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孝祥来到克农湖时,发现根特木尔的手下正在屠sha蒙古俘虏。余孝祥赶紧喝止了sha杀行为。
根特木尔说道:“我审讯过巴图了,他说是我们一个牧民出卖了消息,为此他不仅杀了乌格丹、多姆诺、巴根、乌热松,还杀了我们几百名索伦人。”然后问道:“为啥不许我们杀了他们?你知道,这是我们草原的规矩,我不仅要杀了他们,还要......”
余孝祥打断了根特木尔的话音,说道:“你还要杀了比车轮高的男孩,对不?”
“是的。只有这样,剩下的女人和孩子才能甘愿做我们的奴隶。”
“你可以杀了出卖消息的叛徒,可以杀了罪魁恶首巴图,但决不允许你杀俘虏。”
“不杀他们,难道还要我养着他们?”
“把他们放了,让他们继续在草原上放牧。这么大的草原足够养得起他们。”
“放了他们?要是他们跑了呢?”
“他们要是跑了更好,让他们告诉别的蒙古人部落,我们不杀俘虏,不杀妇孺。”
“跑了更好?亏你想得出来。”
“你愿意今后蒙古人与你血战到底吗?”
“当然不愿意。”突然,根特木尔顿住了,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要从心理上瓦解蒙古人的战斗决心?”
“你终于想通了?这一方面可以体现我们的仁义,另一方面也能瓦解蒙古人的斗志,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今后,蒙古人在与我们的战斗中知道必败后,就会成批成批地向我们投降。”
“我哪懂得这些道道?可巴图杀了我们几个哈拉达,我不杀他们,难解心头之恨呀。”
“那几个部落可以由你委任新的哈拉达,或按照部落的规矩推举新的哈拉达,不过所有委任或推举的哈拉达,都得报给我批准。”
“都得报给你?”
“对。在皇帝派地方官员来之前,你都得报给我。”
根特木尔明白了,今后皇帝还会派地方官员来治理这里,于是说道:“明白了。”
余孝祥又问道:“巴图呢?”
“已被我砍了。”
“他的头呢?”
根特木尔就指着不远处一堆人头,说道:“被我扔到那里去了。”
“把他找出来,让几个蒙古人把他的头颅送到克鲁伦巴尔和屯(今温都尔汗)。”
“还要把巴图的头送给硕垒?。”
“我就是要让硕垒知道,我们汉人来到了他的北方。”
于是,根特木尔赶紧叫人,去找巴图的人头。
在根特木尔安抚杜拉尔部、多尔托儿部、额尔特部、音果达部时,余孝祥安排在乞塔河河口建基地。根特木尔在逃离乞塔河前,曾在乞塔河河口附近建有一个木寨,后来这个木寨成了巴图的哨所。余孝祥除继续利用该哨所外,还另外建了基地。考虑到乞塔河上游的冰雪融化后每年都会引起洪水,所以余孝祥把基地建在了乞塔河左岸地势较高的地方,这个基地建成后,将命名为“乞塔”,后来有些文人根据汉音,把它称为“赤塔”。
乞塔河盆地有很多湖泊,最大的湖泊是克农湖,克农湖周边还有大大小小几十个湖泊,湖泊的周边全是草场。这些小湖泊中,有的是淡水湖,有的是咸水湖,有的是盐湖,根特木尔曾利用这些盐湖熬盐,巴图来到这里后,利用几个硝化的盐湖熬硝。距乞塔河左岸不远处有褐铁矿、硫铁矿,巴图开采硫铁矿后制硫。有了硝石、硫磺,巴图的炮兵就有了火药。
后来,大批汉人移民来到乞塔河盆地,在克农湖周边开垦了30万亩耕地。大华公司也利用盆地周边的盐湖、褐铁矿、硫铁矿,在“赤塔”建了化工厂、钢铁厂,并开采赤塔地区的煤矿。赤塔地区有好几个煤矿,最大的煤矿是位于赤塔西南60公里音果达河畔的煤矿(今塔陶罗沃煤矿),煤炭储量3.98亿吨,煤质为褐煤。
几天后,余孝祥根据作战计划,再次兵分二路。
一路由陆锦堂带领2000名战士,沿着音果达河溯水而上,占领乌廖特、阿尔塔、杰舒兰、坦加湖、阿雷湖,然后在音果达河上游通过连水陆路进入楚库河(今Chikoy河),再沿着楚库河的支流奇兰河而上,进攻喀尔喀土谢图汗部;乌库雷、拜古尔各带着50名鄂温克人随陆锦堂南下。
