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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为你添个小世子不成问题(1 / 1)


沉闷的气氛笼罩在停云阁的每一处角落,瑾瑜色衣袍的岑旌尘剑眉拧成一团,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为池阙切脉的秦川。

一双大掌拢住圆幼的肩头,安慰般的揉搓着。池阙抬头瞧去:岑旌尘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俊朗的五官上愁绪千斛。

她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将不能生养一事说出来。

现在好了,又多了个人知道这事。

秦川“啧”了一声,收了皓腕上的丝帕,捏住池阙的脸颊,手上稍稍用力就让她张开嘴。他眉尾一挑,松开手道:“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肝火扰心引起的多梦,一会儿让人给你煮点酸枣仁汤喝。”

“秦川,你再看看。”

“我可亲可敬的燕王殿下。”

秦川将脉忱与丝帕收回药箱中:“我都给王妃诊了三次脉了,你要是信不过就去找别人吧。”

“……你随我出来。”

廊间,岑旌尘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秦川觉得蹊跷,他将药箱斜跨在肩上,问道:“旌尘,从我今早来你就怪怪的,你到底怎么了? ”

“她的身体……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有!”

他怀疑的语气让秦川恨不得将药箱砸在他脸上,他没好气道:“她身体康健的很!”

墨眸如阴天的夜晚,暗的寻不到一点星光。岑旌尘迟疑着开口:“她昨晚同我说,她不能生育。”

“她说你就信?”

“信。”

“那她和我谁是大夫?”

岑旌尘眉头一紧,道:“……你。”

所以她在说谎?

“你们成婚多久了?”秦川冷不丁的问道。

虽不解他是何意,岑旌尘还是如实答道:“两个月零五天。”

秦川满腹的嫌弃:日子记的还真是精确!

“你们不刻意规避,两年之后她无所出才能算是不育。”秦川白了他一眼,“这才两个月你急什么?”

岑旌尘眼神凌厉的像是能将人凌迟一般,他冷言道:“我很着急吗。”

“你要不回屋照照镜子?”

秦川拍了下他的肩膀,胸有成竹道:“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只要你不将人晾在一旁,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为你添个小世子不成问题。”

秦川的话并没有让岑旌尘心头悬着的利刃收回鞘中,反而让漆黑如夜的眸子浸染上一片白霜。

岑旌尘凌厉的双目落在紧闭的格栅门上,他不明白,屋中的人为什么要用这种事欺骗自己。

靖侯府。

荣夜风不疾不徐的来到正厅,一席天青色衣衫衬的他原本血色全无的面容更加苍白。

他注视面前心绪不佳的人,坐在他身边道:“不知殿下今日要来,若是有怠慢之处,还请殿下勿怪。”

岑旌尘嘲弄道:“幸亏今日本王没带阙儿来,不然她见到你这张脸,怕是又要彻夜难眠。”

“只怕彻夜难眠的不是阙儿。”

荣夜风哂笑,嗓音轻缓道:“是殿下。”

“温香软玉在怀,本王确实彻夜难眠。”

“殿下不必与我炫耀。”

荣夜风注视着桌上的那盘杨梅,漫不经心道:“我也娶过夫人成过家,有些事比殿下经历的还要早。”

他的话提醒了岑旌尘,前些时日池阙被自己逼急了,曾提过一句她与荣夜风之间的事。

既然想起,不如问个清楚。

墨眸微眯,岑旌尘话锋一转:“阙儿说,是她害得你变成现在这样。”

“是我命该如此,怨不到她头上。”

荣夜风端起茶盏轻啄一口:“她愿意与殿下提及此事,就证明殿下有能力解开她的心结。”

“前几日,她因腹痛昏倒在凝香居,还咳了几口血。”

几日前……应该就是自己昏倒的那日。

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收紧,荣夜风心口处传来刀割般的痛,他强装镇定的问道:“前几日殿下与阙儿来时,怎么没听你们提起?”

“靖侯病重的时候,不也没与我们提起?”

无视了他颇具质问的话语,荣夜风自嘲道:“我的病反复无常,提与不提,又有什么分别?反倒是阙儿,她的人生才刚开始,不应该被我拖累。”

往事历历在目,如同遗忘在角落封缄好的信笺,被人不小心撕开一角,露出泛黄的信纸。

天气本就炎热,院中的蝉鸣声聒噪不堪,惹得岑旌尘心中浮躁不已。趁着尚有一丝耐心,他提醒着:“荣夜风,本王不是来与你猜谜的。”

“事关亡妻,恕我不能相告。”

耐心告罄,岑旌尘带着满腔怒火拂袖而去。

心口痛意穿背,荣夜风用手死死的压住痛处。望着身形挺立的背影,他拖着虚弱不堪的声音提醒道:“殿下,此事源头并不在我。”

难得有了半日空闲,池阙正专心的坐在桌前翻看这那本漠北书籍。之前读到广安侯与文宣公主时,她感叹的同时也很是奇怪:别的公主记载都明确到生辰年月,怎么只有她被一笔带过?

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

记载越少,她就越是好奇。正当她试图在书中寻找蛛丝马迹时,门外传来不知是谁叫了声“王爷”,紧跟着门被人重重的推开,惊得她抖了下肩膀。

光听声音她就知道,推门的人怒气冲天。

眉目如画的脸庞让岑旌尘想起今早秦川的话,心中的怒气顿时更上一层楼。

先是她弄虚作假欺骗自己,后又在靖侯府无功而返。

两件事若是分开,他都不会如此生气。可叠在一起,偏偏让他莫名觉得窝火。

岑旌尘令人发指的神情让池阙心惊胆战,她站起身吞吞吐吐道:“王……王爷……这是怎么了……”

“阙儿。”

颈间青筋暴起,岑旌尘极力克制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意,压着声音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解释?自己要解释什么?

池阙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歪头道:“我该解释什么吗?”

岑旌尘眼底满是戾气:这兄妹俩气人的本事还真是如出一辙!

手指攥的“咯咯”作响,他居高临下的盯着眉间迷茫一片的池阙,一步步的贴近她。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迫使池阙退着步子,而后跌坐回椅中。

岑旌尘捏着她的脸,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敢编啊!”

池阙眼瞳一颤:“我……我编什么了……”

“要不要我将秦川请到府上,当你面把话说个清楚?”

“你算计我!”

“池阙!”

岑旌尘语气虽然凶狠,手上的力道却并未加重:“亏我如此担心你的身体!”

自己的担心,在她眼中竟然成了算计。

“我……我说的都是事实……不能就是不能!”

池阙眼眶有些泛红,呼吸声也比之前粗重了些许,她颤巍巍道:“你快……快……放开我……我害怕……”

“放开?”

他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意,手也从池阙的脸颊移到她下巴上:“阙儿,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条件?”

下巴上一阵吃痛,溢出他眼眸的杀意顺着空气飘到池阙的双眸中。

自己明明如实相告,为什么他要这么对自己。

想到这里,池阙心底没缘由的难过。

她抖着朱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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