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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噩梦(1 / 1)


我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巨大的漆黑黑暗。

我不明白,,我在哪里?这是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视线范围内连一丝光亮都没有,漆黑一片,当我感觉自己的手举到脸前时,我连一个该死的东西都看不见。

起初,我以为这可能是因为我的眼睛是闭着的,但当我意识到我已经看到了浓重的黑暗时,这个假设就被推翻了。

恐惧重重地压在我身上,但我下定决心要向前迈出一步。

我甚至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是否还有其他地方可以离开这个空虚。

因此,我毫无头绪,只是一直走到一个特别的地方。

有一个好消息是我仍然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于是我开始大声呼喊。

“妈妈?”我打了电话,想知道她是否也会在这里。

这种情况下,很自然地她会是我真正要找的第一个人。

“妈妈,你在哪?在吗?在吗?在的话就回答我!”

没有人回答,当我意识到自己独自一人在这个奇怪的黑暗深渊中时,恐惧变得更加严重。

那时我的脑海里充满了令人不安的想法,我开始怀疑是否有什么邪恶潜伏在我周围的黑暗中。

尽管这个虚空给人的感觉没有那么的寒冷和空虚,但我还是忍不住害怕有什么东西会显露出来并证明是致命的。

鬼魂、恶魔和怪物的念头像一个害怕晚上一个人睡觉的小孩子一样缠绕着我,恐惧一分一秒地变得更加突出。

“妈妈?!”我继续哭泣,想着妈妈,这是唯一的安慰。

但现在我不会介意有另一个其它人的存在,能来缓解我的不安:“有人吗?!有人吗?!”

突然间,我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为什么窒息,我真的不知道。也许是因为黑暗的沉重让我窒息。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快窒息了,几乎无法呼吸。

我能感觉到所有宝贵的氧气都离开了我的肺,我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呼吸更多。但我的努力似乎是徒劳的,缺氧和黑暗空虚的幽闭孤独感压倒了我,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崩溃。

“妈妈!”我尖叫着,耗尽了我最后的宝贵呼吸,但仍然希望奇迹发生。

不幸的是,我能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也许是——邪恶的力量抓住了,而不是奇迹,然后我被拉到更远的阴影里。

突然,我感到所有的空气都回到了我的肺里,但它目前只被我用于从嘴里发出的尖锐的恐怖尖叫声。

当那响亮刺耳(连我自己都听不进去!)的尖叫声结束后,我大口大口地吸进清新的空气,体味着肺部被它补充的感觉,焦急地环顾房间四周,害怕我仍然在那恐怖的黑暗虚空中。

然而,当我看到自己竟然躺在房间里熟悉的大床上,窗外透出几缕月光,透过透明的窗帘时,我彻底松了口气。

突然,我的门被用力推开后撞到墙上的声音让我分心,母亲的出现焦急地赶到我的床边,随意系好她柔软的黄色睡袍的束带。

“梅琳迪亚?!亲爱的,你还好吗?”她用近乎歇斯底里但又非常担心的声音问道,在我旁边的床上坐下,用手指在我的脸颊上摩擦时将我抱在怀里,这让我意识到我也一直在哭。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试图回答,但我仍然快速呼吸着我无法呼吸的甜美空气。

我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黑暗……无处不在……窒息……抓……可怕……”

没想到,想起那万丈深渊的恐惧,我又一次泪流满面。

我能感觉到自己因那个可怕的想法而颤抖和颤抖,它严重困扰着我的思想。

然而,我很庆幸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现在我有妈妈温暖舒适的双臂抱着我。

我双手按在胸前,确定喉咙里没有窒息的感觉,然后靠在妈妈的怀里。

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和头发,在我的头顶印下安慰的吻。

“要不我们去厨房,我给你泡杯热腾腾的洋甘菊茶怎么样?”她轻声提议。

想到用舒缓的茶来平息我现在疲惫不堪的神经的想法听起来不错,我慢慢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妈妈帮我从床上下来,在我们离开房间下楼去厨房时继续抱着我,我们走的时候她打开了灯。

我家的厨房又小又古雅,但有一般厨房应该有的一切必需品,她让我坐在小餐桌旁的两把椅子中的一把(只有我们两个住在一起,很少有人过来吃饭)。

同时她打开电水壶,开始把水烧开,然后拿出我最喜欢的茶杯(一个明亮的春绿色茶杯,上面有玫瑰粉色的花朵和翠绿的叶子图案涂在釉面陶瓷上),然后在里面放一个洋甘菊茶袋和两茶匙半糖。

