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汪洪亮随桑欣来到了乌栋。
见他们的国王前,汪洪亮问桑欣:“见你们的国王有啥规矩?”
桑欣说道:“我们见国王的时候,要整个人侧着身子伏在地上,只有头部才能抬起来。”
“啥,要伏在地上?”
“嗯。不过你是外国人,见了我们国王后不用伏在地上,跪着见就行。”
“荷兰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也跪着见你们的国王吗?”
“他们说他们的膝盖骨很僵硬,双膝跪不下来,大多是单膝下跪,有的甚至不跪。”
“胡扯,他们明着不愿遵守你们的习俗么。”
“有啥办法呢,他们的火器很厉害,我们也打不过他们。”
到了王宫后,汪洪亮见到了拉玛提巴迪国王。
拉玛提巴迪问道:“你们是大明国的人?”
汪洪亮说道:“对。”
“据说还是公子殿下率领的?”
“对。”
“可你们的太子才14岁。”
“太子是才14岁,但圣上的义子21岁了。你说圣上的义子是不是公子殿下?”
拉玛提巴迪听后明白了,原来不是大明国皇帝的亲生子,而是干儿子,忙说道:“是,是,皇帝的义子当然也是公子殿下。请问公子殿下为啥要率军占了我们的西贡、恾坎?”
“我们是你们的宗主国,你们和安南人订立的关于西贡的协议,可曾向我们禀告过?”
“没有。你们都好多年没来关注过我们了。”
“谁说的?我们一直关注着你们,不然我们怎么知道贵国和广南国签订协议的。我们还知道贵国除了向我们朝贡外,还同时向广南国、暹罗朝贡。你们可是脚踏三条船呀!”
“可安南人、暹罗人的军队打我们的时候,圣上都没替我们做主呀。”
“不是不替你们做主,是还没到时候。”
“这么说现在要替我们做主了?”
“对,从现在起再也不许他们欺负你们了。”
“你们要亲自出兵吗?”
“不,还是由贵国自己出兵去还击他们。”
“近百年来我们都没打败过他们。”
“他们与荷兰人比,谁强?”
“荷兰人强。”
“荷兰人与我们比,谁强?”
“当然是圣上的军队强。”
“知道强在哪里吗?”
“你们的火器,还有你们的妖术。”
“妖术?”
“你们不是有一种只要‘咔嚓’一下就让敌人死了的武器吗?”
“哦,你说的是照相机。那不是妖术,是拍照的机器,这个以后我再给你展示。安南人的死相看见了吗。”
“看见了,好几千人被‘咔嚓’死了。”
“他们都是被我们打死的,荷兰人的军舰也是被我们击沉的。你们装备了我们的武器,就能打败安南人、暹罗人了。”
“用西贡、恾坎来交换你们的装备?”
“西贡是我们从安南人那里夺过来的,就不再交还给贵国了,算是对贵国藐视宗主国的惩罚。”
“这不公平呀,安南人才真正藐视圣上呢。”
“怎么处置安南人,圣上自有安排。”
“那恾坎呢?”
“恾坎地区由我们租来开荒种地、开挖矿山,你们可以来收税。这样你能说服你的大臣了吧?”
“那么说我们在恾坎的官员......”
“你们在恾坎的官员都好好的呀,他们还在履行着职责,但恾坎地区由我们驻军保护。”
“那我们在恾坎的军队......”
“除了当初袭击我们的一些人遭到损失外,其他人都在,只是被我们关起来了。只要你保证他们不再袭击我们,马上就可以释放他们,继续驻守恾坎。”
“你们和我们联合驻守?”
“对。你可以派你的部队到恾坎,由我们来训练。”
“武器呢?”
“你们向我们买呀。”
“啥价格?”
“能射12里(明代1里等于560米)远的加农炮,每门1万两银子。我们还有能射7里远的榴弹炮、能射2里半的步兵炮,这二种炮每门8000两银子,每百发炮弹50两银子,都是开花弹。能射320步远的燧发枪每支30两,每百发子弹4两银子,每颗手掷弹2钱。”
汪洪亮说的枪炮价格,和刘静逸与戈瓦国苏丹说的是一样的,但刘静逸并没有向戈瓦国苏丹推销手掷弹。
“为啥射7里远的榴弹炮与射2里半的步兵炮是同一个价格?”
“因为造步兵炮的技术更复杂,所以与榴弹炮是同一个价格。”
“你们的引发火药呢?”
“你要买的话,每斤火药20两银子?”
拉玛提巴迪一听,1斤火药要20两银子,快晕过去了,但一想到用了他们的新式引发火药后,大炮的有效射程能达到12里,他还是决定买新式火药。
“价格能不能再优惠点?”
“你要买多少武器?”
“我们买2000支燧发枪、80万发子弹,再买加农炮、榴弹炮、步兵炮各20门,3万发炮弹,500斤火药,2万颗手掷弹。”
“这么点武器总共才64万5千两银子,你想打几折?”
