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哼哼的司空德富回到公所旁的家中,杨婧似喜似忧的过来迎接。司空德富问道:“一会鲁爵把铜炮送回来,你当场铜料入库。按需求拨付给铜作,掺鉛做一些五铢钱来。这些日子花钱如流水,东西倒没有造出几个。”
杨婧说道:“火炮测试不顺利吗?妾身听说烧了郎君头巾,以后还是不要亲力亲为。制钱之事郎君放心。哦,有一件事情倒是要恭喜郎君了。”
司空德富扭头看着她,兴致缺缺的说道:“噢?还有好事?夫人快快道来,让我高兴一番。”
杨婧退后两步,万福一礼说:“郎君,陶安安怀孕了。”
司空德富也是一惊一喜问道:“是吗?多久了?”“找稳婆查探,应该三月了。”
陶安安是陶典送的女人,司空德富在娶杨婧之前已经收了,杨婧也不好把人赶走,只能认了这个现实。好在陶安安从小就是奴婢,对杨婧这个主妇恭恭敬敬的以奴婢自居,没敢当自己是妾室。没想到这个妾室在生育上捷足先登了,杨婧虽然不是很高兴,但是家庭地位和教养让她不能表现出妒忌的模样。
司空德富一直担心自己穿越后身体出状况,陶安安怀孕了,让他心里头放心不少,起码这生育能力是没问题了。他对杨婧说道:“夫人,某家在此地没有亲眷,这陶氏怀孕,我司空德富有了血亲,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不分嫡庶的,你是我的结发之妻。”说罢走近几步,贴着杨婧的耳朵悄声说:“夫人,你可要努力了,今晚早一点歇息。”
杨婧的惊喜就是来自陶安安先于自己怀孕,惊的是第一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喜的是陶安安能怀孕,郎君终于不是没有血亲的孤寡之人了。她听见司空德富调笑,脸上羞涩的泛起红晕。
亭长大人妾室有喜的事情冲淡了连续失败的颓丧之气,黄泥亭又恢复了平常的范围。
鲁敏一瘸一拐的赶上堂来,手里端着两个燧发机,看见端坐太师椅上的司空德富,连忙大礼参拜道:“禀大人,燧发机已造好,请勘验。”
司空德富有一根标准的四分口径无缝钢管,已经截成三截,做成了短铳,用火绳击发,早就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鲁敏的燧发机改装。他画了燧发机的样子给鲁敏,拿了火绳枪的击发鸟嘴给他做参考,要求他模仿做出来用燧石打火的扳机,如果测试能看见燧石打出火花,就拿来报告。鲁敏足足花了两个月才做出了燧发机,连忙兴冲冲的来报喜。
司空德富把玩着燧发机,拉开卡簧,听见卡吧一声就是弹簧蓄力了。扣动扳机,两个联动机构顺序发力,一个底钩打开火门,一个击锤打出火花。他高兴的招呼鲁敏和另外两个巧手工匠上前来,当场把一只火铳的火绳鸟嘴拆下,安装好一只燧发机,反正都是安装在火铳一旁的,不费劲。
有了火炮测试的经验,司空德富也不敢大意。他装填了火药和鉛弹丸,把火铳卡在一张架子上,一箭之地外摆好一面两寸厚的木板。司空德富拉动系在扳机上的绳子,火铳砰的一声,射出一团硝烟。两个义子抬着木板过来察看,木板前面被打出一个带焦迹的洞,后面的出口一个大了三倍的洞口,洞口布满毛刺。司空德富满意的摸摸下巴颏的胡须碴子,最近的科技攻关非常不顺利,今天总算有一个完成预定技术指标的产品了。他对鲁敏说道:“不错,这个可行。你下一步要把扳机的工序分解,尺寸要固定,让手下的匠人照样打制。”
另外一只燧发机安装到一支由黄泥亭的铁匠打制的铁管制作的火枪上,依旧按程序安装火药弹丸,拉动扳机,火枪击发 木板靶子也被打出大洞。这支本土版的火枪枪管是铁匠们一节一节的烧红后砸出枪膛,然后把几节铁管融在一起,每节铁管之间有类似竹子的环节,不但增加了枪管的重量,也增大了炸膛的风险,最让司空德富不能接受的是这样打制枪管非常费时,一根铁管要一个匠人做十数日。这种效率不符合司空德富准备低成本扩军的方向。他对鲁敏说道:“你制机有功,升火铳作坊副主管,俸禄也按副主管定。还有,这铁管也要改进工艺,十几天做一根,太费时。”
鲁志痛哭流涕的跪地拜谢,作为一个残疾人,他从来没想到还能拿到几十石的俸禄,还能在作坊中当主管。他父亲也说过没有见过比眼前的亭长大人更加亲民爱民的官吏了,没见过愿意照看匠人的官吏。司空德富上前扶起鲁敏,拍拍他的后背,让他回去,好好干活。
几个科研项目只有燧发机成功了,损失的金钱超过了五十万钱,要是拿来用,可以富甲一方。但是司空德富不敢当富翁,乱世来临的时候,没有武力保卫的富翁和肥羊有什么区别?司空德富庆幸这是大汉朝,杨婧哪怕有想法也必须配合自己这个家主,自己不过奢侈的生活,家人也不敢非议家主,可以放手扩军。今年已经是壬戌年,离甲子年只有两年了,黄巾起义就要爆发,时不我待。
司空德富有大小数次战斗经验,也通过賈过了解了大汉朝廷的正规军的战斗方式,首先,军官可以视为是世袭的,军官的部曲亲兵负责传令,一般是骑兵,他们组成军队的骨架,甲胄兵器齐备,是军队核心战斗力。普通士兵就是农夫,一年操练不了几次,是防守时用来结阵的肉墙,扎营挖壕沟的劳力 ,追击时可以打顺风仗。这个时代所有的军队都是这个样子的,司空德富觉得可以搞一个类似教导队的亲兵卫队,全部火器化盔甲化,配合火炮,作为主力使用,以后扩军也可以作为军官下放到各个基层。一支全部火器化的军队出现在东汉末年,该有多么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