通常妈妈会用真正的茶叶从头开始泡茶,因为这样味道会更好,但我迫切需要来一杯茶,所以今晚(或早上?)直接使用茶包。

水烧开,倒入杯子里搅拌,妈妈端到桌上,轻轻递给我。

我向她道谢,然后试饮了一口绿茶,顿时心情舒畅了。

一切都安静了,我又小心翼翼地喝了几口,感觉自己真的从洋甘菊的影响中平静下来。

妈妈考虑周到,没有马上进入问题,以免很快刺激我,我对此更加感激。

终于,当杯子已经空了一半时,是我先开口了。

“这是一场噩梦,妈妈。一场非常可怕的噩梦。”

妈妈可怜兮兮地啧了一声,伸手轻轻地把我的手放在桌子上。她的拇指在我的手背上画着光滑的圆圈,她说:“可怜的宝贝,你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我想你从来没有做过让你尖叫得如此厉害的噩梦。现在,告诉我,那个噩梦是怎么回事?”

所以就在那时我告诉她我发现自己身处的黑暗虚空,关于它是如何黑暗到我的眼睛感觉永远闭上了,尽管事实上我真的看到了黑暗。

我告诉她我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中徘徊时所体验到的孤独、空虚和恐惧的感觉。

我告诉她突然的窒息感,以及当黑暗似乎向我逼近时我感到多么封闭。

我告诉她我无法呼吸,但我仍在呼唤她。

然后我告诉她那种可怕的感觉,一种看不见的、邪恶的东西抓住我,把我拉到更远的黑暗阴影中。

完成后,我喝下剩下的温甘菊茶,深吸一口气。

幸好我现在很冷静,没有反应得那么惊恐。

然而出于某种奇怪的原因,我的母亲却反应比较大。

当我从茶杯上抬头看向她时,我看到了一些我没想到会看到的东西。

妈妈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我,张开的嘴唇似乎在微微颤抖。

说到颤抖,我注意到她几乎全身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

她橄榄绿的眼睛看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者她正在回忆她过去的一些可怕的事情。

“妈妈?”我小声对她说道,突然对她现在的行为感到很着急。

妈妈像是从恍惚中惊醒一般,突然从害怕的状态中挣脱出来,飞快地眨着眼睛摇着头,像是在甩掉一个不好的念头。

她轻声清了清嗓子,“对不起,梅琳迪亚,但我被你描述的方式吓坏了,我几乎也能感觉到,真的很不爽。”

之后,一片寂静。

我们俩都留在厨房的桌子旁,我噩梦的生动形象似乎在我们周围的空气中挥之不去。

**********

“梅琳迪亚?”

直到我听到妈妈叫我名字的声音,我才意识到我一直在发呆地盯着打开的书页。

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到她站在柜台的另一边,手里拿着钱包。

“你还好吗,亲爱的?”她带着慈母般的关心问我。

事实上,我真的感觉不太好。

昨晚的噩梦真的让我很痛苦,当我回到床上时,我并没有能继续睡个好觉。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但我的努力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噩梦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我无法再入睡。

但我不想让妈妈担心我的健康,所以我只是尽量微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有点累,但还好,”我向她保证。“别担心我。”

“在你刚刚做了那个可怕的噩梦之后,很难不为你担心,”她悲伤地叹了口气告诉我。

“但如果你坚持说你没事,那么我倾向于相信你。无论如何,我要出去了。杂货店的贝内特夫人邀请我和她的朋友一起去喝下午茶。在我回来之前,你可以自己看好这家店吗?”

“妈妈,你听起来好像这是你第一次让我负责”我摇摇头告诉她。“我当然可以,你放心去玩吧。”

妈妈放心了,挥手告别,走出了店里。

当我自己被留下时,沉默很快就充满了整个花店。

我环顾四周想找点事做,我已经厌倦了这本我只是半心半意地的书。但除了五彩缤纷、香气扑鼻的鲜花外,什么也没有,我开始感觉到睡不好觉的影响。

我沮丧地叹了口气,干脆把头靠在柜台上闭上了眼睛,希望这样能放松一些。

店里很安静,没有顾客光临,所以我有一小会儿的平静和放松。

不幸的是,就在我真的开始感到非常平静和放松的时候,门开了,上面挂着的铃铛发出叮当声。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因为我的放松时刻被打扰了,但我慢慢地从放松的姿势中站起来,用我最好的欢迎语气说:“你好。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但是当我在座位上直起身子向来人看去时,我在座位上跳了起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在我面前,站在柜台另一边的是艾登,他正用明显愉悦的表情看着我。

“你好,梅琳迪亚,”他友好地点点头打招呼。

“艾登,”我以隐藏的尴尬回应了他,他让我处于这种状态。

“嗯,这绝对是个惊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艾登呵呵地笑着,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我奇怪地觉得这个动作很可爱。

“你是对的,希瑟顿是一个真正的小镇”他沉思道。

“我刚刚在附近走着,看到你在这里,你没告诉我,你是花店的老板。”

不知不觉,我撩起一缕散乱的头发,脸红了。

“嗯,我真的不认为工作这个话题是第一次见面时谈论的合适话题,”我向他承认道。

“但是关于哈迪斯和珀耳塞福涅的激烈讨论是吗?”他扬起眉毛问道。“这当然是两个刚刚认识的人之间最不寻常的话题,你不觉得吗?”

