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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磨黑盐矿(1 / 1)


下山时,天空下起了雨,从山顶望下去,山下被笼罩在一片雨雾中,刚刚淘金的那条溪谷已看不见了。

白勇毅说道:“我们这里就是这个鬼天气,往往山脚下是晴天,山顶在下雨,有时山谷在下雨,山顶却是晴天。”

俞柏民说道:“我们会慢慢习惯这种气候的。”

大家小心翼翼地沿着山道下了山。接下来他们要赶往大黑山。

途中,路过几块稻田时,白勇毅介绍道:“这些稻子叫紫稻,它有益气补血、暖胃健脾、滋补肝肾的功能。我们这里产的紫米,自元代起就是贡米。”

俞柏民看着田里稀疏的稻株,稻株的间距至少有1尺,有些稻叶上有灰白斑点,明显是有病虫害,就问田边的老农:“老伯,通常你的稻子亩产有多少?”

老伯是个哈尼族人,听不懂汉话。在白勇毅翻译后,老伯说道:“我们这里不是坝区,所以亩产量不高,通常在8斗左右,丰年可以有1石。”

“要是种麦子呢?”

“麦子的亩产量通常在3斗左右,丰年可以有5斗。”

听到这个亩产量,俞柏民就想起了2年前苏州农田的亩产量(含麦子的话平均2.8石),就问道:“老伯,你用的是啥肥料?”

“能有啥肥料?就用些草木灰、鸡粪、猪粪、牛粪、马粪呗。”

“你们不抠肥的吗?”

“怎么抠肥?”

“就是把家禽粪与野草、泥土混合后,让它发酵。”

“那多麻烦呀。我们不抠肥,直接把家禽粪撒在地里的。”

“老伯,直接使用家禽粪不好。”

“有啥不好的?”

“家禽粪便中有各种各样的病虫害,特容易滋生虫害,还容易导致烧苗。”

“你也懂种田?”

“我以前和你一样,也是种田的。”

“你们那里的亩产量高吗?”

“以前只使用厩肥时,年亩产量在2石8斗左右,现在用了化肥,年亩产量可以达到9石以上。”

“年亩产量能有9石?你这是在糊弄我吧?”

“老伯,我没糊弄你。”

“化肥是啥东西?”

“就是氯化钾、钙镁磷、氯化铵、硫酸铵。”

“没听说过有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我们公司造的。老伯,明年你们就能用上这个化肥了,不过不能光用化肥,还得与厩肥结合使用。”

“厩肥也是你们造的?”

“厩肥是农民自己做的。”

“自己怎么做厩肥?”

“在地边挖个坑,然后在坑里按一层草、一层家禽粪、一层土,一层层地堆在坑里,时间长后,这些草、土与家禽粪就发酵了,一二个月后就能使用了。”

“这也行?”

“当然行。发酵后,对农作物有害的虫子就被杀死了,肥力比直接使用的家禽粪还要好。”

“我们从没这样做过。”

“过一阵子,我的人来教你们怎么抠肥。”

和老伯聊了一阵后,俞柏民就离开了老金牛山。

路上,白勇毅问俞柏民:“你们苏州农田的亩产量有9石?”

“怎么,你也以为我是骗老伯?”

“我不信。”

“这有啥不信的。”说着,俞柏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苏州老家稻田的照片递给白勇毅。白勇毅接过照片,问道:“你这是啥?”

“这是我老家稻秧的照片。”

白勇毅见蓝色照片中的稻秧间距比路边稻田里的间距小了很多,稻秧根茎比路边的稻子粗壮多了,于是问道:“这个照片是怎么来的?”

“就是用照相机对着稻子,咔嚓一声,就拍下来了呗。”

“咔嚓一声就有照片了?”

“嗯。不信,我来给你拍张照片”,说着就让一个队员拿出照相机,对着白勇毅就是“咔嚓”一下。

白勇毅见“咔嚓”完了,就问道:“照片呢?”

“等我们回到县城,就把照片给你洗出来。”

这张照片是云南官员拍摄的第一张照片,后来白勇毅时不时就拿出照片,在同仁面前显摆一下。

晚上宿营时,白勇毅见几个工人收集树枝、树叶后准备做晚饭,心想你们既没带取火用的钻头,又没带火镰石,怎么取火?搞不好今晚只能吃一顿干粮。他还没想完呢,只见一个工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盒,然后从纸盒里拿出一根短木棍,接着在纸盒边轻轻一划,短木棍起火了,工人就用这根短木棍点着了铁锅下的木柴。

白勇毅心想,这是啥点火工具?他就走到这个正在做饭的工人面前,问道:“你刚刚点火的工具叫啥?”

