掌心释放出一股极不稳定的排斥能量。
它迅速向我们逼近,我已经开始感觉到它的致命能量。
我非常确信,只要我们被这股能量击中,就足以把我们击倒,甚至更糟。
那一刻,我只觉得心脏完全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