“60万两整,怎么样?”
“你还价也太狠了。”
“那你说是多少?”
“太多了,最多给你优惠5千两。”
“我们被安南人、暹罗人欺负了这么多年,国库紧张着呢,麻烦你再优惠点。”
“货款就不再优惠了,不过我们可以给你免费提供教官。”
拉玛提巴迪一听可以免费提供教官,就不再纠缠价格了。他问道:“你们什么时候交货?”
“春节后,你派2300人带着钱到恾坎来,由我们训练他们。”
因每门火炮需要5个人操作,所以汪洪亮让国王派2300个人,其中300人是炮兵。
“行。以后你们要替我们多做主呀。”
“你放心,今后我们就是你强大的后盾。”
待汪洪亮离开王宫后,拉玛提巴迪心里想道,咱柬埔寨翻身的时候是不是到了?如能用一块“西贡”之地,一雪前耻,那也值呀!
汪洪亮离开王宫后想道,这次做成了64万两银子生意后,今后还有枪炮零件的生意呢,苏州、徽州兵工厂的生意可以源源不断了。
桑欣将军陪着汪洪亮回河仙镇。
路上。汪洪亮问道:“听说你们这里有个乌栋山?”
桑欣忙说道:“有呀,就在乌栋城东7里处,那是我们的佛门圣地。你要去看看吗?”
“既然顺路,那就去看看吧。”
桑欣就陪着汪洪亮来到了乌栋山。乌栋山并不高,只有200多米。
上山后,汪洪亮看到山上有很多hou子,它们瞪着游人的双手,准备随时抓取他们手中的食物。路边也有很多寺庙、佛像,有的寺庙很大,占地十几亩,有的寺庙很小,就简单的一座寺、一尊佛像。这些寺庙与国内的寺庙不同,国内的寺庙都是坐北朝南,乌栋山的寺庙却是坐西朝东的,不过寺内也供奉着各种佛像。
汪洪亮看见寺内不时有十几岁的小孩穿着袈裟进进出出,就问桑欣:“他们这么小就出家了?”
桑欣说道:“我们有个规矩,男孩满十岁后,都要进寺庙做和尚。”
“他们不读书了吗?”
“哪能不读书呢?寺庙里有大和尚给他们上课的。”
“他们要做几年和尚?”
“最起码做五六年。五六年后,有的就还俗,有的就留在寺内继续做和尚。”
汪洪亮听着桑欣的介绍,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山顶,山顶有一座大庙,这个庙与山上的其它庙不一样,是坐南朝北的。
汪洪亮觉得奇怪,就问道:“这是什么庙?”
桑欣说道:“这座庙叫八柱庙,你们中国人称它为‘龙王庙’。”
“它怎么是坐南朝北的?”
“你们中国人造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这座庙是我们中国人造的?”
“是呀。很久很久以前,你们的皇帝为了感谢我们帮你们灭了山火,就在这座山上建了这座庙。”
“你们帮我们灭火?”
“是的。传说那年你们国内发生了山火,怎么灭都灭不了,而且都快烧到你们的都城了。你们的皇帝听说我们的龙王很厉害,就来求助我们的国王帮你们灭火。”
汪洪亮听后心想,我们有东海龙王、西海龙王、南海龙王,难道他们都不如你们的龙王?于是问道:“后来呢?”
“我们的国王收到你们皇帝的请求后,当即派了龙王去了你们国家帮你们灭火。我们的龙王到后,口吐龙水就把大火给灭了。龙王灭了火后,就回到乌栋山栖息。你们的皇帝为了表示感谢,就派人在这座山建了这座庙,因它有八根大石柱,所以我们就把它称为‘八柱庙’。”
“那它干嘛坐南朝北呢?”
“它的大门朝北开着,希望我们两国的友谊能万古长青呀!”
汪洪亮听后心想原来如此,就问道:“既然这座山有龙栖息,那肯定有龙洞咯?”
“有呀,龙洞长着呢,从山顶一直通到40里外的巴色山呢。我们先脱鞋进殿烧香礼佛,待会儿我带你去看看龙洞。”
于是,汪洪亮在殿门口脱下鞋子,点上三炷香,走进了大雄宝殿。殿堂里有很多人在顶礼膜拜,汪洪亮与香客一样,把香插进香台,双手合十,跪在地上朝释迦牟尼像拜了三拜。
桑欣跟着跪拜后,带着汪洪亮来到山顶的“龙洞”洞口。
走进洞内后,里面点着不少油灯。汪洪亮看着洞壁,才知道这个洞是天然的溶洞。
走了2里后,前边黑咕隆咚的,再也没法行走了。
桑欣歉意地说道:“可能这个洞太长,寺里没那么多的油灯可点。”
汪洪亮说道:“那就下次再来游玩这个‘龙洞’吧。”他边说边想,下次来时带个手电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