工人回过头来,告诉白勇毅:“这叫火柴。”

“我能看看吗?”

“可以。”工人就把火柴拿给白勇毅看。

白勇毅学着工人的样子,拿出一根火柴,在纸盒边上轻轻一划,火柴果然点着了。他心想这个火柴用起来真方便,于是问道:“这个魔具是从哪里搞来的?”

“这不是魔具,我们自己造的火柴。”

“有买的吗?”

“现在还没有卖,过一阵子我们会从苏州运来大批火柴,那时就有买的了。”

“好,到时你们告诉我一声,我要买个几十盒火柴。”

他回过头来,看见一个工人正在用一把铮亮铮亮的刀切菜,心想这是什么菜刀?就问切菜的工人:“你这是啥菜刀?”

切菜的工人告诉白勇毅:“这是不锈钢菜刀。”

“啥叫不锈钢菜刀?”

“就是永不生锈的菜刀。”

“还有不生锈的菜刀?那不是宝刀了吗?”

“这是普通的不锈钢菜刀,不是宝刀。”

“用啥做的?”

“刚刚你不是听说过了‘镍’吗?做这个不锈钢菜刀就要用到‘镍’。”

白勇毅心想才跟了你们几天,就见识了不少稀奇的东西,什么手电筒、照相机、火柴,都是没见过的,一把永不生锈的菜刀,明明是宝刀,在他们眼里竟然是普通的菜刀,不知道今后还能见到啥稀奇八怪的宝贝。

几天后,大家来到了大黑山。

工人们锯了几根木头,搭起了一个三脚架,然后竖起钻杆开始钻探。

大黑山的蚊子太多,勘探期间,勘探工人的手臂上、大腿上都被咬出了几十个大包,工人们在身上涂上万金油,然后拿出几粒药丸吃了下去。

白勇毅的身上也躲满了蚊子。大黑山的蚊子并不大,是又黑又小的蚊子,但被咬后就是一个小红包,奇痒难熬。他刚想用手拍打腿上的蚊子,伸出的胳膊上就躲满了黑黑的小蚊子。他见工人们往身上涂着油,闻起来有一股怪味,就问俞柏民:“这几个工人都生病了吗?”

俞柏民说道:“他们没病呀。”

“没病,那干嘛要涂药、吃药?”

“这里不是蚊子多吗,被蚊子咬了后,涂上万金油有特效。为了预防疟疾,他们吃的是‘辟瘟丹’。”

“这种药能治蚊子叮咬、预防疟疾?”

“嗯。‘辟瘟丹’不仅能预防疟疾,还能治疗疟疾,尽管不是百分之百有效,但总比没药治要好。”

“我涂了这种药有用吗?”

“当然有用。”说着,俞柏民就拿出一盒万金油,说道:“看你身上都是蚊子,涂上吧。”

被蚊子折磨地快奔溃的白通判接过万金油,在腿上、胳膊上涂上了万金油,果然蚊虫再也不钉了,于是又在胸部、腹部也涂上了油。

白勇毅涂好油,问俞柏民:“俞管家,你们在这里勘查啥矿产?”

俞柏民可暂时不想告诉白勇毅,自己是在这里勘查盐矿,就说道:“我们勘查到啥,就开采啥。”

“要是没有呢?”

“没有就换地方呗。”

白勇毅讨好地说道:“俞管家,这里是刀土司的辖地,如你们开采金矿、银矿的话,只需要缴纳5%的税收。”

俞柏民一听,朝廷对金矿、银矿历来是按30%的税率收取税收的,怎么土司辖地会不一样,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土民都不懂冶炼金、银、铜、铁,朝廷对土司辖地的矿产又管理不严,这些土司就只要求矿主向他们缴纳5%的税收就够了。”

“那要是我们勘查到盐矿呢?”

“开采盐矿的话,官府还是要派人监管的。”

由于大黑山磨黑盐矿的埋深在200米左右,需要钻透岩层,第一天钻头钻过覆土层后,向下只钻了几米深,只得留待第二天再继续钻孔。

晚上,大黑山刀土司听说官府的白通判在此,就邀请白通判、俞管家等人到他家做客。

刀土司并不是大土司,因此他家不是瓦房,而是一个大竹楼,地下是架空的,下面养着猪、鸡、鸭,楼上才是平常吃饭、睡觉的地方。喝酒期间,俞柏民看到刀土司的肚子微微隆起,看样子也不是肥胖所致。大家一边吃,一边听着刀土司介绍他辖地内的情况。

刀土司介绍道,他境内的耕地分为公田、私田两种。

俞柏民就问道:“什么叫私田?”

