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瞻来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下门。
“有事吗?”余韵问,“请进吧?”
他推开门,见余韵靠在书房的小床上看书。
高士瞻搓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走着,张了几次嘴,也没问出口。
余韵先开口打破尴尬,问:“有什么事?说吧。”
“好。”高士瞻站住身,低着头问,“上官……他……那个还行吧?”
余韵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高士瞻的意思,脸色泛起一层红晕,“嗯”了一声没说话。
“那就好,那就好。”高士瞻再无话可说,尴尬地离开了余韵的房间。他心里涌上一股难受的感觉,他与余韵之间变陌生了、有距离了,让他心里很失落,甚至有些恼火。不过,现在他还顾不上想这些,等借种成功之后,他相信一切都会重回正轨。
为什么这个月余韵没怀上呢?问题出在哪儿呢?高士瞻百思不得其解。也许上官础有不育的毛病?高士瞻心里不免十分泄气,为了自己的计划,千选万选,百般权衡,怎么选了一个废物!
此时此刻,一个艰难的选择摆在高士瞻面前。要不要放弃借种计划?如果放弃,那他的心血不就白费了?他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宁可给自己戴绿帽子,宁可把老婆拿出来让自己的学生玩弄,不就是想要在别人面前证明自己可以有孩子吗?不就是要保住自己的脸面吗?因此,绝对不能放弃!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换人。上官础不行,就再物色一个。妻子既然已经让人搞了,也不在乎多一个。下次不再选上官础这样不中用的,没必要全面考察,只要身体好就行,像班里的罗大铁那样,体育成绩好,人长得也帅,他的种子一定很强劲,种上准能发芽。
高士瞻翻来覆去考虑之后,觉得这个想法有很多不可取之处。一是妻子的接受,费了那么多心思让她认可上官础了,换一个人她能接受吗?很难。更别说是罗大铁了,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根本入不了妻子的眼。而且,妻子现在已经知道丈夫的路数,很难用原来的办法再骗她一次。
另外,罗大铁有很多缺点,即使借种成功了,将来孩子的智商要是随他,那就惨了。而且,罗大铁生性鲁莽,不像上官础那么稳重和听话,一不小心容易出岔子。或者他在外面炫耀,那将成为本地最大的笑话。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高士瞻不能想象,自己以后在本地哪还有脸待下去?连家族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高士瞻想了又想,想不出更好的人选和办法。他又安慰自己,这个月余韵没怀上,也许只是运气不佳,或许再继续一个月就行了。
经过反复权衡,高士瞻最后决定,让妻子和上官础再试一个月。没想到第二个月又没成功,高士瞻濒临绝望的边缘,他抱着最后赌一把的心态又试了一个月。
第三个月是高士瞻咬牙挺过来的。
有一次,他如以往那样安排上官础去自己家里,和余韵相会。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上官础该走了,他回到家里,上官础竟然还在。而且,他注意到,余韵与上官础在一起时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了。
尽管因为有他在场,他们两人有所克制和掩饰,高士瞻仍旧能够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信任、温暖,那是一种无形的爱意。不仅是上官础对余韵,连余韵对上官础也一样,眼神中充满了欣赏、喜欢和认可。
完了!他们不会相互爱上对方吧?高士瞻心里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太忘恩负义了!真是一对薄情寡义的狗男女!上了床就离不开的淫男欲女。
高士瞻果断地决定,如果这个月再不成功,他就终止计划。如果这两个狗男女真的生出感情,那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承受的!他娶到余韵,曾经受到多少人的羡慕啊!如果为此事丢了老婆,不知会有多少人幸灾乐祸!
第三个月还有15天,再咬牙坚持最后半个月!即使咬碎了牙,也要往肚里咽!
高士瞻每天都在心里翻着日历,数着日子。他对余韵的生理周期甚至比她本人还清楚。他心里的日历每翻过一页,离他设定的最后结束的日子又近了一步。那天到来的时候,一大早他问:“来事了吗?”
余韵被没头没脑的问话问得一愣,随即明白了高士瞻的意思。
她脸上一红,摇摇头说:“没来呢。”
“真的?!”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士瞻,一脸的兴奋显得颇为夸张。
“再等等看,我的周期不太准的。”
余韵不明白丈夫心里那根弦已经到了临近绷断的极限,他一秒钟也等不了。他急冲冲地找出早早孕试纸,让妻子去检测。妻子很不情愿地去了卫生间。
透过卫生间门上的彩色玻璃,高士瞻能够隐约看到妻子影影绰绰的身形,心里默念:但愿!但愿!!
当早早孕试纸上出现两条他期盼的颜色时,高士瞻兴奋得无以复加。不过,他平时在妻子面前已经习惯于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因此,余韵并没有察觉他内心那种澎湃激荡的喜悦之情。
与高士瞻的激动不已不同的是,余韵脸上升起了一抹幸福。那一刻,余韵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上官础那张朝气蓬勃的脸庞,他的种子在自己身体里萌芽,他们有了生命的联结。
高士瞻没有注意妻子的神色,他沉浸在紧张过后的释放中。如果余韵没在眼前,他一定会跳将起来。“天随人愿!老天有眼!终于成功了!”他在心里默念着,一个人来到卧室。
没有了妻子的注视,他才尽情地宣泄喜悦,一下子躺到床上,享受着胜利的美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