我笑着回应。“好吧,你是错的。提起我的一个兴趣,我可以整天喋喋不休,”我开玩笑地威胁道。

“那么,既然我们谈的是工作,那你靠什么谋生的?”

他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流露出他在努力想出什么话来回答的表情。

有一分钟,我觉得他看起来几乎不确定和犹豫,好像我的问题他不知道或不想告诉我。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回答说:“我现在真的没有工作。老实说,我认为我可能有足够的金钱供我度过一生。”

我能感觉到我的眉毛震惊地扬了起来。

“所以你告诉我你很有钱?”

“嗯,我不是故意炫耀的。”

“不,我不认为你是。”我连忙摇头辩解,不想让他以为我觉得他很傲慢。

然而当我突然打出一个响亮的哈欠时,我的话突然被打断了。

我来不及反应,尴尬地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艾登看起来并没有因为一个女孩打哈欠而感到不安或厌恶,而是轻笑着问道:“还困吗,梅琳迪亚?”

我翻了翻白眼,回答说:“我昨晚连睡个好觉都没有,太可怕了。”

他露出好奇的神色,问道:“那是什么?”

“只是我做了一些噩梦,”我有些不情愿地向他承认。

“这很傻,不是吗?像我这样的大人还像小女孩一样做着黑暗的噩梦?真的很傻。”

“黑暗?”他重复着这个词,眼中还保留着好奇。“愿意告诉我吗?”

我点了点头,因为我心想“为什么不呢”。

“真的很奇怪,真的很可怕。我就在这个虚无之中,到处都是无法穿透的漆黑,似乎没有尽头。我一个人,但我有那种恐惧一个可怕的东西凭空冒出来,然后,我突然喘不过气来,我能感觉到黑暗紧紧地包裹着我,我感到绝对的窒息和被困,然后我突然被这个神秘的东西拉进了黑暗中。幸运的是,我在噩梦进行最恐怖部分之前醒了过来。

我已经设法用平稳的声音向他讲述了那个噩梦,但随着噩梦的记忆再次涌入我的脑海,我仍然感到震惊。

即使在午后的明亮中,我几乎仍能感觉到周围黑暗的沉重。

我几乎可以记得那种将我拉开的力量的感觉,我绝对记得孤独和被困的感觉。

当我抬头看向艾登时,我看到他正用一种盘算和揣测的眼神奇怪地看着我。

他的眉毛皱了起来,眼睛眯起来,似乎在打量着我。

我开始感到难为情,想知道他为什么用这种评判的眼光看着我。

忽然,他用缓慢而迟疑的声音问道:“所以……你还记得吗?”

我被他的问题弄糊涂了,想知道他的是什么。

“记得……什么?”我问他,不确定还能怎么回答。

可就在他刚要说话的时候,我胳膊旁边的电话响了,突如其来的响声让我们俩都微微吓了一跳。

尽管我很想知道艾登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我应该先接电话。

毕竟,我们接到的任何电话都可能是付费客户。

拿起电话放在耳边,用公事的语气问道:“你好,春天花店,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妈妈的声音竟然从那一头响起。

“梅琳迪亚,我刚刚意识到我忘记了我准备的向日葵花束。我想我把它忘在柜台了”她

告诉我,她的声音听起来因为忘记了什么而非常生气。

我看了看柜台的尽头,看到了她提到的向日葵花束。

“是的,就在这里,”我告诉她。“需要我去茶馆给你送过去吗?”

“不,不,不,”她抗议道。

“亲爱的,别麻烦了,我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很快就到。”

妈妈挂断了电话,我放下电话,艾登问:“那是谁?顾客?”

“不,”我告诉他,摇着头。“这只是我的母亲。她把向日葵的花束留在了那里,她应该稍后送给她的一个朋友,所以她一会只是回来取走它。”

出于某种原因,艾登发生了变化。

他突然开始看起来……焦虑。如果可能是因为他苍白的脸色,他似乎更加苍白,黑色的眼睛开始变得恐惧和急促。

“所以她现在就要回来了吗?”他问我,他的声音紧张而严厉。

“嗯……是吗?”

他突然生硬地对我说:“对不起,梅琳迪亚,但我现在得走了。”

“啊,什么?”我极度困惑地说,就在艾登转身走出花店的时候,留下门在他身后关上,上面挂着轻微的铃铛声。

突然,我独自一人,看着他几秒钟前站在我面前的位置。

在花店的寂静中,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提到我妈妈他就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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