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芜舟下班回家,想着今早晴姐给她下达的任务,她看了一下环绕京北外围的村庄受灾情况,决定先收拾好东西。
洪灾比一般的灾难变数更大,她怕时间紧迫,如果一旦发生意外,那现场播报环境会影响播报的质量。
许芜舟拖来小箱子,开始收拾衣服。
柯蕊同时也下班,她将钥匙往玄关一放,听见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芜舟,又出差呀?”
“许芜舟将衬衣叠进行李箱里,点了点头。
“唉,我跟你说,我们公司老板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把大半年的工作量都提前做了。”
柯蕊摊在沙发上,“你知道当科扬的打工人有多难吗?你都不知道老板最近受什么刺激了,据说顶层副总工作出了小纰漏,被他骂个半死。”
“差点连夜被炒。”
许芜舟动作顿了顿,去拿柜子里挂着的大衣,随口说了句:“你们老板,他最近经常加班吗?”
柯蕊唏嘘:“沈宴钦他周围气压低得要死,谁会赶着上去找不痛快?”
“反正我最近恨死他了,之前还以为会有什么霸道总裁上司喜欢小员工的情节出现,现在想想,当初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有这种憧憬。”
许芜舟嘴唇勾起,笑了笑。
她叠大衣时口袋里突然滑出了一对珍珠耳环。
许芜舟神色停顿,手指蜷缩了一秒,将它拿起放在手心。
大衣是上次在地震现场播报穿的那件,耳环也是地震报道上镜时戴的那一对。
说起这珍珠耳环,许芜舟心头酸涩。
耳环由鸢尾花连接,下面吊着珍珠,在灯光的照映下洁白光亮,外圈映着一层银白水润的光泽。
许芜舟第一次见到它,是在和他分开的三年后。
三年前,她周末整理衣柜,将衣服放入洗衣机,耳环盒子便从口袋里滑出来,掉到地面上。
哐当一声,许芜舟捡起,打开一看,是一对鸢尾珍珠耳环。
上面点缀的鸢尾花在光线的照映下,闪着细碎的光。
几乎同时许芜舟两眼湿润,鼻尖一抽。
鸢尾花,他记得,他始终都记得。
许芜舟不知道沈宴钦什么时候偷偷放进她口袋里的。
她总觉得沈宴钦赠与的意思不会那么简单
她打开手机查了一下资料之后,她的心脏狠狠地一抽。
这对耳环出自一个百年品牌,南洋澳白珍珠,因为珍珠产量稀少珍贵,一颗澳白珍珠价值可达六位数。
她接着往下翻,那件旗舰店下面展示了高定的耳环款式。
许芜舟呼吸屏住,她手中的那对鸢尾耳环也出现在上面展示,那对价值百万。
下面还标注了定制主人的解释:
【舟,愿思念,美好永驻。】
简短的一句话,却令许芜舟瞳孔紧缩,身体一僵。
她跌坐在洗衣机旁,泪水从眼眶中溢出,胸口沉闷地无法呼吸......
沈宴钦知道她平时抠门的小性子,这样一对价值百万的耳环,
他笃定了她会舍不得扔。
这样一来,她便会永远记得他,至少,不会忘记他忘记得那么快。
现在这对耳环还在原主手里,许芜舟将它放进盒子里,最后塞进抽屉。
放在看不见的地方,仿佛这样就不会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这边,沈宴钦正开完会,忙了一天,时间已经到了夜晚。
他查看了日程表,晚上还有个商务餐宴,在碧水公馆,距离科扬公司近。
他简单翻阅了参与人员,决定前往。
一般这种餐宴沈宴钦不屑于参加,但是他发现里面有国外金融AI研究人物参与,想去探探口风。
不一会,劳斯莱斯停在碧水公馆,沈宴钦踩点到,进去时,里面已经人齐。
众人皆回头,意料不到科扬那位新贵也会光临。
“沈总,幸会。”
沈宴钦颔首,点了点头。
他如今已经不再需要人前介绍自己,因为京圈这个圈子里,没有人不认识他。
入座后,菜也慢慢上齐,包厢内,有人在弹奏琵琶,声音从屏风内传来。
一位身材发胖的老总,眼神一转,他身旁的一位老总心神领会。
他声调上扬,开口道,“哎呦,这琵琶曲弹得不错,要不让那姑娘出来,见见真面目?”
发胖的老总迎合的着,“我看行!”
他脸上露出一丝狡黠,朝沈宴钦那边望了望。
沈宴钦端起茶杯,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看眼前的那两位演戏。
那男人拍了拍两下手掌,屏风内的女人放下琵琶,点点头,走了出来。
女人风姿卓绝,一款细腰在旗袍内摇曳生姿,长发绾起在脑后。
眉眼水秀,皮肤白嫩,一双杏眼通灵水润,江南女子的清秀长相。
那女人,和许芜舟长得很像。
女人款款走到沈宴钦身旁,将沈宴钦的酒杯里倒上酒后退到他面前,示意他喝。
沈宴钦眼底冰冷,并未理会。
“沈总不赏脸喝几口吗?”
胖老总继续说道,“周周妹妹,看来沈总不领你的情啊。”
沈宴钦知道那两人心里打的算盘,他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两人,“抱歉,李总,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谁知,沈宴钦刚挪动脚步,那女人扯住了沈宴钦的衣袖。
在场的人都紧了口气,看着交持的两人。
沈宴钦眉心紧皱,一股烦躁之意升起,他回头,
随后,冷笑一声,“名字和外形虽然费尽心思地相似,但你,还是比不上她。”
“周周小姐,请自重。”随后,沈宴钦手臂狠狠一甩,那女生踉跄了几步,一脸错愕。
这句话伤害性和侮辱性极大,沈宴钦走出门,松了松领带,开车回到了科扬。
沈宴钦回到科扬总裁办公室,刚进门坐下,李秘敲门。
“沈总,家政阿姨在收拾珑悦时,在您的抽屉里发现了这封信。
抽屉?信?
沈宴钦之前一直在美国,五六年没回珑悦住了,他不知道谁写了信给他。
他看着桌上的那封信,背靠在办公椅上,没有急着拆开它。
灯光昏暗的办公室内,沈宴钦眸色漆黑,他静默了片刻。
莫名的,他脑海中想到了答案,怔愣住。
他坐直了身子,摁亮了灯,拆开了那封信。
上图,沈总送的那副鸢尾花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