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巴图一起喝酒的宰桑都觉得奇怪,难道傲木嘎还没到谷口就开炮了?转念一想,觉得不对,自己的大炮都是实心弹,根本不会炸开。于是,巴图觉得应该去营帐外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刚走到营帐口,一个亲兵就跑了进来,与他撞了个满怀。
巴图打了亲兵一记耳光,问道:“啥事慌张?”
亲兵结结巴巴地说道:“台吉,不,不好了。”
“怎么回事?”
“我们的人好像在败退。”
“什么?”
巴图赶紧推开亲兵,跨出营帐,只见东边有几百人在向这里跑来,跑在最前边的就是傲木嘎。
待傲木嘎跑到自己身前后,巴图喝问道:“怎么啦?”
傲木嘎气喘吁吁地说道:“台吉,我,我的大炮没了。”
“大炮没了?”
“嗯,根特木尔的炮兵把我的大炮都炸毁了。”
“你摧毁了他们多少门大炮?”
“我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大炮,他们隔着老远就向我开炮了。”
“他们是怎么发现你的?”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走,我们去前边看看。”
几个台吉骑着马,跟着巴图向东而去,刚跑了2里路,就看见额尔敦带着几百个人向这里而来。
额尔敦看见巴图后,隔着老远就喊道:“台吉,快跑。”
巴图没听清楚,忙问道:“你说什么?”
“台吉,快跑,来的不是根特木尔的索伦人,而是汉人,是几千名汉人军队。”
巴图这下听清楚了,可他没跑,待额尔敦跑到跟前后,问道:“你的2000人马呢?”
额尔敦指着身后几百人,说道:“我的部队都成了溃兵,就剩下这些人了。”
巴图一听,2000多人的部队就剩下几百人了,连杀了额尔敦的心都有了。他忍者愤怒,问道:“怎么会有几千名汉人军队?”
“我也不知道这些汉人军队是怎么冒出来的,他们的火器凶猛的很,他们隔着老远就能开炮,一炮就能炸死七八个人,他们的枪,射程比我们的弓箭远得多,而且一枪就能打死一个人。台吉,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离开这里吧。”
“你要做逃兵?”
“台吉,我不是要做逃兵,你听听炮声,他们有几十门炮。再不逃,就没命了。”
“来人那,把额尔敦给我砍了。”
巴图的2个亲兵把额尔敦拉下马后,把他紧紧地按在了地上。
额尔敦还在大叫着:“台吉,我说的是真的,我们真不是他们的……”
额尔敦的“对手”2个字还没说出来,巴图的另一个亲兵手里的刀就砍了下来,额尔敦的头滚到了边上,他看到自己的脖子里喷出一股血流。
边上的傲木嘎吓得都不敢吱声,只听巴图对手下的一个宰桑喊道:“格尔泰,你上去,顶替额尔敦指挥。”
格尔泰得令后,忙说道:“是。”
只见格尔泰抽出弯刀,砍了几个逃兵后,跨上马,对其他溃兵喊道:“儿郎们,给我回去战斗。”
溃兵一看格尔泰真杀人了,赶紧掉头,跟着格尔泰向东冲去。他们刚冲了2里路,只见前方有越来越多的溃兵朝这里跑来,他们的身后是不断落地的炮弹,似乎是追着溃兵打来的。格尔泰勒住马头,又砍了几个溃兵,然后喊道:“不许跑,都给我回去。”
格尔泰刚喊完,只见十几颗炮弹在前边一里远的地方炸开了,几十名跑得慢的蒙古士兵被炸上了天,一些刚掉头的蒙古人吓得赶紧转身,不顾格尔泰的叫喊,继续朝西逃去。
格尔泰又砍了几个逃兵后,透过炮弹炸开的烟雾,看到前方二里远处有几千名骑兵,手里举着枪,叫喊着朝这里冲来。格尔泰明白了,前边的那些骑兵就是汉人的军队,于是举起弯刀,对身边的人喊道:“儿郎们,你们是草原上的雄鹰,给我冲。”
