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行宫停云阁。
初来漠北,池阙很是不习惯。倒是自己的夫君,和拓跋景辉他们关系不错。
她知岑旌尘好骑马,漠北又多草原,他自是要好好放纵。
她时常感叹:自己夫君的人缘比在都城时强多了。
拓跋景辉对她可以说是独一份宠爱,从岑旌尘口中得知二人之前的居所叫“停云阁”。
他连夜命人打了个金匾,而后送到二人住的宫中。
连带着还有中原的衣物,桌椅屏风,卷轴挂画……
就是吃食上无法做到与中原那般。
池阙连连谢过,她本不是什么挑剔的人。
就是这漠北的食物,她到现在都还有些难以接受。
她也不好意思麻烦自己的表兄拓跋景辉,以至于有阵子,她都是亲自下厨。
做饭对她不算难事,之前在靖侯府她也没少给自己大哥做吃的。
她觉得不累,某些人却开始坐不住了。
岑旌尘心疼她,所以在某一天亲自下了厨。
池阙盯着眼前黑乎乎的菜,对上岑旌尘期待的眼神。
她本着尊重皱着眉尝了口……
好咸!
这是放了多少盐!
岑旌尘见她咽下,问道:“好吃吗?”
“好吃呀!”
池阙硬是扯出个满意的笑,见他要伸筷子,她快他一步端起那盘菜:“旌尘,今天真是辛苦你啦!我去端给闵洛将军他们尝尝!”
“嗯?”
岑旌尘正欲发问,池阙已经不见了踪影。
闵洛等陪着拓跋景辉在宫中散步,瞧见不远处的青衫女子,道:“君上,要属下去看看吗?”
“去看看吧,免得她迷路。”
池阙七拐八拐的绕了好一阵子,确定自己的夫君没跟来,才松了口气。
她正准备将盘中黑乎乎的东西倒掉,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小公主,您在这做什么?”
池阙抖了下肩膀,转过身:“闵洛将军?”
闵洛低头看了眼她手中的菜,五官顿时皱在一起:“小公主……你做的吗?”
他印象里小公主的厨艺很好。
今儿这是怎么了?
“这是旌尘做的……”
“燕王殿下?”
“嗯……”
池阙尴尬的开口:“闵洛将军,你们这饲养牲畜的地方在哪?”
闵洛不解,还是带着她前去。见她要将菜倒在食槽中,他忙着拦下:“小公主,这是不是太浪费殿下的心意了?”
毕竟中原的食物在他们这里很是金贵,怎么给牲口吃?
“喏,你尝尝吧。”
池阙将盘子递到他面前。闵洛抱着好奇心,捏了一小口放到嘴里。
闵洛第一次体验到被咸到灵魂出窍是什么感觉。
他忙将口中的吃食吐了出来,咳嗽了好几声:“小公主,我帮你倒!”
太难吃了!
怎么会有人做饭如此难吃!
就寝时分,十个月大的小奶娃突然哭了起来,岑旌尘先池阙一步前去查看。
确定自己儿子身上干净,他将小娃娃抱起,道:“估计是饿了。阙儿,麻烦你去倒碗牛乳。”
不过片刻,池阙端着碗牛乳从外面回来:“旌尘,给。”
岑旌尘接过牛乳,缓慢的喂着小娃娃:“阙儿,你回榻上休息,这里有我。”
池阙突然想起自己的夫君曾说过:“我不仅可以是一个好兄长。我还可以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她的眼角漾出丝丝柔情:面前的男子确实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他对自己,真的言而有信。
始终如一。
小娃娃吃饱喝足后还不尽兴,手脚乱动似是要自己的父母陪他玩。
岑旌尘眉头微蹙,手臂却被温热环住。他侧头看去:池阙正笑吟吟的挽着自己。
他在池阙的陪伴下,抱着自己的儿子又玩了好一阵。
就是这小娃娃太过顽皮,折腾的他额头满是细汗,才呼呼睡下。
小娃娃睡下的那刻,二人都长舒了口气。
将小娃娃放回摇篮中,岑旌尘一手拦住池阙的腰,一手从她腿下穿过。用力一带,将人抱在身前。
玉臂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池阙压低声音,羞怒道:“旌尘!你快放我下来!”
“阙儿,我表现这么好,你犒劳我一下。”岑旌尘边往外走边道。
池阙不懂他这话是何意,双腿不停的乱蹬,却惹得他将手臂收的愈发紧。
路上偶尔会碰到提着灯的宫女,池阙忙将自己埋在他的胸膛前,试图隐藏自己的存在。
突然的明亮让池阙闭紧双眼,水汽扑面而来。她睁开眼,疑惑道:“旌尘,你带我来汤池做什么?”
“沐浴。”
岑旌尘放下她,边褪衣裳边道:“方才哄那臭小子出了一身的汗。”
“可我没出汗啊!”
池阙说着身上的衣裳却被他半推半就的褪去大半。她突然就明白岑旌尘口中的“犒劳”是何意。
她捂着亵衣,嗔怒道:“下流!”
岑旌尘咂咂嘴:“阙儿,你是不是只会骂这个词?我教教你,你应该骂我禽兽。”
池阙憋红了脸也没能将“禽兽”二字说出口。
岑旌尘抱着她踏入汤池,打趣道:“你我夫妻六载,儿子快一岁,何至于如此害羞?”
汤池中的水并不深,便是池阙缩坐在角落中,也只到她的胸口。
她背过身道:“不许说!”
光洁的后背被如刀刻般的胸膛贴上,耳畔响起沙哑暧昧的声音:“好,我不说。”
柔软被粗粝的大掌覆上,她红着脸推拒,激起层层水波。
“阙儿,衣服湿了……”
岑旌尘除掉碍事的遮挡,由着淡粉色的亵衣沉入汤池。
精壮的手臂锁住平坦的小腹,让身前人再不能逃离。他一口咬在小巧的耳垂上,声音温厚异常:“阙儿,你让让我。”
“才不呢!”
池阙被他激的往后退着身子,后腰却抵上了灼热。她磕巴道:“你、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今日这又算什……唔……!”
下巴被人轻柔的托在掌心,她随着手掌的力道微微偏过头,晶莹的唇瓣就被人衔了去。
以及未说完的话。
口中满是熟悉的疏狂与凛冽,她被搅的失了心神,只得靠着自己的夫君才勉强不让自己滑入水中。
空气渐渐稀薄,她拍了下着小腹上的手臂,这才得以呼吸。
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侧腰,池阙一惊,抓住腰间的手想回身制止。身后的人却委屈道:“阙儿,我只有你了。”
池阙鼻尖突然涌出浓重的酸意,手上也卸了力道,由着他将自己带到汤池边摆弄。
而后一探究竟。
小腹微微缩了下,她红着眼低声啜泣:“我何尝不是呢?”
滚烫的胸膛覆上白嫩的后背,岑旌尘将自己埋在她的肩窝,哑着嗓开口:“后悔吗?”
“后悔!”
禁锢在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池阙细嫩无骨的手穿过他被水打湿的发丝。她哼唧道:“我就该带着临儿改嫁!”
岑旌尘闻言抬起头,薄唇却被清甜堵住,将他的怒意与不中听的话,一同堵回他的腹中。
“骗你的。我说过,皇子也好庶人也罢,无论生死贵贱,我都会陪着你。”
池阙眼睫弯弯:“永远陪着你。”
水花四溅,碧波荡漾。
二人冲破云霄之时,他听见微不可闻的乞求声:“你可要说话算话呀……我害怕……”
“阙儿不怕,我会永远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