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卧室的天花板,他很快又冷静下来。他不是那种得意忘形的人,他提醒自己,此刻只完成了他计划的第一步。下一步同样重要,他要斩断上官础和余韵的一切联系,把“借种计划”对他和家庭造成的影响和破坏降到最低。
经过几个月的借种过程,高士瞻已经感受到上官础对余韵感情的热烈。更让他担心的,是余韵见到上官础时那掩饰不住的幸福感。从余韵与上官础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一晚,高士瞻与余韵分居了,也没有了相互间的身体接触。
此后,谁都没有努力修复两人之间的疏离感。而且,高士瞻很不情愿地发现,余韵似乎越来越习惯甚至享受与他的分居了。
这种状况绝不能继续下去了!高士瞻立刻着手进行第二步计划。他回到客厅,见余韵靠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他走过去,坐在余韵旁边。他想先表示一下对孕妇的体贴与呵护,叮嘱她注意保胎,不要累着,不要沾凉水,以后家务活由他来承担,等等,想好了许多措辞。
他靠近余韵,手臂环住她的身体,没想到余韵的身子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余韵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察觉到丈夫的尴尬,马上将身体调整回原来的状态。高士瞻的手臂得以放在她的腰部,她的身体一时习惯不了这种久违的亲密,仍旧有些僵硬。
高士瞻悻悻地把手臂抽出来,原来准备好的那些安慰和体贴之词,也没气氛和心情说出来。他索性开门见山,清了清嗓子说:“余韵,有些话我们应该谈谈了。”
余韵明显感觉到丈夫的不满,她调整了下身子,借机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转过头看着他说:“好,你说吧。”
“我们……我们的计划已经初步有了结果……”高士瞻边寻找合适的措词边说,“我们的生活必须回到正轨……因此,你和上官……不能再联系了,更不能再见面了。你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
“这是你的计划,不是我们的。”余韵郑重地说,“我可以答应你,不和上官见面。请你不要把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想得那么龌龊!他很无辜。”
“这不是我想的,你们的关系本来就……”高士瞻被余韵的话噎住了,他隐隐觉得余韵变了,变得不再那么柔顺了。看来对女人不能放任,给她机会,她的心就野了。
“别忘了,我们是夫妻!合法夫妻!”高士瞻冷冷地抛下一句,回到了卧室,坐在床上生了半天闷气。他本打算呵护一下妻子的,没想到换来这样的结果!余韵,现在怎么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当初怎么一门心思看上她了?仅仅因为她漂亮吗?看来漂亮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余韵虽然答应与上官不再来往,高士瞻并未完全放心。他担心上官础放不下余韵,会忍不住联系她。有一天,他下班回家,看余韵还没回来,把家里的电话藏了起来。那个时候没有手机,家里没有电话会减少他们联系的机会。
高士瞻觉得,上官础在自己眼皮底下,即使他与余韵有感情,也很难有机会再接触。上官础还是个学生,虽然身体长大了,仍属于未成年,感情上、性格上都没有定性,即使他喜欢余韵,也只是一股热乎劲,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过去的。
特别是还有一年多就高中毕业了,上了大学,离开这里,大学里有更广阔的天地吸引他,有更出色的女孩子吸引他,他会很快忘掉余韵的。终归喜欢师母,在中国还属于不伦之恋,为社会所不容,需要背负欺师的心理负担。
生活总会回到正轨的!高士瞻安慰着自己。
周末到了,高士瞻去学校加班,余韵像以往那样打扫卫生。她爱干净,虽然高士瞻不让她干家务活,但她认为怀孕应有平常心,一味的不动不是好办法,做点轻松的家务,擦擦家具上的浮土,对腹中的胎儿不会有影响。
这时,门铃响了,余韵边去开门边想,谁会来呢?没有跟谁约好啊。可能是丈夫吧,也许学校没事就回来了。她在猫眼儿里一看,是自己的父母。余韵边开门边心生奇怪,以前父母来她家,都会事先打个电话,以免他们不在家而白跑一趟。
余韵开门将父母让进家里,没等她问,母亲先开口了:“你们家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事呢。”
“电话不通?”余韵等父母坐好,看了一眼沙发旁边的小桌子,发现上面的电话不见了。她往周围看了看,也不见电话的踪影。
一个念头闯到了余韵的脑海中,一定是丈夫干的,他怕上官础与她联系,把电话收起来了。没错!余韵了解丈夫,这是他的做事风格。
余韵心里涌起一阵难过和悲凉,她已经答应丈夫,不再和上官联系,她会说到做到,丈夫怎么如此多疑呢?太不信任她了!而且,他用这种小儿科的方式来防范结发妻子,让余韵对丈夫的做法第一次感到不齿,第一次从内心开始怀疑与丈夫的感情。
高士瞻并不知道私藏电话对妻子内心的影响,他还为此暗暗得意过。他观察了一阵子,发现上官础情绪有些低落,上课的时候眼神总是躲着他。但没有发现妻子的情绪与以往有太多变化,只是觉得两人之间距离远了许多。
这让高士瞻有些许失落,也有些许放心,只要妻子回到原来的轨道,不再与上官础继续保持联系,上官础不管有什么想法,都翻不起大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