另一路由余孝祥自己带领2000多人,继续翻越兴安山,占领巴尔古津盆地。朱克图、阿尔巴加尔、贝卡也带着自己的部下随余孝祥一起西进。
根特木尔与100名铁血军战士留在乞塔镇守。
余孝祥在向导乌尼尔的带领下向西挺进。
从乞塔河盆地到兴安山西部的博硕湖盆地,有三条“埃文基古道”,每条“古道”都是在山间谷地中穿行。
向导乌尼尔是鄂温克杜拉尔部人,经常来往于尼布楚、齐洛台、博硕湖、巴尔古津做生意,因此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他带铁血军走的是中间那条古道,也是最近的一条道路。
兴安山上都覆盖着原始森林,乌尼尔带着大家沿着“埃文基古道”在山谷间前行。一路上,乌尼尔向余孝祥介绍着博硕湖盆地的情况。
博硕湖盆地有6大湖泊,其中5个是淡水湖,1个是盐湖,除了6大湖泊外,还有很多小湖,这些小湖有淡水湖,也有盐湖。那里有布里亚特蒙古伊尔根部,首领是库尔土坎,手下原本有1200户,后来接纳了从贝加尔湖西岸逃过来的部分布里亚特人后,手下有了1500户。由于博硕湖盆地的那个盐湖可以熬盐,因此库尔土坎就占据着这个盐湖。库尔土坎的弟弟库尔多坎在希洛克河下游的胡申加一带放牧,守护着希洛克河谷地。另外,在博硕湖盆地放牧的还有索伦三部,分别是达斡尔塔塞部、博硕部和鄂伦春克尔根杜部,哈拉达分别是扎布哈、莫日登、基诺,三个哈拉达的手下只有200多户,人口在800人左右,他们并不服从于根特木尔,而是臣服于库尔土坎。
余孝祥问乌尼尔:“你和他们都熟吗?”
乌尼尔说道:“我们乞塔河盆地的几个部落和他们几个部落都通婚,都有亲戚在那边,怎么会不熟?”
“你认为扎布哈、莫日登、基诺会臣服于我们吗?”
“估计很难,除非你征服了库尔土坎。”
“兴安山西坡的叶拉夫宁盆地呢?”
“在叶拉夫宁盆地放牧的是布里亚特霍林部的分部土尔顿部,是霍林部台吉塔布恩手下的鄂托克,宰桑是巴拉金。巴拉金与塔布恩一样是个佛教徒,手下有500户。另外在乌达河流域放牧的还有鄂温克的图克塔纳部、罗佳部、纳哈塔部,达斡尔的孔达部,鄂伦春的哈尔加部、伊辛加部,哈拉达分别是索尼拉、巴克什、纳哈塔、克尔哲、齐克图、阿奇格,他们几个的手下只有1000多人,都臣服于塔布恩。”
“你和他们熟吗?”
乌尼尔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和他们并不通婚,只是做生意时和他们有过接触,所以不是很熟。”
“再往西呢?”
“再往西是巴尔虎人的牧地,他们和霍林部的联系多一点。”
余孝祥听明白了,如能说服霍林部,就能取得和巴尔虎人的联系。
乌尼尔说的“巴尔虎人”也是蒙古族的一个分支,原牧地就在贝加尔湖东部的巴尔古津盆地。成吉思汗征服蒙古各部落后,巴尔虎人跟着成吉思汗、忽必烈参与了西征、南征,成吉思汗的炮兵中就有很多巴尔虎人。后来部分巴尔虎人跟着他们的领主到呼伦贝尔草原、蒙古高原放牧,甚至也有部分巴尔虎人跟着他们的领主到青海放牧,因此在呼伦贝尔草原、蒙古高原、青海草原也有巴尔虎人。硕垒汗部、土谢图汗部、札萨克图汗部中都有巴尔虎人。
崇祯年代,留在贝加尔湖东岸巴尔古津盆地、维季姆高原的巴尔虎人是布里亚特人的一支,表面上听从漠北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的号令,实际上还是比较独立的。
历史上,随着沙俄入侵贝加尔湖东岸,维季姆高原的部分巴尔虎人不愿接受俄国人的统治,就在阿玉喜台吉的率领下,从贝加尔地区南迁,后来被清廷安置在了呼伦贝尔草原,形成了今日的“陈巴尔虎旗”、“新巴尔虎旗”。 留在巴尔古津盆地、维季姆高原的巴尔虎人成了今天俄罗斯的布里亚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