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韵不敢肯定,如果她真的和上官在一起,儿子会不会接受。不过,余韵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不会有太多的意见。儿子观念不保守,她离婚后曾劝她趁着年轻再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
何况,之前命运让上官和儿子碰到了一起,他们虽然是两代人,却是一见如故,互相欣赏,甚至让儿子打算放弃出国算,改考上官的研究生。
难道这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这种安排是幸运还是考验?
既是幸运,更是考验!余韵如此想着,高余是她和上官的孩子,这一点只有余韵和高士瞻知道。要不要告诉高余和上官呢?如果告诉了,上官一定会很欣喜,高士瞻一定会发狂。高余呢?他是否会接受?会如何反应、如何面对呢?她又该如何向儿子解释当年那个荒唐的“借种”计划?儿子能否接受自己是“借种”的结果吗?
特别是高士瞻,他把儿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如果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不仅会揭开以往的伤疤,还可能让他失去儿子,对他的打击一定是致命的。
其实,曲芊芊没有告诉余韵和上官,是高士瞻挑唆罗大铁意图制造车祸杀死上官的。余韵比任何人都了解高士瞻,如果高余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高士瞻一定会认为是她和上官夺走了他的一切,他会绝望甚至抓狂,他会拼死挣扎,他什么事都干得出,他会不惜以命相拼,弄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想来想去,余韵决定将儿子身世的秘密先藏在心里。
东山市一中教导处的古老师来到办公室之后,先给几个同事分发从江城带回来的小零食,然后用抹布擦了擦办公桌。上周他去江城开会,加上路途有一个星期,他的办公桌落了一层薄薄的浮尘。
有同事调侃着问:“古老师,在江城有没有艳遇啊?”
“我们这穷乡僻壤小地方去的,人家大城市的姑娘会看上咱?”
“您不是有几个女同学在江城吗?听说都是美女啊,没叙叙旧?”
“你们啊,一提到女同学就兴奋,就起劲。”
“没错!都说同学聚会是出轨的温床嘛。”
“是吗?那等你们去参加同学聚会,我得盯着点了。至于我嘛,我承认在江城有女同学,还是我们上学时的校花,可人家看上的是什么人?科学家!院长!政协委员!有我惦记的份儿吗?”
“看来您是属于暗恋了。”
正说着,电话铃声响起,一个同事接起电话听了几句,招呼道:“古老师,您的电话。是高校长。”
听高士瞻找他,古老师赶紧接过电话。
“好,我马上去,正有事向您汇报呢。”
古老师叫古桥,是高士瞻的学生,高中时和上官础是一个班的,高中毕业后上师范,师范毕业后回到母校当老师。由于与高士瞻是师生关系,在学校里俩人走得很近。
古桥来到高士瞻的办公室,说完正事,又闲聊了几句。高士瞻问:“这次去省城,有没有见见你的同学啊?他们没请请你啊?”
古桥没有直接回答高士瞻的问话,而是反问道:“您还记得我们班的上官础吗?”
高士瞻心想,怎么会不记得他?烧成灰我都能认出他!我想问的就是他。
他没将内心的恨表现出来,尽量淡淡地说:“当然记得,他是你们那届学习最好的。”
“他出车祸了。”古桥说,“这次去,正好去看了看他。”
“是吗?他怎么样?还好吧?”
“还好,他已经出院了。我去看他,他恢复得不错,现在在做康复训练。我看他身体不太方便,本想坐坐就走。他说什么也不让走,一定要好好聊聊。然后我们到他家楼下的一个饭店吃饭,把曲芊芊也叫上了。原以为还会叫上马舵和刘小阁呢,后来才知道……”
高士瞻打断他,诧异地问:“叫上曲芊芊?什么意思?他们没在一起吗?”
“哦……”古桥欲言又止,“上官础现在和……他和曲芊芊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高士瞻觉得古桥话里有话,“那上官础和谁在一起?”
古桥有些尴尬,最后还是说:“……和余韵。”
“余韵?”
古桥点点头,这个消息会让高士瞻感到难堪,于是马上又说:“老师,您肯定想不到,上官础的车祸是人为制造的。据说警方最开始怀疑的是马舵,把他抓了起来。后来又把他放了,把罗大铁给抓了起来。再后来,警察又找到了新的证据,证明还是马舵干的,又重新把他给抓起来了。这案子一波三折,真够复杂的。”
见高士瞻没说话,古桥又说:“我觉得这案子太不可思议了。高中的时候,在班里上官础和马舵是最要好的,要说罗大铁想弄死上官础我信,如果说是马舵,打死我也不信啊!是吧,老师?”
“哦……”高士瞻走神了。古桥见状,以为老师有事,告辞离开。
其实,刚才古桥后面说的事情高士瞻都没听进去,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余韵和上官础在一起的事。
这一对狗男女果然一直藕断丝连!高士瞻恨恨地想着。联想到儿子上次暑假回家说要考上官础的研究生,他当时觉得这事透着蹊跷。现在知道余韵和上官础已经在一起了,看来儿子考研的事没那么简单,难道余韵将儿子的身世已经告诉他了?
儿子找到亲生父亲,他们三口一家要团聚了!整整一天,这样的念头一直在高士瞻的脑海里盘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