刀土司说道:“私田就是我的土地,我有六百多亩耕地。”

“那你是大地主哇。”

“我哪能算大地主?”然后指着白勇毅说道:“他家才是大土司,有2万多亩私田。”

白勇毅喝了一口酒说道:“我们再大也不如沫王府。”

刀土司听后说道:“对,我们都不如沫王府。”

俞柏民继续问道:“那私田呢?”

“私田倒有几万亩,都分给村民们耕种了。”

“那你们的税赋是怎么交的?”

“村民把税赋交给我,我把村民交来的税赋集中后,交给大土司,大土司把各小土司上交的税赋集中后,再上交给官府。”

“税赋重吗?”

“哎,以前还行,现在税赋变得越来越重了。”

“咋会呢?”

“你是不知道,大土司要求我们每年要交四次税?”

“交四次?”

“嗯。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平时村民家里养了鸡鸭也得缴税,河里捕了鱼也得缴税,打猎打到了野兔、野猪、野鸡也得缴税,我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有多少税。”

白勇毅插话道:“你以为是大土司想出来的?还不是官府要求的。”

刀土司说道:“你说尽管我辖地内有几万亩公田,可留出养牛田、养马田、养羊田、养鱼田后,能真正种粮食的地有多少?再这么下去,我也得喝西北风了。”

“境内物价怎么样?”

“比以前涨了不少。”

“最贵的是什么?”

大土司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最贵的是盐。我们这里不产盐,都要从昆明、楚雄、大理那边运过来,所以盐特别贵。”

“盐多少钱一斤?”

“便宜的时候,一斤盐是80文,贵的时候要120文。”

俞柏民一听,这个盐价比苏州府要高6-8倍。今后开采大黑山的盐矿后,就能把元江府的盐价压下来。

酒足饭饱后,刀土司家外面闹哄哄地拥来了几百个村民。

俞柏民就问刀土司:“土司大人,外面是怎么回事?”

刀土司说道:“我们这里有个风俗,谁生病了,寨里就要给他举行驱鬼仪式?今晚就有驱鬼仪式。”

“谁得病了?”

刀土司就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道:“哎,都是我们不好,得罪了阎王府里的小鬼。我们这里几百年来一直有人得大肚子病,又没药可治,每年都要举行几十次驱鬼仪式,可是病人也不见好。我前几年还好好的,从去年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也大起来了。”说完,撩起短挂,给大家看他的肚子,然后说道:“今晚村民要替我驱鬼。”

俞柏民就对刀土司说道:“刀土司,要不要我的人给你把把脉?”

“把脉也没用。”

“还是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你懂把脉?”

“我不懂把脉,我带来的人中有懂一点医术的。”说完,对身边的童雄说道:“你给刀土司把把脉。”

童雄是大华公司“厚德堂”药铺的坐堂郎中,这次随周泉、俞柏民、盛居松来到云南,负责大华公司云南分部元江公司员工的疾病治疗。他听了俞柏民的话后,就伸出手,握住了刀土司的左手,三根手指搭上了土司的脉搏。

搭好脉,刀土司问道:“郎中先生,我的病能治吗?”

童雄说道:“土司大人,你的病不是惹鬼上身引起的,是被一种虫子害的。”

刀土司一听,忙摸着自己的肚子,问道:“是大虫吗?”

“不是大虫。那种虫子肉眼是看不见的。”

“有肉眼看不见的虫子?是被人下了蛊吗?”

“土司大人,你是好人,怎么会被坏人下蛊呢?你身上的虫子平时是长在钉螺里的,那种钉螺生活在江河的水里,只是你以前下水时,不小心被钻出钉螺的虫子咬了。”

“钉螺?”

