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耐心地等了一会,没有等到萧行云的回答。
很奇怪,他明明对她动了心思,这番话应当是他心中最愿意听到的,可当她转头来望向他时,却出乎意料地见到了一个漠然的他。
沈鸢撩起自己的裙子,露出了白皙的脚踝。
她未穿里裤。
她俯身在他耳边轻轻道:“三少爷,奴婢今日做足了准备。”
“你说过,我不愿,你就不会,”她的声音又轻又柔,“我现在愿了。”
她仰着脸,对他笑。
笑得那么明目张胆地虚情假意。
萧行云冷然的眼,落在她的身上,她丝毫没有在意,她顺势坐在他的腿上,手又灵活地勾上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头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口,她似乎不满足于这样,又去捞他的手,将那双大手搭在自己的腰侧。
沈鸢靠在他的身上,任由那股玉簪香充斥着自己的鼻腔。
“三少爷,奴婢幼时有一个玩伴,他很善良,也很温柔,奴婢那时和他绞尽脑汁地想要一同种出玉簪花,可却怎么也没成功......奴婢很想问问少爷是怎么将玉簪花种出来的?”
沈鸢认真地望着萧行云的手,又用了点力捏了捏。
萧行云半垂眼看她,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藏起了一切。
“玉簪喜阴,忌光照。”
虽然她依偎在他怀中,可他语气很平,心跳也很平。
“哦,所以三少爷的房间要选在一个极阴的地方?”沈鸢问。
萧行云拉长腔调“嗯”了一声。
月光洒下,两人依偎在一起,像极了一对相爱的眷侣。
“你幼时那个玩伴,现在怎样了?”他随口问。
沈鸢贴着他胸膛的脑袋晃了晃,“死了。”
“怎么死的?”
沈鸢耸耸肩:“被人打死了。”
萧行云低头:“你亲眼所见?”
“没有。”沈鸢摇头,“只是,我之后再也没见过他......他若是没死,一定会来见我的。”
萧行云垂眼看她:“一定?若是他没死,只是没了见你的机会......”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 吹动垂落的幔帘。
那被月光切开的光影,漏了一些,落在沈鸢的身上,轻轻晃动着,她梦幻得就像虚假的影子一样。
她从他身上抬起了头,眼中像有万千星河,朝着窗外看去。
她从前想过比他更多的假设,只是,那都是从前了。
如果阿河当真还活着......
“如果他活着,我希望他,”沈鸢眼中的光突然暗淡下来,眼睫也轻轻地向下垂,“......忘记我。”
萧行云的指尖有些泛白,攥紧了她腰间的衣物,沙哑着嗓音反问:“忘记?”
沈鸢垂眸:“少爷也知道,奴婢心术不正,从入了三院来,一心就想顺着三少爷这条高枝往上爬,为此奴婢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将他人的尸体踩在脚下......”
抬眼之时,她眸子里平静如常:“倘若他还活着,也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孤儿,要是他借着这份旧情来缠我,岂不给我添了好些麻烦?”
“既然怕纠缠,从前为何待他那般好?”
沈鸢无所谓道:“很简单啊,那时还以为他有什么强大的背景呢。”
所以,后来赵轻策出现的时候,你将他带回了沈家......对吗?
沈鸢没看萧行云,继续道:“今日桃县百姓尊称奴婢为鸟头军师,奴婢突然品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奴婢不满足于一个平平无奇的猪倌,一个小小骑兵队的队长,奴婢还想要更多......”
“砰!”
桌上的灯火炸成了碎渣,屋子里一下陷入了一片浓重的黑暗。
沈鸢被萧行云紧紧地箍住了腰。
他面无表情:“你想要权利?”
沈鸢没有想到,自己终有一日还是会触碰到他的底线。
钱权色,曾经是她避而不谈的恐惧。
沈鸢啊沈鸢,你一定是疯了。
可,不疯魔,不成活。
萧行云早在这个时候就认识了赵长安,早在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向赵轻策靠近了,这就是为什么前世赵轻策可以直接调动北漠的兵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野心勃勃的赵长安会与他一同发动安策之变,允许赵轻策以辅国大将军的名义从宫门长驱直入......
不,她不会让这件事再次发生。
而唯有成为赵长安,她才有能力从中作梗。
这样一来,真正的赵长安就必须得死。
而她只能从萧行云下手。
萧行云不是一般男人,他多疑,他狡黠,他有一百个心眼,要想接近他,唯有坦诚。
坦诚一切目的和野心,做彻底的权色交易。
真心,在这个过程中是最没用的东西。
况且,她沈鸢,早就没了真心。
沈鸢低声重复他的话:“是,奴婢想要权利。”
他手上的力道变大了,他看着她那副坦诚的脸色,眼底的眸色越来越暗:“所以,你要这样来取悦我?”
沈鸢没答话,自己给自己解扣子。
他一把撰住了她的手,身子猛地压了下来:“想好了?”
随着他的身子往下压的,还有一股强大的戾气,沈鸢勾着他脖颈的手松了松,脸色慌乱了一瞬:“不要在这里......”
他按着她的肩,她整个人后仰着坐在粗糙的木凳上,他欺身逼近,她后脊贴着木亘,极不舒服。
她想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捏住了下巴。
抬起她的脸,他自嘲似的笑了。
“差点忘了,你年纪还小,身子娇贵。”
语毕,他打横将她抱起,她认命地闭上了眼。
再次睁眼之时,她的身子已经落到了充斥着玉簪味的锦被之上,四周纱幔低垂,帘钩上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榻前点着一支微弱的蜡烛,气氛一下朦胧起来。
她的双手被他握在手里,摁在身体的两侧,他没用什么力气,但沈鸢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你害怕?”
他的气息落在她的耳边,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而后镇定道:“不、不怕的......”
原本按在她腕上的大手,从她纤细的手腕一路向上,隔着她薄薄的单衣,抚到了她的肩头,脖子,顺着白皙的脖子往上,到了她精巧的耳垂。
沈鸢身子一抖,他抬起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沈鸢眼睛瞪大,心中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