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旌尘的目光停在池阙那张楚楚可怜、面色涨红的脸上。瞧着堪比珍珠大小的泪水,他到底还是狠不下心。
他手上力道虽然松了些许,可心底依旧有气,牢牢地捏着池阙的下巴。
啜泣声渐渐退去,池阙也缓过来些许。
她一言不发的望着面前人,眼神中难掩委屈与恐慌。
“你与荣夜风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池阙虽不解他是何意,但他的话太过奇怪,让她忍不住发问:“他是我大哥,王爷怎么说的像是我私会情郎一样?”
她的话让岑旌尘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醋意怎么大成这样?
他尴尬的眨了下眼,手上也卸了劲:“你之前不是说,他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手被人试探着挪到一旁,一道红痕赫然展露在岑旌尘的面前,他心底满是懊悔:自己竟会将她伤到如此程度。
自己真是死性不改。
他正想着,身前就传出一声哀叹:“王爷一定要揭我伤疤吗?”
温热粗粝的手掌拂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的像是春风一般。他哑然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如此在意他,在意到可以为了他此生不嫁。”
“王爷。”
池阙哀求的望着他:“求你把这件事忘了吧。”
“阙儿。”
岑旌尘将人从椅子上扶起,狡诈一笑:“你准备拿什么求我。”
他的眼神像是饿了几日的猛兽终于寻得猎物,盯的池阙冷汗迭出。
池阙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拿什么求他。
准确来说,是她根本就没有拿的出手的筹码。
他是沧翎国六皇子,又是燕王殿下。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得到了许多人终此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而自己呢?
说开了也就是个侯府千金,异姓王侯的子女。单从身份,就与他差了一大截,更不要提其他的了。
池阙实在想不出,面前这个凤子龙孙还会缺什么。
她香腮微鼓,樱唇微抿的模样甚是可爱。岑旌尘也不催她,她沉默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
池阙脑海中闪过今日他愁绪千斛的面容,恍然大悟:像他们这种生于皇室的人,最看重血脉了。
思绪清明,池阙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明日得空我帮王爷物色几个姬妾,好为王爷开枝散叶!”
“池阙!”
岑旌尘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面前人的名字,他真不知道,面前这姑娘脑袋里天天装的都是什么。
“王爷若是想另娶,可以给我一纸休书,我绝无怨言!”
池阙正说着,腰上一紧,便落在了霸道慑人的怀中。
他衣衫上独有的沉香气息沉静清凉,香气中的一丝凉意顺着池阙的鼻腔蔓延至舌根与喉咙之间,让她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岑旌尘贴在她耳边低声斥责道:“ 前几日我同你掏心掏肺了半天,你就这么对我?”
“我这是在帮王爷啊。”
他胸前传出一本正经的声音:“皇室如此重子嗣,王爷膝下无子怎么行?”
“你可真是替我着想!”
岑旌尘惩罚般的在怀中人如珍珠般的耳垂上,重重的咬了一口:“你这丫头真是比康宁还要气人!”
“疼!”
池阙用力推开他,揉着隐隐发痛的耳朵:“你怎么咬人!”
“跟你学的。”
“你!”
“瞪我?”
“不敢!你可是燕王殿下,我就是个弱女子!我哪敢瞪……哎!”
池阙话还未说完,就被岑旌尘双臂一夹抱在怀中。一阵翻天覆地,她便被人按在榻上,动弹不得。
身上的重量让她喘不过气,颈间落下细密滚烫的吻,让她畏怯的扭动着身子,企图从这一方天地逃离。
她试图将人推得远些,一双玉手才覆上炙热的胸膛,就被人攥住而后扣在一只大掌中无法挣脱。
“你……你不能这样……!”池阙哭喊道。
岑旌尘堵住她的红唇,近乎疯狂的掠夺着:“阙儿,你是我的王妃,为什么不能?”
便是要子嗣,也只要她生的。
池阙正欲反驳,就被他用唇舌堵住。紧跟着腰上系带被人抽开,她用力将头偏到一侧,凄厉的哭声霎时间从她口中溢出,回荡在停云阁:“你别碰我!”
一只烫度惊人的手探进她的亵衣,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辗转反侧。
池阙泪水涔涔而下,抽泣道:“你……你说好的!你说给我时间考虑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我也说过我耐心有限。”
薄唇向下游移,岑旌尘将自己埋在她的肩窝处,嗅着她身上浓郁的梅香。
他沉溺其中,声音也是温柔如春:“阙儿,我不想对你用强,可你却一直在逼我。”
“我没有!”
池阙用尽力气想坐起身,却不曾想自己微微躬起的身体惹的他呼吸渐重。
“别动!”岑旌尘倒吸一口凉气:在这样下去,自己怕是真的……
身下突然没了动静,只有微弱的、时断时续的啜泣声回荡在岑旌尘的耳畔。
岑旌尘待到自己呼吸平稳才撑起身,却发现身下人双目无神的盯着承尘,凌乱的青丝因泪水的浸染粘在脸颊上,红唇也因自己的撕咬变得微微肿胀。
池阙身上衣衫大敞的铺在榻上,精致的锁骨与白皙的皮肤暴露在外。淡粉色的亵衣下部也翻起些许,光洁平坦的小腹就这样映在岑旌尘的眼中。
她破碎的模样让他慌了阵脚,松开手的同时,腕间的一圈红痕刺痛了他的双眼。
岑旌尘心慌意乱的扯过薄衾覆上在她身上,手足无措的将人抱在怀中:“对不起……我……阙儿……我不是……”
“明明……”
原本落在承尘上的双眼,慢慢移向那双浓墨般的眸子。朱唇微张,岑旌尘又将她往身前揽了揽,只听见她自言自语道:“明明是你在逼我……是你在逼我……”
“是我不好!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哄也好,斥也罢。
自己明明有千百种方法能让她将事情说个明白。
可自己却偏偏选了最不该选的一种。
这要她日后如何才能不惧怕自己?
她原本就对自己没什么感情,这下更是要消散殆尽。
事情变得更糟了。
岑旌尘将人紧在怀中,下颌垫在她的发顶上,轻柔的抚摸着她布满泪痕的脸颊。如春雨一般细腻的泪珠洇湿了他的指腹,他笨拙的哄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欺负你。阙儿,你别哭了好不好?”
池阙神情恍惚的盯着眼前瑾瑜色的衣料,不停的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
“阙儿不想这些了!日后只要你不想说,我便不会再问了!”
她不对劲的模样让岑旌尘心疼万分,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哄好怀中人,便凭借本能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阙儿,不管你信与不信,子嗣一事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想要你。
我喜欢你,从你进府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你。
你撞我的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
我想让你多看我一眼,想要你也喜欢我。
虽然有些荒唐,你我也认识不过两月零五天,可我就是没缘由的喜欢你。
荣夜风是你兄长,但我就是嫉妒他,嫉妒他在你心里那样重要。
我不想你只惦记靖侯府上的事,我想你在乎一下我。
我气不过你用身体的事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昨晚一夜没睡。我闭上眼就是你谈论你二哥家那个小侄儿时脸上的笑,你知不知道我心疼了一整个晚上。
阙儿,我的心愿从来都不是子嗣。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