“嗯,就是比吃的螺蛳小很多那种扁长的螺。”

刀土司听了童雄的话,也弄不清楚什么叫钉螺,就说道:“我能被螺蛳里的虫子咬了,那还不是得罪小鬼了?我得赶紧驱鬼。”

于是,刀土司打开大门。门外有一张床,村民们点上篝火,都围在那张床周围。

待土司一家老小全走出来后,刀土司就躺在那张床上,闭上了眼睛。

村民们就围着床,开始跳呀、唱呀,说着俞柏民、童雄都听不懂的傣族话。一个巫师模样的老人拿着火把,嘴里嘀咕着,在床地下、床四周绕了几遍。

童雄看到参加仪式的人中,也有好多人挺着大肚子。一群患大肚子病的人给另一个得大肚子病的人驱鬼,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看来这里比江南地区落后多了。大华公司毕竟不是慈善家,不可能都免费给这些血吸虫患者治病,不过治好刀土司的血吸虫病后,今后在这里办事会方便不少。这里没药铺,开了方子也没用,还得等回元江府后,才能给刀土司配药。要是中药还无效的话,那只得从苏州运来合成药吡喹酮。

回营地时,天很黑,白勇毅从土司家里拿了一个火把。他看到俞柏民几个手里没拿火把,而是掏出了手电筒,比他的火把好用多了。

白勇毅赶上俞柏民,问道:“俞管家,你们这个手电筒有卖的吗?”

俞柏民告诉白通判:“现在没有,不过很快会有卖的的。”

“是你们卖吗?”

“我们只搞勘探,卖货的话有其他人。怎么,你想买?”

“嗯。”

“回营地后,我送你一个。”

“那太好了。”

白天出了一身汗,回到营地后,大家就点起火把冲凉。白勇毅看到俞柏民几个每人拿出一块香皂在身上涂着。

元江府境内也有肥皂销售,但那是奢侈品,只有有钱人才买得起。这些肥皂都是从广东和安南国境内运到元江府的。白勇毅看到后,心想怎么这些工人都用得起肥皂,而且使用时毫不珍惜,在身上涂了一遍又一遍。

冲完凉后,白勇毅问俞柏民:“俞管家,怎么你们都用得起香皂?”

俞柏民说道:“这个香皂又不是稀罕物,为啥用不起。”

“你知道吗,临安府城内一块香皂要500文。”

“啥,一块香皂要500文?”

“嗯。”

“在我们苏州最贵的时候,一块香皂也只要120文,怎么这里一块香皂要500文?”

“现在苏州一块香皂多少钱?”

“100文。你要多少?下次我给你运过来。”

白通判心想,从苏州运来大批肥皂后,即使降价到400文,算上运输成本,那毛利润也至少有300%,忙说道:“那下次你给我运个1万块肥皂。”

“你要做生意?”

“我有公务在身没时间做生意,我家人可以做生意呀。”

“1万块太少了,我给你运个10万块肥皂来。”

“有这么多肥皂吗?”

“我家公子就是生产肥皂的,你说你要多少吧。”

“啊,公子殿下家就是生产肥皂的?”白勇毅一边说,一边想着,今后和俞管家搞好关系后,就能垄断元江府的肥皂销售了。

几天后,磨黑盐矿勘察结束了。

白勇毅像俞柏民一样,用舌头舔了些矿样,嘴里觉得真咸,心想这个盐矿开采后,元江府至少能收到几万两银子的盐税。

大黑山磨黑盐矿勘查结束后,俞柏民赶往大黑山北40公里的大黑箐,勘察那里的煤矿。

在刘云龙的图纸上,大黑山北40公里的大黑箐以南、磨干箐以北的盆地(今宁洱县梅子镇)有煤矿。

在后世,宁洱县梅子乡周边有4个煤矿,分别是胜利煤矿、梅子煤矿、河西煤矿、民乐煤矿,煤炭总储量在3000万吨以上,煤质为褐煤。今梅子镇就是因煤矿开采才设镇的。

开采了梅子镇的煤矿,磨黑盐矿的卤水熬盐时,再也不需要砍伐周边的树木后用木炭来熬盐了,可以用煤炭来熬盐。

勘察完梅子镇的煤矿后,俞柏民还要带领勘察人员分别赶往钮兀司的赌咒山、车里司勐腊的磨顶山。在刘云龙的图纸上,钮兀司的赌咒山有钾盐矿(今勐野钾盐矿),勐腊的磨顶山有盐矿(今老挝磨丁盐矿)。

南掌国深处内陆,也缺盐,老百姓吃的盐都依赖于云南的井盐和安南国、柬埔寨、暹罗的海盐。刘云龙考虑到今后要去万象开采钾盐矿,如能向南掌国大量提供盐矿,今后去万象开采钾盐矿时会顺利很多。

在俞柏民赶往大黑箐时,周泉等人到达了昆明。

周泉等人从苏州出发,坐船到广州,再转船到田州(今百色),然后步行到昆明,途中走了100多天,终于到了昆明。接下来,他要拜见云南巡抚、沫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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