格尔泰身边只有几百人,他们听到格尔泰的叫喊后,跟着格尔泰向前冲着。突然,又飞来十几颗炮弹,落在了冲锋队伍里,一下子又炸死了几十个人,其中一颗炮弹正在格尔泰的身边爆炸,弹片不仅把格尔泰骑乘的马肚炸开了一个大口子,还把格尔泰的一条大腿齐刷刷地炸断了,一块弹片甚至飞进了格尔泰的胸膛。
格尔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想爬起来,可他只有一条腿了,使不上劲了。他挣扎了一会儿,终于靠一条腿跪了起来,用手里的弯刀把自己稳住。离他十几步远处,是被炸开了肚子的马,格尔泰知道那是他的“爱马”,双腿还在无力地蹬着,似乎还没死。他低头看着自己一条腿的身子,地下是一滩鲜血,胸部似乎也有一股热流在冒出来。格尔泰知道自己没救了,他的瞳孔正在扩散,他努力地睁开双眼,看到前方有很多人骑着马在朝他冲来,那是他的敌人,是根特木尔的人,不,不是根特木尔的人,而是汉人。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凉,整个脑袋飞了起来,然后感到自己的头落到了地上。
跟着格尔泰向前冲的蒙古士兵被炸死了几十人,又看到格尔泰倒在了地上后,再次掉头向西逃去。这下再也没人来督战了,他们彻底地成了溃兵,不仅向西逃,还向北跑、向南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还没回到营帐的巴图听到身后乱糟糟的马蹄声后,转过身来,看到几百名的溃兵身后,有几百名身穿蓝色制服、手举马枪的骑兵在追击,他不知道格尔泰已死了,于是把格尔泰狠狠地骂了一通后,对自己的亲兵头目格根喊道:“快把溃兵堵住,把汉人给我拦住。”
巴图身边还有500名亲兵,亲兵头目格根得令后,忙骑上马,率领手下朝前跑去。可是溃兵们根本就不理格根,尽管被砍死了几个人,还是继续逃着。
格根见没法堵住溃兵,就带着500名手下朝前冲去,准备靠自己的力量拦住追击的汉人。可刚冲到距汉人200步远处,只见一阵排枪响起,数千枚铁珠飞了过来,当场打死了几十名亲兵,没死的也躺在地上哭喊着。格根心想,原来你们汉人发射的是“一窝蜂”,可你们的一窝蜂怎么会射的这么远?他率领着余部继续向前冲,终于离对方只有80步了,只见十几个汉人骑兵朝自己扔过来十几根“短木棍”,然后朝侧面跑开了。待这些“短木棍”落地后炸开了,炸死了几十个亲兵。格根心想这些“短木棍”原来是“震天雷”,你们汉人的“震天雷”什么时候得到改进了?突然,又有一批“震天雷”扔了过来,又炸死了几十个人,格根的头部飞进了一块弹片后,鲜血淋漓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前方有几十个汉人骑兵向这里跑来,在200步远处开着枪,在这个距离,亲兵发射的弓箭根本就够不着他们。枪响后,前方飞来黑乎乎的一片“黑砂”,格根的眼睛觉得一阵疼痛,然后啥也看不见了,随后又听到身边传来一阵惨叫声。格根知道,又有几十个部下倒下了,他终于明白额尔敦为啥要跑了,对过的汉人是魔鬼,自己的500名亲兵恐怕也活不了几个。格根再也站不直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随后慢慢地躺在了地上,再也没醒来。
冲进乞塔河盆地的铁血军、鄂温克人四处追杀着蒙古人。
得到消息的杜拉尔部、多尔托儿部、额尔特部、音果达部也发动了暴dong,他们杀死了看押他们的蒙古人,随后也开始追杀蒙古溃兵,不过,还是有1000名蒙古兵沿着音果达河逃到了180公里外的坦加,然后沿着阿雷河,进入了楚库河谷地,那是喀尔喀土谢图汗的领地;还有100多名蒙古兵沿着“埃文基古道”进入了兴安山,逃到了西部博硕湖盆地,那里是达斡尔特赛部、博硕部及鄂伦春伊尔根部放牧的地方。
巴图还没跑多远,也被追来的铁血军骑兵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